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宝而来的异国男神 VS 享誉全球的婚纱设计师
南纬31°英仙座,上演不一样的童话爱情故事
平凡的人生里她从没想过会遇见奇迹,可那个闪着光的异国少年却执意改写她的一生。
她的他,和所有的男孩子都不一样。
他从太平洋的那端越海而来,他对银河系的每颗星星都如数家珍,他会花费一个夏天的时间为她打造秘密花园,他聪明温和,手指干净纤长,他对着她笑时,她总会想起三月里的阳光,心中有鸟折翅,有雪落地……
这么好的他却说喜欢她,她是心怀忐忑的:“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啊?有什么事是你不会的吗?”
他认真地想了想,凝住眼神,说:“不会的事?有啊,很多,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忘记你,比如讨厌你,比如疏远你,这些都是,我永远也学不会的事啊。
2016年4月27日,家传翡翠失踪,他走了,没有归期……
春天的时候,花浔巷出了盗贼,几乎每一户人家都未能幸免。女人们见了面,怨声载道。
“那是我zui爱的铁海棠,养了三四年了,就这么被贼连盆端了。”
“叫我抓住这小毛贼,一顿好打,刚开花的红鸢,我还没瞅一眼呢,现在就剩一个土坑。”
街角的修鞋匠打趣:“这贼倒风雅,也是个爱花的人。”
花浔巷因花得名,居住在这里的人自古爱花出了名。家家户户养花,四季皆有花看。三月的雨水中连翘从篱笆上开出的黄,夏夜里栀子和茉莉送来暗香,墙角一株扶桑,开得如痴如醉,四季不绝,秋日的斜阳,照在院墙上,猫咪在花丛下抓蟋蟀,放学的孩童从落雨的街巷走过,顺手撷一朵玉簪别在发间,美了一个黄昏和夜晚。
花浔巷的人都善养花。风信子喜肥宜肥,以水培之,五金店老板娘如女儿一般爱惜;刚刚采摘的栀子花以湿布覆盖,香味更加持久,李奶奶zui喜欢摘下栀子赠人;九重葛喜光照,易存活,老金把它们修剪成花篮形、多塔形,然后收获邻里的赞美。人人有一套养花的经验、秘籍、诀窍,乐于与人分享,就像人人有一套处世的哲学,这种泥土里的成长,还未被钢筋水泥腐化的自然属性,使得人们的关系更加亲密、胶着。花浔巷的人们总是和气并且笑着的。
唯独罗家女人是个例外。
安静的午后,从罗家后院窗户里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号叫:“啊!文凤娇,你打我,啊!我告诉你,你老了瘫床上,可别指望我伺候你。”
罗晓蝶又挨打了。
伴随着扫把落在皮肉上的闷声、桌椅碰撞声、猫咪被吓到的鬼叫声,还有文凤娇破音的怒斥:“今天打不死你,我就不姓文!你小小年纪,整天下河上树,招猫逗狗,疯疯癫癫,全身上下,哪有一点女孩的样子,这些也倒罢了,你竟然……”
屋里的女人怒目圆睁、表情扭曲,忽然压低了声音:“你竟然做起了小偷,真出息!你麻溜儿的,等会儿趁天黑给人家还回去。”
罗晓蝶赤脚站在地板上,一头短发倔强地倒戗着,眼神桀骜,眼眶里聚满泪水,却像个小公鸡一样始终梗着脖子,没让眼泪落下来。手臂上迅速泛起几道清晰的红色血痕,因为疼痛,伤痕周围的皮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文凤娇将扫把恶狠狠地摔在墙角,余怒未消地瞪一眼,下楼去了——楼下水果铺有客人在喊。
罗晓蝶用手背抹一把泪水,又低头不以为然地揉了揉胳膊,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从床底端出那盆小小的碧绿的仙人掌——这就是她在月黑风高夜偷的还没来得及妥善处理的赃物。
她像是对自己说话:“不要哭,别怕,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你的小伙伴们咯!”
