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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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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时间 :
只要群星依然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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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仓市图书馆
  • 配送范围:
    太仓市范围内
  • ISBN:
    9787559426864
  • 作      者:
    (美)克莉丝汀·哈梅尔著
  • 出 版 社 :
    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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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ELLE》/《MarieClaire》/《出版者周刊》年度推荐
  2016/2017连续两年,被评为全球女性100佳读物
  超过《外婆的道歉信》成为欧美书评人年度关注图书
  ●一个平凡家庭的史诗故事,让世界动容。只有爱,是一点一滴消融仇恨和差异的集体记忆。故事从女主人公荷普的人生危机开始,以外婆弥留之际的家族秘密为线索,展开一幅惊心动魄的世纪爱情画卷。在荷普探寻真相的过程中,一个个历史背景下不同宗教,不同民族大爱无疆的故事让人动容,荷普终于找回真正属于自己的爱情与生活。
  ●继《外婆的道歉信》《一个人的朝圣》之后,欧美书评人为之疯狂点赞,2016/2017连续两年,被评为全球女性100佳读物,被各大媒体如TBC电视台/《ELLE》(世界著名时尚杂志)/《MarieClaire》(嘉人,法国优秀女性期刊)评为年度好书。GOODREADS万人好评。
  ●十九个国年的度畅销书,美国独立书商选书桂冠,美国巴诺书店,鲍威尔书城,德国Hugendubel书店,莎士比亚书店评选为年度优质好书,横扫各地书城畅销榜。各国图书网站80%以上5星好评。累计发行近150万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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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克莉丝汀.哈梅尔 Kristen Harmel
  在波士顿长大,以优等的学位成绩毕业于佛罗里达大学传播学系,2000年开始于《时人》杂志担任专职记者,并为多家知名国际媒体撰稿。
  曾居住在巴黎、洛杉矶、纽约、波士顿、迈阿密等大城市的她,擅长描写以爱情为背景的文字作品。单身女子内心对于工作、爱情的抉择,在她笔下都成了贴近我们人生的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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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只要群星依然闪耀,我就会永远爱你……”
  从此,星星成了她的寄托,
  希望有天能在星空中找到回他身边的归途;
  而他的灵魂也会得到感应,
  支撑他在奥斯维辛人间炼狱活着,是和她重聚的希望……
  荷普的生活一团糟:母亲离世、丈夫出轨、女儿叛逆,经营的烘焙店也发生危机。然而,沉重的打击接连而来,亲爱的外婆萝丝患上了阿兹海默症……
  意识模糊之前,外婆萝丝交给荷普一张纸条,上面写有七个陌生名字,需要荷普前往故乡巴黎,寻找埋藏七十多年的家族秘密。失去勇气和希望的荷普,为了实现外婆的遗愿,放下摇摇欲坠的烘焙店,踏上寻根的旅程。
  来到巴黎的荷普,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外婆传下的食谱配方,竟是解开家族谜团的重要线索。熟悉的甜点香味,引她来到巴黎的犹太教堂和穆斯林的清真寺,抽丝剥茧而得的不只是家族故事,而是被尘封了半个世纪的,一段惊心动魄、刻骨铭心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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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这是一部以心灵和灵魂来创作的小说。哈梅尔总是会有办法以强大的方式带读者进入她的故事中,甚至让他们忘记他们正在阅读。
  ——SHEKNOWS BOOK LOUNGE网站书评人

  哈梅尔的作品充满了她的洞察力和灵魂。读完之后,这些角色将会永远留在你的心中。
  ——纽约时报畅销书作家艾米丽·吉芬

  打造一个身临其境又令人回味的故事,让读者亲身体验主角荷普旅程之中的种种甜蜜。
  ——出版者周刊

  《只要群星依然闪耀》极为动人,充满了故事性的转折和戏剧张力,毫无冷场。读完Z后一页,读者肯定会永远记得这样一个故事。
  ——书评网站 Fresh Fi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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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接下来几天,情况完全没有改变,嬷咪始终一动也不动。盖文每天早上来买咖啡和糕点,并且关心我外婆的病况。早上的时间亚伦和安妮黏在一起,白天帮我打理店务,下午又和她窝在电话旁,重复着一次又一次没有结果的询问。打烊之后,我们三个一起开三十分钟的车去海恩尼斯,在嬷咪的病床边陪她九十分钟。这样每天重复的行程中,只有一点值得庆幸,观光旺季已经结束了,六号公路上没什么车,我们前往鳕鱼角西南的来回车程很顺利。
  在病房里,亚伦握着嬷咪的手喃喃对她说着法语,我和安妮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的病床。安妮偶尔会站起来挤到亚伦身旁,他对嬷咪轻声说话时,她抚摸她的头发。我没有力气加入,我有种莫名的空虚感。世上最后一个能让我依靠的人渐渐逝去,我完全无力挽留。
  星期天,我中午就提早打烊,亚伦要我载他去医院。
  “你要去吗?”我问安妮。
  她耸肩。“晚一点好了,今天我想多打几通电话给名单上的李维。你带舅公去医院的时候,我可以留在家吗?”
