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杰,又名杨申甫,1908年4月28日生于四川省梓潼县双龙乡池塘湾的一个农民家庭。父亲杨齐敬是乡村医生。他很希望自己的子侄能继承祖业,悬壶济世,拯救苍生。杨国杰自幼聪慧,过目成诵,父亲对其倾注心血,亲自教杨国杰研读中医典籍,举凡《黄帝内经》《本草纲目》《脉诀归正》《辩症奇闻》《八十一难经》等,杨国杰均一一熟读。16岁时,他已能对各种常见病、多发病对症下药。行医本为“济世救民”,可杨国杰眼见社会黑暗,不禁对行医产生怀疑。1924年夏,梓潼旱灾,农田龟裂,禾苗枯焦,许多地方颗粒无收,不少农民断口绝粮。加之瘟疫蔓延,民不聊生。当时的《中央日报》报道:“(梓潼)全县无一处不受旱灾,以树皮草根白泥作食者约十八万人。……民食恐慌,已达极点……倘非亲历灾区者,将不信四川夙称天府之国,人民生活竟一降至于如此,恐直与阎罗鬼国相似矣。”面对灾情,四川军阀变本加厉,征派赋税,极尽敲骨吸髓之能事,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时年17岁的杨国杰,尽管对社会黑暗还缺乏足够认识,但军阀置人民疾苦于不顾,已令他绝望。他深深地认识到,行医虽能解脱民众病痛,却不能从根本上救民于水火。他决心去县城读书,寻求真正能济世救民的道路。
1926年,杨国杰考入梓潼通儒小学。他第一次接触到“科学”和“民主”观念。梓潼是四川军阀田颂尧的防区,这里田赋沉重,寅吃卯粮,军阀拥兵暴虐,横行乡里。一次,驻扎在通儒小学的部队擅自将学校桌椅砸烂当柴烧,学校却不置一词。杨国杰非常气愤,一马当先,高呼:“有胆量的随我来!”他带领同学质问驻军。在学生的质问下,驻军理屈词穷,不得不有所收敛。
1927年夏,梓潼城郊旱情严重,百姓忧心如焚,政府却置之不理。东坝百姓自筹资金,在青龙寺内唱戏祈雨,观者如堵。杨国杰假扮道士登台布道:“明天一早,大家背上干枯的玉米秆到县政府去,要县大老爷设法救灾,如果他们敢阻拦或伤害你们,自有神灵保佑。”第二天,百姓果真照做。县政府大堂上,玉米秆堆积如山,县长周望希只好安抚百姓,发放救济物资。杨国杰遂扬名于乡里。
时值国共合作的大革命时期,受国民革命思想影响,杨国杰思想激进,父亲怕他生事,趁他毕业回家之机,匆匆为其完婚。但这并未留住杨国杰,他已决心到省城读书,去寻找济世救民的真理了。1928年,20岁的杨国杰考入国立成都高等师范学校(简称“成都高师”,是川大前身之一)附中时,正值四川省立一中校长杨廷铨被打死,三军联合办事处出动大批军警,包围成都各大、中学校,逮捕进步师生,勒令省一中解散,袁诗荛、周尚明等14位党团员被杀害,时人称之“二一六”惨案,全川为之震动。杨国杰十分愤慨。他不愿做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迂腐之辈,决心从事革命活动。在党的培育下,杨国杰在政治上和思想上日趋成熟,他不顾个人安危,常常冲锋在前,与反动军阀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和他要好的同学劝他:“你这样干,太暴露也太危险,还是注意点好!”杨国杰回答说:“既要革命,不能前怕狼后怕虎,那会一事无成。”
很快,杨国杰成为成都市学运工作的骨干。在中共成都特别支部委员会(简称“中共成都特支”)的领导下,他的工作十分出色。他选择耳目众多的茶馆为联络点,每晚以亮灯为联络信号,参加者包括领导工、农、兵、学、商和店员的六个地下党组织的支部书记:李叔敬、杨泽民、李宗林、施久能、杨长久、杨国杰。会议内容包括汇报工作、交换情况、布置任务、确定下次碰头地点等。杨国杰在工作中,行动迅速,警惕性高。一次,杨国杰的同乡陈继武在春熙路的漱泉茶楼看见他散发传单,刚要打招呼,就已不见他的人影。和他一起从事地下工作的李亚群,也感到这个人,行动总是那么迅速、果断、勇猛,是一位纯朴勇敢的青年,一位无产阶级的好战士。
杨国杰在从事革命活动的同时,不忘学习马列主义经典著作。他通过同乡肖逸安,找来《向导》《中国青年》等进步刊物,认真研读。他十分注意联系民众,通过义务治病、义务写信、办夜校等方式,向工人群众宣传革命道理,发动、组织群众,投入反帝爱国斗争。1928年,杨国杰加入了共青团,并于1930年转为中共党员,后担任支部书记。在中共成都特支的领导下,他与刘披云、李宗林等成为成都革命运动的中坚人物。
1930年春,成都地下党开始筹划广汉起义。为了配合起义,杨国杰于4月份以学生会的名义组织进步同学去峨眉山徒步旅行。他们在旅途中开展革命宣传,传播革命真理。1930年8月,“反帝大同盟”掀起一场“反筑墙”斗争(即反对华西协合大学修筑围墙的斗争)。P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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