楼下又传来文凤娇尖锐刺耳的吵架声。
文凤娇是这条街上有名的泼妇。她几乎和花浔巷的每个人都吵过架,她像一个能量巨大的炸药包,蓄积了太多的怨气,一触即燃。罗晓蝶从那些与妈妈文凤娇吵架的人词穷而无力的反击和事后迂回隐秘的议论中得知,妈妈并不是生来就泼的,她也曾是一个娴静端雅的妇人,说话低声细语,待人知书达理,自从出了那件事,她就像变了一个人。那件事是这对母女间的一个禁忌,从来不被提起。
“人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呢?”她常常在深夜里暗自叩问寂寥的空气,却从来找不到答案。
她的生活里没有这样的人,老师们对她多批评挖苦,文凤娇善冷嘲热讽,而她“青草帮”的那群小喽啰,只会曲意逢迎。
那时她zui大的梦想是,能遇到一个对她好好说话、好好听她讲话的人。
记忆如同握在手中的水,无论摊开还是紧握,终将从指缝中漏下,被时光带走,zui终留在手心的,便是琥珀,是珠珂。
罗晓蝶对爸爸的记忆,止步于那场秋日的旅行。在她的记忆里,爸爸就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是di一个会好好讲话,并能好好听她讲话的人。
“呜——哐且哐且——”绿皮小火车发出快乐的声响。一家三口在外婆家度过一个愉快的假期,踏上返程。火车经过被农民缝纫得整饬的田野,经过陌生的村落,穿过隧道,路过一条大河。美好短暂的假期就要结束了,罗晓蝶忽然感到伤感,她看着窗外那些远去的景物,就像看到童年的红蜻蜓,飞过小溪流,落在对面的草地上,她只能眺望和叹息。幼小的她在逼仄的车厢里忽然哇哇大哭,引得众人侧目,妈妈觉得尴尬而无奈,耐心拍哄她。
对座的年轻女孩拿出书包里的棒棒糖,她也不为所动,妈妈失去耐心,厉声吓唬她:“再哭,一会儿火车停下就把你扔下去,不要回家了。”
她哭得更凶了。
zui后,爸爸温柔地抱起了她,说:“晓蝶不哭,爸爸给你讲故事。”
她瞬间安静下来。小小女童,坐在爸爸膝头,如同乖顺的猫咪。她zui喜欢听爸爸讲故事。
那天的故事很好听。时隔数十年她依然记得。爸爸的声音像静谧的湖水,他讲了一个巨人的故事。
有一个漂亮的大花园,长满一蓬蓬的草和星辰般繁盛的花,还有十二棵美丽的桃树,孩子们都喜欢放学后去那里玩耍,春天总是zui先光顾那里。一天,花园的主人从远方回来,他是一个脾气暴躁且自私的巨人,他赶走了那些孩子。随着孩子们的离开,春天也渐渐遗忘了这座花园……
“后来呢?后来呢?”她仰起头追问。
爸爸却并没有接着讲下去,他忽然表情扭曲,皱了皱眉,将孩子交给妻子,称吃坏了肚子要上洗手间,就起身匆匆走开了。
妈妈对生活的积怨,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她抱过女儿,就开始和身边刚刚结识的妇人抱怨火车上差劲的餐食、脏乱的车厢、夜行时陌生人的鼾声,以及令人堪忧的治安。她喋喋不休,邻座妇人敷衍附和几句,转头去看窗外风景,而罗晓蝶在火车的颠簸和失去耐心的等待中,陷入一个短暂的睡眠。
“噗”,一声闷闷的停顿,列车在一个无名小镇停靠。有人下车,有人上车,妈妈却渐渐慌了。她把熟睡的孩子托付给邻座的妇人,去列车洗手间找丈夫,房门长时间反锁,里面却无人应答。情急之下她叫来乘警。厕所门打开那一刻,一具沉重的尸体重重地朝前倾倒过来,众人惊诧,列车内的乘客顿时慌作一团。
但那个人不是罗晓蝶的爸爸。
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并成为一起杀人抢劫案的zui大嫌疑。
她醒来时,在一间陌生的房子,被一个穿制服的女人抱着。妈妈在接受了一轮轮问讯后,疲倦地从另一间房内走出,抱起女儿,柔声说:“走!我们回家。”
“爸爸呢?”她扑闪着眼睛问道。