  我略微犹豫。“好,可是如果有人来,千万不要开门。”
  “拜托,妈,我不是小孩子了。”安妮说着伸手拿电话。
  开车前往海恩尼斯的路上,亚伦告诉我战前在巴黎的时候,他和嬷咪经常去一家餐厅。那时候他还很小,嬷咪还没有进入青春期。每次用餐完毕之后,餐厅老板都会来桌边为小朋友表演,现场制作巧克力黑糖香蕉可丽饼,他每次都会假装可丽饼烧起来无法扑灭,嬷咪和亚伦每次都指着他笑得好开心。
  “那是美好的时代。”亚伦说,“宗教信仰无关紧要,一切都还是原本的模样。”他停顿一下,接着说:“那天晚上,我的家人被抓走的时候,我跑去那家餐厅。老板站在外面,看着大批犹太人被赶去送死,你知道吗?他竟然在笑,到现在我有时依然会在噩梦中看到他的笑容。”
  剩下的车程他一直望着车窗外。
  到了医院,我陪亚伦坐在嬷咪的病床边,他低声对她说话。
  离开之前,我问他:“你觉得她听得见吗?”
  他微笑说:“我不知道,但说说话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我跟她说家人的故事,七十年来,我一直不准自己想起那些事情。倘若真有什么能让她回到我们身边,我相信一定是这些故事,我希望她知道,即使她来到美国并且努力抹去一切,但往事并没有完全逝去、完全遗忘。”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家,亚伦说他想去图书馆,所以我先送他过去。一进家门,我就看到安妮盘腿坐在客厅地板上,拿着无线话机在说话。“嗯哼……嗯哼……嗯哼……好。”我眼睛瞬间发亮,难道她找到雅各·李维了?因为她没有像平常一样道歉说她找错人,然而当她转过身时,我看到她的表情。
  “嗯,好。”我听到她说。“随便。”她按下结束通话键,把话机用力往地上摔。
  “宝贝?”我谨慎地问。我站在厨房与客厅之间的门口,担忧地看着她。“那个是李维名单上的人吗?”
  “不是。”她说。
  “是你的朋友?”
  “不是啦。”这次她的语气更紧绷。“是爸。”
  “好吧,你想谈谈吗?”
  她望着地毯沉默很久,我这才发现我不知多久没吸尘了,家务并非我的强项。她抬起头时,表情是如此气愤,我忍不住倒退一步。
  “为什么你要害我们变成这样?”安妮质问。她手脚并用爬起来,细瘦长腿旁的双手握紧拳头,那双腿依然是小孩的模样,还没有女人味。
  我愕然怔怔看着她。“变成哪样?”我说完才猛然想起,身为妈妈,我应该告诉她不可以用这种语气和大人说话,但她已经开始发飙了。
  “现在这样!”她尖叫。
  “宝贝,你在说什么?”我谨慎地问。
  “我们永远找不到他!找不到雅各·李维!不可能!你根本不在乎!”
  我的内心沉重。我再次辜负了她,我应该帮她做好心理建设,寻找雅各很可能只是徒劳无功,说不定他已经过世了,搞不好他根本不想被找到,所以人间蒸发了。我知道安妮非常想相信真爱不灭,很可能是因为目睹我的婚姻破碎,导致她更想相信。但我原本希望暂时可以不必告诉她现实的状况,戳破她的美梦。我十二岁的时候也相信世上有真爱,但长大之后才发现只是骗局。
  我用力咽了一下。“安妮,我当然在乎。”我开始安抚。“但雅各可能已经——”
  我还没把那个字说出来,她抢先打断我的话。“不只是那件事!”她大吼。她胡乱挥舞细长手臂,粉红表带卡到头发,但她似乎毫无知觉,只是用力扯开,她痛得龇牙咧嘴,然后继续说:“是每件事!你毁了每件事!”
