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萧规曹随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汉朝的丞相萧何死了之后,接任萧何的是同为开国元勋的曹参。接任萧何之后呢,他就挑选一些嘴笨的、不善言辞的些人充当丞相府中的府吏。对那些善于文辞的、追逐名利的人,一概不用。曹参自己干吗呢?什么事都不干,史书上给了五个字—“日夜饮醇酒”,就是天天喝酒。成了酒鬼了,不问政事。
属下官员都看不惯了:你这个当丞相的,怎么天天光喝酒不理政事,这哪成啊?哥几个,咱们干脆一起去劝劝领导吧。
几个人来到曹参面前,还没开口呢,曹参一看就明白了。他是二话不说,热情招呼道:“来!设摆酒宴。”
“丞相……”
“不不……先喝,先喝!”
酒宴摆下,大家纷纷就座。曹参主持宴会,只要大家一张口:“丞相……”“啊,来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只要大家一开口,曹参马上就端起酒杯劝酒。几轮酒下来,你看这些人呢,甭说了,怎么?全倒了,都喝迷糊了。那就都回去吧。
过两天再想劝,还是这样,谁劝就跟谁喝酒。后来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也不再劝了。
但是,曹参的儿子曹窋(zhú)可跟着皇帝呢。当时的皇帝是年轻的汉惠帝。汉惠帝就觉得,怎么回事儿呢?萧何一死,把丞相的位子给你曹参了,你怎么天天喝酒不理政事呢?于是,就把曹窋召来了。说:“我呀,不好意思说你爹,怎么说他也是开国元老啊。你跟他说一说,说:‘现在,先帝刚刚归天,当今皇上年纪很轻,还要倚仗你这个丞相,你总是喝酒无所事事,何以忧天下?你得替皇上解忧啊。’你呀,别说是朕说的,你就说是你说的。”
“哎!”曹窋就回来了。
到了家里,见到自己的父亲,就说了:“您这天天喝酒不理朝事,皇上又那么年轻,您这不对啊。”
曹参一听这话,当时就恼了,吩咐家人:“把这小子给我拉出去,鞭答二百!”
好嘛,不由分说,把曹窋噼里啪啦揍了二百鞭子,打得他龇牙咧嘴。然后曹参说:“你回去,好好侍奉皇上。国家大事不是你这内侍之人能问的!”就把他儿子给骂跑了。
汉惠帝见到曹窋,一看,好家伙,这一身全是道子。“怎么回事儿啊?谁打的?”
“我爹。”
“你爹为什么打你呀?”
“还不是陛下让我问他那些话,他一听就说这天下大事不是我能管的,于是就把我打了……”
汉惠帝一看,看来我该出马了,于是就把曹参叫来了:“老丞相啊,你不应该打你儿子。说实话,你儿子问你的话,是朕要他问你的。朕就想问问,你为什么整日不理朝政,天天喝酒啊?”
曹参说:“陛下,我问问您吧。您和先皇相比,谁更圣明一些?”
汉惠帝当然不能说“我胜过我爹”了,再说本来也没他爹强呀。“我比不上先皇。”
“好,那再说我。我和当年的萧何丞相相比,哪一个更贤明?” 汉惠帝心说:废话!人家萧丞相天天忙活得跟二小似的,你这好家伙,天天喝酒,喝得跟二郎似的。“你当然比不上萧何了。”
曹参说:“对呀,原来两个牛人,高祖、萧何,平定天下,把所有法度都备齐了。咱们两个不如他俩,咱改人家的什么东西呀?咱照人家做的去做,照人家说的去说,不就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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