妈妈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有些凶相地重复道:“走!我们回家。”
她不敢再问,怯生生地将头靠在妈妈的肩上,抱紧了妈妈。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黄昏。罗晓蝶饿了。妈妈将她放在沙发上,进厨房煮了一碗面放在她面前。
没有鸡蛋,没有青菜,只放了一点酱油和葱花的面。不足五岁的她使用筷子并不熟练,艰难地挑起一根面放进嘴里,味道差强人意,她的眼泪唰地流下来。她抬起眼睛,想从妈妈那里寻求一点安慰,可妈妈与她四目相对时,先是本能地凝住,然后又迅速移开,妈妈独自坐在沙发另一角,眉尖蹙着,眼神黯淡地看着脚下,又似乎什么也没看。
电话铃声忽然大作,妈妈迅速接起电话,对方不知说了什么,她放下电话,眉心舒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像是终于想起来回答一个小时前女儿发出的提问,她语气轻盈地说:“爸爸说,他zui晚十点半回家。”
那碗面因为这个答案而变得美味,罗晓蝶很快吃完,还打了一个散发着酱油味的饱嗝儿,然后安静地坐回自己的小椅子,看一本小人书。
入夜忽然下起雨,夏季的雨急而迅猛,猛烈敲击玻璃,发出可怕声响,但屋内的母女沉静端然,灯光安详温暖。她看到一滴雨落在窗玻璃上,她看到吊扇的叶子在这个夏日的夜晚,慢慢从墙上划过的影子,她还看到一只濒死的蝴蝶在窗户的玻璃上拍打潮湿的翅膀,她听到自己失望的叹息。
墙上的钟表指向十点半。
“哐啷!”妈妈红着眼,顺手拿起桌上的碗向墙上掷去。一声尖锐的脆响穿透风声雨气,让那个夜晚变得曲折漫长。
他没有如约归来。
他留给罗晓蝶一段不完美的旅程,一个没讲完的故事,一个无法兑现的诺言。
多年来,罗家的水果铺坚持十点半打烊。门口的灯执着地亮着,花浔巷清一色的仿古红灯笼,只剩孤零零一盏,风里望去,它有些颤抖,仿佛被跌跌撞撞的孩子提着。小时候正月十五打灯笼,一阵突然的风,常常让孩子手里的灯笼燃起来——情感也是这样,如此经不起吹拂。
罗晓蝶zui开始还会问:“爸爸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心情好的时候,会编美丽的谎言骗她,说爸爸去了一个遥远的外星球,成为那里的永久居民,后来妈妈越来越凶,她就不敢问了。
花浔巷的人都在迂回而隐秘地传说,罗平在火车上见财起意,谋财害命,畏罪潜逃。虽然这个说法有诸多漏洞,但那依然是寡淡的生活中人们zui津津乐道的话题。
“孩子们再也不能到花园里去玩,春天也遗忘了这里。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呢?”她在童年的睡梦里,常常会这样问。
这座小小的城市有一条河,它窄小,细长,但古有盛名。罗晓蝶喜欢一个人在河畔坐着,听水流潺潺,假装自己和一个健谈的人聊天,夜晚如同一只温柔的大鸟扇动着翅膀,不疾不徐,站在水边,可以看到灯影漂浮在水波上,金黄橘红的光波,有一种别样的美。
有一天,她在小河的支流尽头,发现一处荒凉的圣地。那里是一处荒宅的后墙外,被高大灌木和细密藤萝遮挡,杂草丛生,却竟有桃树和繁花夹杂其中。那一刻,她以为找到了巨人的花园,决定独占山头,自立为王。她偷来各色花卉装点这个花园,给它起名仙人掌花园,仙人掌花园不能没有仙人掌啊!于是她趁月黑风高,把刘家窗台上的仙人掌连盆端走,只是还没来得及移植到花园,就被文凤娇发现了。
罗晓蝶抱着仙人掌,蹑手蹑脚地下了楼,然后从后门出,走在僻静的后街上。下楼的时候文凤娇用余光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欣慰的笑。
罗晓蝶也笑了,她笑文凤娇可笑。她当然不是去归还赃物。仙人掌花园不能没有仙人掌啊!