  我深吸一口气。“安妮,假使是因为我丢下你一个人去法国,所以你不高兴,我已经称赞过你了,我不在的时候你表现得非常有责任感。”
  她翻白眼、猛跺脚。“你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她凶巴巴瞪我。
  “好,看来我是白痴!”我的怒火终于蹿升。虽然我为女儿感到不舍,但也为她的行为恼怒,这中间的界线非常细微,我感觉到自己正要越过那条线。“这次我又做错什么了?”
  “每件事!”她尖叫,她的脸涨红,刹那间我莫名回想起她的襁褓时期,她半夜哭闹不休,我拼命设法安抚她,好让罗伯可以安静睡觉,因为他总是说他有很重要的大案子,必须好好休息才有精神工作。为什么我会让他那样对待我?前面三个月,我应该从来没连续睡超过两个小时,而他总能至少熟睡六个小时。我摇头,要集中精神应付女儿。
  “每件事?”我小心翼翼地问。
  “每件事!”她立刻重复。“你不关心爸爸,所以婚姻才会失败!你不够爱他,不像嬷咪和雅各那样!现在我的人生毁了!都是你害的!”
  我感觉仿佛肚子被揍了一拳,一时间我无法呼吸。我呆望着她,好不容易能发出声音时,我说:“你在说什么?你觉得离婚是我的错?”
  “当然是!”她尖声大吼。她双手叉腰再次跺脚。“大家都知道是你害的。”
  这句话造成的冲击太强烈,我再次被打得措手不及。“什么?”
  “假使你当初爱爸爸,现在他也不会住在镇的另一头了,也不会有个讨厌我的白痴女朋友!”安妮说,突然间我明白了。重点不是我和罗伯,而是他的新女友让安妮心里不舒服,即使此刻安妮伤透了我的心,但我为自己感到的痛远比不上为她心痛。
  “什么意思?他的女朋友怎么会讨厌你?”我冷静地问。
  “你才不在乎咧。”安妮嘟囔,突然泄了气。她垂头丧气、双手抱胸、肩膀低垂,眼睛看着地面。
  我等候片刻,然后说:“我在乎,因为我爱你,你爸也爱你。我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但假使她表现出不喜欢你的样子,一定是因为她脑子有问题。”
  “随便啦。”安妮嘀咕。“爸不觉得她脑子有问题,爸觉得阳光最完美了。”
  我深吸一口气,罗伯确实是这种人。他就像个小孩子,很容易受闪亮的新玩具引诱而一时入迷,不管是名车、豪宅、华服,还是游艇。曾几何时,还有我。但我知道真相,我知道他的迷恋只是一时的,但在他的人生中,至少安妮该是永恒的。“我相信你爸并不觉得那个女人最完美。”我说,“安妮,他爱你。假使那个女人做了什么让你不舒服的事情,你可以跟爸爸说,他会帮你讨回公道。”最近我对罗伯的期望不太高,但我至少希望他能做到这一点。
  但安妮只是望着地面。“我跟他说过了。”她轻声说。愤怒从她的语气消失,她的四肢感觉软趴趴毫无生气。她低着头,不看我的眼睛。
  “他说什么?”我问。
  “他说我该学着尊敬长辈。”安妮深吸一口气。“还说我该学习如何和阳光和睦相处。”
  我双手握拳、血液沸腾。安妮并不完美,假如她真的故意要刁难爸爸的新女友,我也不会觉得太意外,但罗伯选择站在女友那边而不帮女儿,这种做法不能原谅,尤其安妮很可能因为他太快交新女友而感到不知所措。
  “阳光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觉得她不喜欢你?”我慎重地问。
  安妮大声苦笑,感觉成熟沧桑。“她什么都做尽了。”她吸一下鼻子,转开视线。当她再次开口时,只剩下伤心。“她不跟我说话,她和爸爸说话的语气,好像我不存在还是怎样,有时候她还会嘲笑我,前几天她说我的打扮很蠢。”
  “她说你的打扮很蠢?”我难以置信。“她真的说了‘很蠢’这两个字?”
  安妮点头。“嗯,前几天她出门的时候,我和爸说这件事,我以为他会懂。我以为,那个,他能理解。但那天晚上我从烘焙坊回到家,一走进浴室,而且是我专用的浴室,就看到洗手台上有一条爸爸送阳光的银项链,还有他写的字条,上面说:对不起,安妮乱说话害你难过,我会处理的,我不希望你伤心。”
  我呆望着她。“他把你跟他说的事情告诉阳光吗?”
