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奔波劳碌的人,假若能于暮年清晰地忆起往日的时光,而且又能一五一十、井然有序地道出过往的事,他势必难以想象,往事之中能产生恒久或显著的影响并因此为人瞩目的事实在少之有少,他所做的事同他所能做的相比,数量显得何其微小,他的生命里居然存在那么多漫长而空虚的岁月,即使整日忙忙碌碌,蝇营狗苟,也依然有许多时间的空隙亟待充实。
现代科学家说,偌大的宇宙只稀疏地散布着一些巨大的星体,而且即使是最坚硬的星体本身,内部也充满了气孔;若将它的物质密度压缩到极至,它就会变成几立方英尺大小。同理,若将生命中所有的活动都压缩在一起,数周、数日、甚至数时辰或许便足以完成这些活动,当然,前提条件是人的心智须成为活动的主体。我们躯体的本事,远比不上心智的能力,这也就是为何我们数分钟内便构想好的事,却要花数年的时间才能
一生奔波劳碌的人,假若能于暮年清晰地忆起往日的时光,而且又能一五一十、井然有序地道出过往的事,他势必难以想象,往事之中能产生恒久或显著的影响并因此为人瞩目的事实在少之有少,他所做的事同他所能做的相比,数量显得何其微小,他的生命里居然存在那么多漫长而空虚的岁月,即使整日忙忙碌碌,蝇营狗苟,也依然有许多时间的空隙亟待充实。
现代科学家说,偌大的宇宙只稀疏地散布着一些巨大的星体,而且即使是最坚硬的星体本身,内部也充满了气孔;若将它的物质密度压缩到极至,它就会变成几立方英尺大小。同理,若将生命中所有的活动都压缩在一起,数周、数日、甚至数时辰或许便足以完成这些活动,当然,前提条件是人的心智须成为活动的主体。我们躯体的本事,远比不上心智的能力,这也就是为何我们数分钟内便构想好的事,却要花数年的时间才能
人的心智运转不息,总可能产生或大或小的独特力量,只不过我们的生活处境大多平淡无奇,所需运用的心智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由于人自身的生理条件和世间各种因素的综合,我们经常要遁入息迹静处的状态,因此我们看似无论何时都在思考问题,实际上大多时候我们除了思考便无可作为。
人的心智蕴含着如此不安分的力量,我们应避免用它来做无用或有害的事,避免将自身四溢的才情空抛虚掷,因此需考虑如何才能管控好自己的思想,使它免受乖异动机的影响,不会无度地沉迷于想象的狂欢之中。
至于如何让心智最有效地收获学问,在探知的过程中心智应遵循何样的步骤,如何才能矫正心智本身的缺陷,并使其适应于新研究,凡此种种,都是众多智者与学者常探讨的问题;对他们的相关言论,笔者在此既不表赞同也不予以批评:笔者主要着眼于如何在道德上规训人的心智,如何增进人的美德而
非学问。
古往今来人们似乎冷落了这个议题,大概是因为忽略了此下种种:一切行为的根源在于人的内心,听任思想受腐化而不顾,即是往道德的源泉里投放毒药;乖谬的欲望只会导致放荡不检的行为;对待不可获致之物,人一旦放纵自己的欲念,便会相信那是唾手可得的,最终会不安分地把心中的设想付诸实施以获得自我的满足。
古罗马教会的决疑者(casuist)因倾听信徒的忏悔而有机会认识人性,他们普遍认为“凡行之为恶者,思之亦为恶”a,原因恰如上所述。假若有人满怀欣喜地揣度实施某一恶行需何种手段,是否稳妥保险,能有何好处,他很快会发现原先坚守的立场开始松动,内心的憎恶也逐步减弱;大功告成时的喜悦在他面前闪烁着诱惑的光芒,他不再注意行为本身的恶劣,并最终开始心安理得地为非作歹;这一切始作俑者却是最初的一个念头,它掩藏在承欢献媚、错综复杂的外表之下,无需特地邀请便被让进了作恶者的心中。
一个人常因情爱或嫉妒,艳羡或仇恨而犯下重罪,不过他知道一开始时自己本可以轻而易举地抵制罪恶的诱惑,他的内心本也可以欣然响应其他事物的召唤,他知道自己因为一度有娱乐作调剂,作恶的心绪不再那么强烈;不过,最终他却把恶念从心中重新唤起,用温暖的爱意使沉睡的毒蛇再次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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