万里奔袭
训练营已开始训练,鲁甲庚作为狙击手,苏菲菲作观察员。几十号恐怖分子,呼啦啦一片散漫地跑,鲁甲庚一边看着雪花落在他们脏兮兮的衣服上,一边说想不到这样烂兮水平,训练出的恐怖分子,竟能为害如此之久。苏菲菲说,他们少了许多规范,对作战技能十分重视。跑步之后,他们整齐列队,一个人在前面讲了好一番话,鲁甲庚看到是A11号。下面鼓掌。欢迎来另几个人,走在最前的是个大胡子,貌似很有风度。右胳膊有点弯曲,总是蜷着。苏菲菲说,“你看,我们的狙杀目标A05号。”
“看见了,”鲁甲庚说。
A05号,站在队列前。然后他指点A09号,上台演讲。不知A09号讲什么,这是个精瘦精瘦的人,走路腰都不太打弯,腰可能受过伤。
这边,鲁甲庚卧倒在800多米距离上,全神贯注瞄准,他披着雪地伪装披风,卧倒在雪窝之中,下面铺鸭绒垫子,他已趴下很久。寒冷的天气,并不能冻僵他的思维,他一边瞄准一边寻找战机,就想到当年狙训练时的情景。
对着胸环靶,瞄准、射击、讲评,再瞄准、再射击、再讲评。但一帮年轻人,总会想出一些创意。靶台边设有高速摄像机,能把子弹穿过目标的瞬间,记录下来。有一定“水平”后,他们就用西瓜代替靶子,拍摄子弹穿过西瓜,子弹嗖地突进西瓜,西瓜鲜花绽放样开裂,子弹出西瓜,西瓜粉碎,一汪红血迸溅。看着录像,让人想到子弹穿过头颅,也像西瓜那样。再之后,就用
啤酒瓶,啤酒瓶迸开,画面如海啸。再之后,一杯牛奶、一枚鸡蛋、一枚硬币……
鲁甲庚在选择战机,A05号在演讲着的A09号后边,在鲁甲庚方向上,他身边的人刚好挡住视线。好不容易,有个机会,鲁甲庚让苏菲菲问,“第一组准备就绪。其他小组情况如何?
“准备完毕。可以开火。”两小组回答。
可刚说完,A09号演讲完了,他与A05号、A11号开始给一些人,颁发结业证之类。人一动起来,又不好瞄准了。终于颁发完了,A05号又走到前面,开始演讲。这个一只胳膊有点
残的恐怖头子,虽然一只胳膊不灵便,但两条腿和另一只胳膊,在尽力诠释着手舞足蹈这个词。队列中,小恐怖喽啰们,听得一脸认真、庄重。
机会来了,鲁甲庚稍稍活动下自己,活动一下手指,闭眼、摇动一下脖子,这对于一个优秀狙击手很重要。鲁甲庚调整呼吸,眨几下眼睛,重新瞄准。一边苏菲菲对他通报射击参数,他按苏菲菲通报的参数调整好枪,顺着瞄准具延伸视线。虽然A05离他差不多800多米,但鲁甲庚相信手中这把最新型狙击枪,也相信自己的技术,定能一枪爆头。
“目标确认”
“确认”。
苏菲菲发出开火信号,鲁甲庚早已将大胡子、貌似很有风度、右胳膊蜷的人,牢牢套入瞄准镜象圆圈,并死死锁定在准星十字架上。鲁甲
庚调整呼吸,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慢,他慢慢预扣扳机,终于感到有一点阻力了。他再次确认,是那个人,他被牢牢锁定在准星十字架,鲁甲庚屏住呼吸,渐对扳机加压。
“砰”,枪响了!目标倒在雪地上。鲁甲庚想,子弹穿过他头颅的瞬间,一定像当年训练时,先如鲜花绽放,后来迸爆开的西瓜。目标竟没即刻死去,随着血浆飞溅,他一下子蹦起挺高,重重摔在二米开外。“砰”,“砰”第二组、第三组枪也响了,实际与第一枪不过是一秒间隔,A9号、A11号也应声倒地,A11号死得难看,他被第三组击中心脏,血液喷出把周围的人身上都喷成红色。几秒后,恐怖分子才反应过来,呼啦啦向武器库方向涌。