  安妮点头。“而且还送她礼物。”她说出最后那两个字的语气仿佛吐掉难吃的东西。“他送她礼物来当作安慰,可是她做了什么?她把礼物放在我的浴室里,一副不小心忘记的样子,但我知道她的目的,她故意要放在那里,那个,想让我知道爸爸永远只会偏袒她而不是我。”
  “一定不是这样的。”我喃喃说,但绝对是这样,阳光听起来就像个阴险的疯婆子。如果她只是想把我前夫耍得团团转,那我没意见,我没有义务照顾他。老实说,换他被人耍、被人利用,只是刚好而已。然而,这个女人竟然欺负十二岁小女生,那就踩到了我的底线,而当那个十二岁小女生又是我的女儿,我更是气红了眼。“你爸怎么说?”我问安妮,“你有没有告诉他项链的事?”
  她缓缓点头,垂落视线。“她说我不该乱动阳光的东西,我告诉他是她把项链放在我的浴室,但他不相信,他以为,那个,是我乱翻她的皮包之类。”
  “我懂了。”我咬牙说。我做个深呼吸。“好。那么,首先,宝贝,你爸显然头脑坏掉了。无论有多少理由,绝对没有人能比自己的孩子重要,更别说是那个叫作阳光的臭三八。”
  安妮一脸愕然。“你叫她臭三八?”
  “没错,我叫她臭三八,因为她就是,我会找你爸谈这件事。我知道你很难理解,但这件事的关键并不是你,而是你爸没有安全感又没有大脑。我敢保证,半年后阳光就会彻底消失。相信我,你爸那个人一下就腻了。尽管如此,他没有任何借口可以那样对待你,也不该让那个白痴花瓶那样对待你。我会处理,好吗?”
  安妮呆望着我,好像不知道能不能相信我。最后她说:“好,你真的会找他谈吗?”
  “真的。”我说,“不过,安妮,你怎么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怪在我头上呢?你以后不能再这样。我知道你很不高兴,但我不是你的出气筒。”
  “我知道。”她嘟囔。
  “还有,离婚不是我的错。”我说,“我和你爸只是感情淡了,我们双方是平等的,好吗?”事实上,我觉得一点也不平等,我像个踏脚垫被他践踏了十年,我终于认清了,决定挺身而出捍卫自己。踏脚垫长出了自尊心,而那个随意践踏我的人很不爽,但安妮不需要知道这些。我希望她保有对父亲的爱,即使我对他已经毫无感情了。
  “爸不是这样说的。”安妮望着地板小声说,“爸和阳光。”
  我难以置信地摇头。“你爸和阳光怎么说?”
  “他说你变了,不再是原本那个人,因为你变了,所以不爱爸爸了。”
  当然,她爸的说法有几分道理,我确实变了。即使如此,离婚依然不是我的错。但我没有对安妮实说,我只是说:“喔?两个白痴说的话,只有白痴才会相信,你不觉得吗?”
  她大笑。“嗯。”
  “好。我会去找你爸谈。他和他的女朋友害你伤心,我很难过,而你为嬷咪的事伤心,我也很难过。但是,安妮,就算你因为这些事情心情不好,也不该对我说那些伤人的话。”
  “对不起。”她嗫嚅。
  “我知道。”我做个深呼吸,我讨厌当坏人,尤其是当女儿承受四面八方而来的压力时,但身为母亲,我不能放任那种行为。“丫头,接下来两天你被禁足了,也不能打电话。”
  “你罚我禁足?”她一脸无法相信。
  “你很清楚不能那样对我说话,也不该拿我出气。”我说,“安妮,下次发生让你不高兴的事情,直接来找我商量,我随时都在。”
  “我知道。”她停顿一下,然后焦虑地看着我。“等一下,难道连李维名单的电话都不能打?”
  “这两天不行。”我说,“星期二下午可以重新开始。”
  她张口结舌。“你超坏心!”
  “以前已经有人这么说过。”
  她怒瞪我。“我讨厌你!”
  我叹息。“好吧,你自己也没多讨人喜欢。”我回嘴。“回房间去,我要去找你爸谈谈。”
  我把车停在以前住的那栋房子前,一眼就发现前院的蔷薇不见了,我悉心呵护整整八年的蔷薇,就这么没了,一株也不剩,几个星期前我来的时候还在。
  接着我发现花园里有个女人,气温顶多才二十三度,她竟然穿着比基尼上衣和剪短的牛仔裤。她至少比我年轻十岁,金色长发束成高马尾,感觉起来头应该紧到很痛,我希望她头痛。我猜想她八成就是阳光,那个欺负我女儿的家伙。我忽然有股超越一切的冲动,想要加足马力把她碾平在地上。幸好我对杀人还是有所顾忌,于是努力克制住,不过呢,要用力扯她的马尾让她痛到唉唉叫,这个我绝对做得出来。
  我打挡停车,拔出钥匙。我下车时,她站起来看着我问:“你是谁?”