夜已经很深了,漆黑的夜幕坚硬地伏在头顶,让人压抑。大约十分钟后,她来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遥远的灯火凄冷地浮在草木上,那棵桃树因为天生天养,无人打理,长得奇形怪状,如同坚硬的尸体,张牙舞爪地向天空伸展四肢。她因为爱看乱七八糟的闲书而有些视力不好,此时没有风,她在眨眼的瞬间,总觉得那树的黑色轮廓在抖动。
气氛莫名地有些森然。
她摇摇头定定神,开始挖坑,打算将仙人掌种在土里。这时,一小股阴风不知从哪个方向吹过来,她的手微微一抖,不自觉地加快了动作,她想起白天夏杨说过的话。
白天和夏杨一起从大宅院前经过时,他很八卦地说:“这家宅子以前闹鬼,走快点吧!据说他们祖上丢失了镇宅的宝贝后,家里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人,唉!大概冤魂太多了吧!”
“你鬼故事看多了吧?”罗晓蝶不满地敲他的头。
“哎?你不觉得这房子现在住的那爷孙俩,哦不对,也许是父子俩,那两个人看起来也怪怪的吗?”
“哪里怪了?又没有多长一只眼睛。”
……
夏杨是隔壁理发店夫妻俩的儿子,混世魔王,和罗晓蝶一样爬墙上树的主儿,两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虽然两家大人在两年前就因为门口摆摊时占地出界的问题而吵翻了,他们时常被耳提面命不许和对方一起玩,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友谊,在罗晓蝶学电视里的情节组织了“青草帮”的di一天,夏杨就投拜门下,甘当左护法,鞍前马后忠心耿耿。但是罗晓蝶不是很待见他,夏杨太胆小,一点小事就缩头,难当大任。她喜欢的男生,要坚强勇敢,又谦谦君子,像大雨后的光芒万丈,有光,有力量。像梦中的爸爸。
夏杨的八卦让向来胆大的罗晓蝶心里有些发毛,她使劲摇摇头提提神让自己不要乱想,咬着牙,哆哆嗦嗦地把仙人掌埋到了挖好的坑里。
草丛里有小虫子窸窸窣窣地叫着,天气闷热,一丝风也无,她很快出了汗,汗滴落在小腿上缓缓流下去,痒痒的,她以为是小虫子爬上了腿,连忙伸手去摸,不小心却碰到仙人掌,她一惊,吃痛地尖叫了一声。
尖锐的叫声在深夜里格外清晰骇人,更显四周森然可怖,有藏在树丛中的黑色大鸟被惊起,扑棱棱地蹿上青色夜幕很快消失不见。罗晓蝶被惊出一身冷汗。
“该死的夏杨,讲鬼故事吓我,今日友尽了。”她暗暗咒骂着夏杨,深深地吸一口气,抬脚准备原路返回。
“沙沙沙!”
突然,她听到身后的草丛中传来异样的声音。
她马上停下脚步,警觉地环望四周……
“沙沙沙……”
异样的声音再次响起来,不是她的脚步,也没有风。
她握紧了手里的一柄小铲子,耳根仔细辨别声源,然后迅速回头,只见桃树后的灌木丛后迅速闪过一个黑影,遁入另一片茂密的树丛后消失不见。
“啊!”她凄厉地尖叫着拔腿就跑,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骤然攥紧提到了嗓子眼,惊出一身冷汗。一阵恐惧的电流一波波顺着脊背往下窜,她的腿都软了,却还是强迫自己用力朝前跑去。
黑暗在身后渐渐远去,花浔巷的点点灯光渐渐在眼前闪现,柔和而温暖。她一口气跑到家门口,抚了抚胸口,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zui让你觉得恐惧的事是什么呢?”她想起有一次夏杨这样问她。
她像个小大人一样回答:“孤独啊!”
夏杨漫不经心地反问:“孤独是什么啊?”
夜的第一章 短暂的花朵,时光的琥珀
夜的第二章 我有深挚心声,不能婉转歌唱
夜的第三章 你是所有美丽的遇见里,最伟大的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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