苏菲菲说,“目标已击毙。”鲁甲庚微微一笑,说:“对恐怖分子
来说,人固有一死,或一百多斤,或者二百多斤。呵呵。”
“哼,看你得意的。”苏菲菲说。
一边说着,鲁甲庚手里已捏住电子启爆器,他在等待绝大部分恐怖分子,到武器库地窨子边上。他们已经挤迫在武器库地窨边,乱哄哄一团,叫着快点快点。鲁甲庚果断摁下启爆器。
一片火光,亮在漫漫大雪中,冲天红光把未及落下的纷纷扬扬的雪片、雪团,照亮如金鱼鳞一样。灼热的火焰,把窝棚周边一二百米内的积雪,似飓风吹过一样,掀起来吹得老远。接着,有接二连三的小爆炸声,该是武器库中的其他爆炸物,开始爆炸了。
北边的房屋,被冲击波推着,多米诺骨牌倒下一样,呼啦啦倒去。一直到房屋的三分之二处。近处的恐怖分子,当场就毙命了,有的受伤如中电一样,在地上一跳一跳地动。米哈伊尔将军,乘坐的直升机,在低空盘旋。他指挥前来增援的两个连冲进院子,枪声大约持续十几分钟,三个小组与战士们一起围拢,一边搜索一边前进。
终于到了,房子后面地窨最西边,那帮孩子住的地窨房间,孩子们虽然举着枪,眼睛怯生生看着他们。做饭的一脸横肉妇女,她受伤了,倒在一边,依然想爬行,想捡起边上的一把枪,她大声呵斥孩子们,开枪啊,开枪啊!可孩子们吓得不像样子。并没有开枪。
这时,其他小组与增援战士,举起了枪,哗啦哗啦拉枪栓,鲁甲庚大喊一声:“慢!”并做出阻止射击的动作,鲁甲庚说,“他们太小,多是被抢来、骗来。纵然恐怖分子已给他们洗脑,我们应该用爱、用宽容,让他们重生为正常人。”
鲁甲庚大吓一声,“把枪放下,从这边出去!”孩子们怯怯地看着,一点一点走过来,把枪放在边上,排队走出去。鲁甲庚在安放炸药前,已反复算过,之所以反复估算,就是不想让这帮孩子,成为恐怖分子的牺牲。鲁甲庚想,他们应该有个有爱的未来。米哈伊尔将军乘坐的飞机,降落在院子里,他走来与大家热情拥抱,反反复复说,“漂亮,漂亮,真漂亮!”米哈伊尔与他们三个小组,一起走出院子。
雪下得更大了,苏菲菲走过来,眼中泪汪汪,她想张口对鲁甲庚说,说姐姐牺牲了。鲁甲庚貌似已知道了,他伸手挡了她,不让她说。阴云低低压,像满肚想说的话,实在没法说。院子中打扫、清理战场的战士们,用炸药小当量爆破训练营中的地窨、房屋,爆炸的火光,照亮了天空中的大雪花儿、大雪团儿,雪花儿、雪团儿被映成粉红色,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像珊珊布置好的洞房,像喜庆、温馨、浪漫的卧室,像卧室粉色灯光、藕色墙壁、桃红床罩,像紫色、粉色气球摆出的“心连心”图案。鲁甲庚的眼泪,如漫天飞雪,簌簌落下……已憋了几天、悲痛欲绝的苏菲菲,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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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新(著名军旅作家)
写部队的训练颇有新意,对于部队现在面临的方方面面的矛盾和困境也有自己的发现和独到之见。
——柳建伟(著名军旅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