  哇,真是礼貌周到呀,我想。“我是安妮的妈妈。”我冷冷回答。“你一定是,呃,乌云吧?”
  “阳光。”她纠正。
  “啊,对喔,罗伯在吗?”
  她将马尾甩向右肩、又甩向左肩,搞了半天之后终于说:“在,那个,他在里面。”
  唉,她连说话都像十二岁小鬼,难怪她会想和我女儿争宠,她们成熟懂事的程度显然不相上下,我叹气往门口走去。
  “你怎么连谢谢都不说?”她在我身后喊。
  我转身对她微笑。“我不打算说啊。”
  我按下门铃,不久后罗伯来应门,身上只穿着泳裤,搞什么鬼?今天是天体日吗?他们难道不晓得今晚气温将降到只剩十多度吗?算他有羞耻心,看到是我还稍微慌张了一下。
  “噢,嗨,荷普。”他后退几步,走进门厅旁的洗衣间,由洗衣篮随手抓起一件T恤匆忙穿上。“我不知道你会来,呃,你外婆还好吗?”
  无论是不是假装的,他的关心让我吃了一惊。“她很好。”我急忙说,接着又摇头。“不,她不好,我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那么说,她还没醒过来。”
  “真的很遗憾。”罗伯说。
  “谢谢。”我说。
  我们站在门口注视对方许久,罗伯终于想起礼貌。“抱歉,你要进来吗?”
  我点头,他让路给我过。走进旧家感觉仿佛踏入从前的生活,只是变成阴阳魔界版,所有东西都一样,却也都不一样。后面的观景窗能看到同样的海湾景色,但窗帘不一样了。同样的弧形楼梯通往二楼,但楼梯口放着其他女人的皮包,我摇头跟他走进厨房。
  “你要喝冰茶、汽水还是其他的饮料?”他问。
  “都不用,谢谢。”我摇头。“我马上就走,我要去探望嬷咪,只是想先过来跟你谈一件事情。”
  罗伯叹气搔头。“难道又是化妆的事?我觉得你反应过度了,但我一直努力严格管教。前两天她回家的时候擦了口红,我立刻要她擦掉,而且没收口红了。”
  “谢谢你。”我说,“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那件事。”
  “那是什么事?”他双手一摊。我们站着互相打量,没有人坐下或放松。
  “阳光的事。”我淡淡地说。
  他眨了几下眼睛,从那个简单的反应,我看出他很清楚我要说什么,而且知道我是对的。真有意思,和一个人生活十多年,自然能看穿他的小动作。
  他尴尬地笑了几声。“拜托,荷普,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我交女朋友,你没必要吃醋吧?”
  我只是看着他。“罗伯,你有没有搞错啊?你以为我是因为吃醋来找茬吗?”
  他冷笑看着我,但我没有低头,于是他收起自大的嘴脸耸耸肩。“天晓得,你来做什么?”
  “听好了,我不在乎你和谁交往。”我说,“但如果安妮受到负面影响,我绝不会坐视不管。而你现在的女朋友似乎认为有必要和安妮争宠。”
  “她们没有在争宠。”虽然罗伯这么说,但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我不由得怀疑他是否很清楚状况,而且从中得到变态的得意快感。我懊悔过千万次,二十几岁的时候我就该知道,和一个自私的男人生孩子,意味着孩子也得面对自私的爸爸。当时我太天真,以为能改变一个人,结果现在我的错误由女儿付出代价。
  我闭上眼睛片刻,尽可能挖出耐性。“安妮跟我说项链的事了,她是在她的浴室洗手台上上发现的,显然是阳光故意放在那里,而且你写的字条也在,她故意给安妮难看,要她知道你选择了女朋友。”
  “我没有选择谁。”罗伯反驳,但有些难为情。
  “是喔?”我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你是安妮的爸爸。你和那个小妞才交往三十五秒吧,无论你们之间多浓情蜜意,父女亲情更重要。你应该选择安妮,而在任何状况下,永远都该选她。安妮犯错的时候确实该纠正她,但不能让她觉得你抛下她选了别人。罗伯,你是她爸爸,如果你不拿出爸爸该有的样子,你会害她心碎。”
  “我又不是故意让她伤心。”他说。他的语气略带委屈,我感觉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只是不知道有几分。
  “那些你带进生活中的人,你也必须注意他们是如何对待她。”我接着说。“你交往的对象想尽办法让你女儿伤心,而且还用了许多方式让她难过,你不觉得不对劲吗?”
