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2年,在英国伦敦白林敦花园坊赛微乐街七号这座豪宅里,住着一位神秘的人物——斐利亚·福克先生。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位豪爽君子、一位上流社会的绅士,知道他似乎从来没做过什么引人注目的事。他从来不出入金融市场、不经营货物贸易、不和法律界打交道,他不开工厂,不办农业,不经商,没参加任何协会、学会。
但是,福克先生却是改良俱乐部的会员,请别惊讶,他还是经巴林兄弟介绍而入会的呢!原来福克先生在巴林兄弟银行存有一笔巨款,他的账面上永远有存款。如此看来,他是位富翁喽。至于他的财产从何而来,却无人知晓。福克先生既不挥霍浪费,也不吝啬小气。哪儿有什么公益或慈善事业,他总是默不作声地捐款,甚至不留名。总之,他不爱与人交往,沉默寡言,生活很有规律。
福克先生在世界地理方面显得知识渊博,即使对任何偏僻的地方都十分熟悉。看得出来,他理应是个走南闯北到处都去过的人。然而,我们能肯定的是,多年以来,福克先生从没离开过伦敦,每天都经过那条笔直的马路从家里到俱乐部去。看报和玩扑克牌是他唯一的消遣,他常常赢钱,赢来的钱也都捐给了慈善事业。
福克先生没有妻子儿女,没有亲戚朋友,从来没有人到他家拜访过他。他家里只雇用了一名仆人,这仆人所做的事不多。
福克先生午餐晚餐都在俱乐部吃,一般晚上12点整回家睡觉。
他在家时要么睡觉,要么梳洗,生活习惯永远没有变化。因此他也要求仆人按部就班地工作。比如,他每天早晨剃胡子用的热水的温度规定是华氏86度。但是10月2日早晨,福克先生却发现仆人端来的热水只有华氏84度。因此他就辞退了这名仆人。按规定,新仆人应该在11点到11点30分之间到来。福克先生四平八稳地坐在安乐椅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挂钟上移动着的指针,等待着新仆人。按他的习惯,11点30分他准时离家前往改良俱乐部。
这时,有人敲门。接着一位30岁左右的小伙子走进小客厅。
福克先生问:“你是法国人吗?你叫约翰吗?”
新仆人立刻滔滔不绝地自我介绍:“我叫若望,‘路路通’是我的外号,它说明我天生就具备办事的能力。我相信自己是个诚实的人。我当过走江湖的歌手,在马戏班当过演员,我还当过体育教练,原来我还在巴黎消防队当过班长,经历过好几场惊险的火灾呢。可是,我离开法国已有5年了,我现在想体验一下家庭生活。当我知道您是英国最讲究准确、最爱安静的人时,就来到先生家,希望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忘掉过去的一切,连'路路通'这个外号也忘掉……”
福克先生打断他的话,说:“‘路路通’这个外号我很喜欢,我就这样称呼你吧。我了解你的情况,但是你知道我的要求吗?”
“知道,先生。”
“那就好。现在你的表几点了?”
路路通立刻从裤腰表袋里取出一只大银表,回答说:“11点22分。”
福克先生说:“你的表慢了4分钟,你要记住这个误差。从现在起,从1872年10月2日星期三上午11点26分开始,你就是我的仆人了。”
福克先生说完,拿起帽子戴到头上,然后一声不响地出了门。
现在这座豪宅里只剩下路路通一个人了。刚开始,路路通觉得福克先生像是会说话的蜡人,但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使他喜欢上了这个主人。他仔细观察过了新主人:福克先生年约40,相貌端庄,风度翩翩;他个人修养显然很高,具备那类“多做事,少闲聊”的人所具有的优点,简直是那种冷静的英国人最标准的典型。
路路通是土生土长的巴黎人,他在英国伦敦给人当亲随仆人,但遗憾的是始终没有遇到合适的主人。他很正派,相貌讨人喜欢,和蔼可亲,胖胖的脸上长着一双碧蓝色的眼睛。身材魁梧,肌肉结实,体力过人。
路路通开始巡视整个住宅,从地窖到阁楼到处跑遍。他非常满意,这幢房子除整洁外,还舒适方便。他很快在三楼找到了他住的房间,房里装了电铃和传话筒,壁炉上有只电挂钟,同福克先生卧室里的挂钟钟点,一秒也不差。而挂钟顶上还贴着一张表格,上面写着福克先生每天的工作项目:早上8点起床、8点23分送茶和烤面包、9点30分送刮胡子的热水……所有该做的事都写在上面,有条不紊。路路通把该做的事一一牢记在心。
福克先生的衣柜里放满了各种标注了号码的服装,这些号码同样记在登记簿上。哪天该穿什么,都在登记簿上写得清清楚楚。
住宅里没有藏书室,因为俱乐部里有图书馆。卧室里有只坚固的保险柜,既防火又防贼。在住宅里找不到任何一件武器。
路路通对这一切非常满意,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这正是我所求的差事,福克先生不爱走动,一板一眼活像一台机器!伺候一台机器对我来说,真是太容易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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