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八一建军节晚会
舞台上的幕布缓缓打开,在舞台上方的正中央赫然出现了“八一建军节纪念晚会”这九个镏金大字。气氛虽庄严肃穆却不缺热情洋溢,在纪念八一建军节的晚会上,报幕人迈着铿锵有力的步子从台后走出,然后用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说:“下一个节目,江西兴国山歌。”场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报幕人的声音瞬间被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呐喊声、八一建草节纪念晚会尖叫声和掌声淹没。
台下坐满了观众,现场气氛非常热烈,观众们热烈地鼓掌。头发斑白的王杰将军一面鼓掌,一面掉头对邻座的我说:“我还记得一两个……”王杰的声音虽显得有些苍老却中气充沛,铿锵有力。就像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忠诚于党,忠诚于党的事业的那份执着,那份坚毅,那份虽历经岁月风霜的洗礼却愈加坚定的气魄。
江西民歌?我的脑海一震,记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在闽粤赣边区我也曾听过那边的妇女唱过江西民歌,没想到几十年后的今天在这儿竟有幸再次听到。思绪将我带到硝烟滚滚的1934年。1934年是我们闽粤赣边区斗争最艰苦的时期。我们那儿的主力红军一部分参加了“抗日先遣队”北上了,一部分和中央红军合编,准备长征,4月天就走了。我们留下来一支坚持敌后斗争的小部队,在主力红军撤走以后,就遭到白匪疯狂的“围剿”。为了保存力量,坚持斗争,我们被逼上了山。
队伍虽然上了山,可还是当地地下斗争的领导中心,我们支队的政治委员魏明同志就是这个中心县委的书记。当时,我们一面瞅空子打击敌人,一面通过一条条看不见的交通线和各地地下党组织保持着联系,领导着斗争。这种活动进行了没多久,敌人看整不了我们,竟使出了一个叫作“移民并村”的绝招:把山脚下、偏僻的小村子的群众统统强迫迁到靠平原的大村子去了。敌人这一招来得可真绝,切断了我们和群众的联系,各地的党组织也被搞乱了,要坚持斗争就得重新组织。
上山以前,我是干侦察员的。那时候我整天在敌人窝里逛荡,走到哪里,吃、住都有群众照顾着,瞅准了机会一下子给敌人个“连锅端”,歼灭个把小队的保安团,真干得痛快。可是自打上了山,特别是敌人来了这一手,日子不那么惬意了:生活艰苦倒不在话下,只是过去一切生活、斗争都和群众在一起,现在蓦地离开了群众,可真受不了,浑身有劲没处使,觉得憋得慌。正憋得难受呢,魏明同志把我叫去了,要我当“交通”,下山和地方党组织取得联系。我接受了这个任务,可是打心眼里高兴。当然,这件工作跟过去当侦察员有些不一样,任务是秘密地把“并村”以后的地下党组织联络起来,沟通各村党支部和中心县委——游击队的联系,以便进行有组织的斗争。去的落脚站八角坳,是个离山较近的大村子,有三四个村的群众新近被迫移到那里去。要接头的人名叫李玉梅,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媳妇,1931年入党的。1932年“扩红”的时候,她带头把自由结婚的丈夫送去参加了红军。之后,她丈夫跟着毛主席长征了,眼下家里就剩下她跟一个才5岁的小妞儿。敌人实行“并村”的时候,把她们那村子一把火烧光了,她就随着大伙儿来到了八角坳。听说她在“并村”以后还积极地组织党的活动,是个忠实、可靠的同志,所以这次就去找她接头,传达县委的指示,慢慢展开活动。这些都是魏政委交代的情况。其实我只知道八角坳的大概地势。就这样,我收拾了一下,换了身便衣,就趁天黑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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