  罗伯垂下视线摇头。“你总不可能知道全盘的状况吧。”他搔着后颈,转身看观景窗外很久。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出去,完美的蓝色海平线上,几艘白色帆船随波浪起伏。我想到刚结婚的时候,我们会驾船去波士顿附近的海面上游玩,当时是那么无忧无虑,不知道他是否也想到同样的回忆。话说回来,当时我有孕在身,很容易晕船,我趴在船边呕吐的时候,罗伯转过头不看我。他总是想怎样就怎样,柔顺听话的妻子随侍在侧,营造出完美夫妻的假象,而我却永远只能摆出笑容努力想办法。难道这一直是我们婚姻的本质?能够这么轻易用一个画面总结吗?我趴在船边呕吐,而罗伯要假装没发现。
  我们同时转身面对彼此,我怀疑他是否隐约察觉我在想什么,他垂下头说:“对不起,你说得有道理。”我吃了一惊。
  我太过惊讶,甚至想不出该如何回应,我认识他这么久了,他从不会认错让步,最后我只说了一句:“好吧。”
  “我会解决。”他说,“很抱歉害她难过了。”
  “好。”我心中真的很感激。我感谢的不是他,毕竟是他犯错害我女儿伤心难过。但我很庆幸安妮不必继续受苦,而且她爸爸多少还是关心她的,虽然他需要有人往对的方向推一把才会做出对的事。
  我也很庆幸能够脱离和前夫的婚姻生活,此刻的感受更胜以往。我的错误并非让婚姻结束,打从一开始我就在欺骗自己,要自己相信嫁给他是正确的决定。
  我突然想起亚伦说的故事、嬷咪与雅各之间的爱,我瞬间有一种当头棒喝的醒悟。我从不曾拥有过那样的爱,连有些类似的感情也没有,不仅对罗伯没有,对任何人都没有。以前,我好像根本不相信真爱,所以也不觉得少了什么。亚伦的故事令我悲伤,但不只是为嬷咪,更是为我自己。
  我对罗伯微笑,察觉另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我很庆幸他放我走,我很庆幸他觉得有必要和二十二岁的小辣妹搞婚外情,我很庆幸他一手结束我们的婚姻。如此一来,我或许还有机会得到爱,无论机会多渺小,总之还不算太迟,现在我只需要设法相信亚伦所说的那种爱。
  “谢谢你。”我对罗伯说,然后默默转身往门口走去。我在门口看到阳光站在前院花园里,双手叉腰,表情很不爽。我猜想她很可能一直站在这里,努力思考该说什么话酸我。倘若真是如此,我得去向罗伯道贺,他的女朋友可是超级大天才呢。
  “你知道吗?你不能在我家对我那么没礼貌。”阳光再次左右甩动马尾,整体感觉像头尾巴很痒的顽固驽马。
  “如果我有幸造访你家,绝对不会忘记。”我用开朗的语气说。“不过呢,既然这里不是你家,而且我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十年,我劝你还是管管你的嘴巴吧。”
  “哼,你已经不住在这里了。”她用奇怪的动作扭扭屁股,对我轻蔑冷笑,似乎以为自己说了多伤人的话。然而她只是更让我深深体会到,我新发现的自由多宽广,于是我对她微笑。
  “你说得对。”我回答。“我确实不住在这里,感谢老天。”我穿过花园,踏着曾经种植心爱蔷薇的土地走到她面前。“阳光,最后提醒你一件事。”我镇定地说,“假使你胆敢做出任何伤害我女儿的事情,任何事情,我会用后半辈子的时间让你后悔莫及。”
  “疯婆子。”她低声骂着后退一步。
  “是吗?”我用愉悦的语气说。“呵,假使你惹毛了我,你就会见识到我有多疯。”
  我大步走开,她在我背后嘟囔。我上车、发动引擎,开回马路上。我往西前进,准备去海恩尼斯,今天剩下的时间我都要陪在嬷咪身边,因为我刚刚发现自己一直少修了几门爱情学分,但现在我渐渐开始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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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2章
第3章
……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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