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迷路时才遇见的国家和一群清醒时做梦的梦想家》:
看不见的国家
我去过一个国家,那是一个看不见的国家。
看不见的国家,顾名思义,人们根本看不见它。但它确实是存在的。它究竟属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人们争论不已。关于它的资料也极少。能够确定的是,它四处飘浮,神出鬼没。
它有一些不固定的人口,可能在一个电话亭里,可能在一个臭气轰天的公共厕所里,也可能在一只鸟儿的叫声里。这些人口是随机产生的,转眼间又会关上。
我就是从一只鸟儿的叫声里,无意中闯入了那个看不见的国家。
那一天早晨,为了筹集远游的旅费,我推着一车的陶罐到镇上的市集卖,但在半路上的时候,突然听到头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鸟鸣,便驻足听了一会儿,我到现在还记得那鸟儿是怎样叫的: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然后,我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再定睛看时,发现自己已站在一条陌生的街道上,人来人往。那里的人当然也是陌生人。人们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停下来买些东西,或者和朋友打声招呼,看来彼此是相熟的。
我倒是没有慌张,心想:哪里不是卖呢,我在这里也可以卖我的陶罐啊。
于是,我在街上找了一个空位置,把陶罐在地上铺开了,便吆喝起来:“瓶瓶罐罐,价钱合算!”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黄衫子的大娘挽着一个篮子在我的摊位前蹲了下来,跟我笑了一下,说:“来了?”
我有些愕然,随即爽朗地笑着说:“嗯,来了!”
黄衫子大娘挑了一个双耳鱼纹陶罐,问:“这个多少钱?”
我说:“五块钱。”
黄衫子大娘皱了一下眉头,说:“太便宜了,八块,这是它应得的价钱。”然后她付给我八块钱,开开心心地走了。
我惊讶不已,心想:不会是撞人鬼城了吧?我额头上渗出了汗汁,连忙低下头,看看那些钱是不是树叶或者纸钱。噢,不是,是我们那里通用的钱币,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我的摊位上蹲下来,看样子是搞艺术的。他捧起陶罐认真地看了起来,最后他挑了一个宽口绳纹陶罐,问:“这个多少钱?”
我说:“五块钱。”
小伙子皱了一下眉头,说:“这个陶罐造型古朴,做工精细,具有战国时期的风格,应该值十五块钱。”
然后,他付给我十五块钱,满意地走了。
不到半天时间,我的一车陶罐就卖光了,赚的钱是平时的好几倍呢,而且是我们那里通用的钱币。
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是转念又想:这有什么不好呢?于是,我很开心地笑了,把板车寄存在一个修车匠的店铺里,便去逛街了。
我这才发现,街上的建筑物都是奇奇怪怪的,有的像冰激凌,有的像馒头,有的像番薯,有的像茄子,也有的像猪……造型奇特有趣,颜色也是五彩斑斓的。后来在跟这个国家的国王聊天时我才知道,这些建筑都是由孩子设计的。
难怪这么有趣,只有孩子才有如此神来之笔。
我经过一座像茶壶的房子,招牌上写着“励志奶茶”,我摸了摸钱袋,说:“正好可以慰劳一下自己。”
我走进去,坐了下来,打开菜单发现,这里的奶茶都是由各种励志的话做成的,例如:“在小事上一丝不苟的人,才有资格做大事”“胜利者,往往就是比别人多坚持一分钟的人”“当你对自己诚实的时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欺骗得了你”,等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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