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高大钧两次担任宝泉岭农场场长,时间长达六年。这六年正是农场进入大发展的时期。十万官兵进军北大荒,给宝泉岭农场输入了大批人才。作为老转业兵,他打心眼里欢迎这批有文化、有技术的新战友。当时,王震将军对宝泉岭农场寄予厚望,对他这个从延安来的有十年办场经验的年轻场长,也非常器重。王震曾多次对人夸奖高大钧,说他是个“种地迷”,干劲足,可以放开手来干。正由于这个原因,他从规模小的宁安农场,调到机械化程度较高的宝泉岭农场来了。
1958年4月中旬,高大钧亲自部署接待转业官兵。两干多名转业官兵将分三批到达,涉及交通运输、住房、各种生活生产物资的调度保证,以及接待安置等大量工作。他还接到王震发来的紧急通知:预一师、预七师的转业军官也将同期到达,途经宝泉岭,挺进萝北,要求他速派修路员工,抢修通往罗北的翻浆、洼塘路段,使两师人员顺利通过。这对于当时物质条件较差的宝泉岭农场来说,负荷量之大,可想而知。高大钧发挥了他那指挥员的组织才干和魄力,短短几天内将一切安排得有条不紊,不仅接待和安置了来场的转业官兵,而且顺利地保证了预一师、预七师转业官兵的北进。那年7月,王震部长亲临宝泉岭农场,主持召开了合江农垦局所属八场的现场会,还带领大家参观了田间作物的生长情况和苗圃果树猪舍鸡舍。高大钧还陪同王震探望了转业官兵抢盖起来的草房和马架子,王震对农场情况很满意,他风趣地对高大钧说:“怎么样,一下子农场职工翻了一番,你的压力大吧?”高大钧答道:“我这人不怕压,你知道我的性子,越压越有劲!”王震听了,哈哈地大笑起来。
1960年,党中央批判彭德怀的所谓“右倾机会主义路线”,农场也在“反右倾”。由于高大钧在生产计划上坚持实事求是,反对浮夸,而被错误处理为“右倾机会主义分子”。他不服,向上级申诉。可是,农场继续开展对他的重点批判,还把连他在内的三位领导成员说成是“反党集团”,并立案审查,将反党材料上报鹤岗市委,市委始终未予批准。这时,王震闻讯,考虑到高大钧不便留在农场工作,便将他调到海南岛华南热带作物研究所。
高大钧在海南工作近两年,王震去视察了两次,很满意。有一次,王震去广西开会,将高大钧召到跟前,让他重返北大荒。开始高大钧不愿意回去,他对王震说:“两年来在海南工作上路了,跟所长何康很合手,对那里的知识分子也有了深厚的感情。”王震说:“宝泉岭农场正处在生产困难时期,急需派得力的干部去。,’他一听,就坐不住了。正是1962年夏锄时节,高大钧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宝泉岭。当时,农场大田草荒严重。王震也亲自来到农场,他召开机关干部大会,当场官布为高大钧平反,说过去的批判是错误的,高大钧继续任场长。王震还当众为高大钧立下军令状,说:“今后书记、场长就是你,限你两年翻身,把农场生产搞上去!不然,我就撤你的职,罢你的官。”接着问会场上的人:“同志们,这样要求对不对?!”大伙齐声回答:“对!”高大钧见上下支持,就下定决心,带领党委一班人马总结工作,充分发动广大职工群众的积极陛,总算把地铲出来了,第二年生产就开始上升了。
坚挺的青松
1982年他担任总局顾问,不久就从领导岗位退下来。但他仍没闲着,一直关心垦区建设。当垦区兴办家庭农场时,人们有不同看法,他就约同几位老同志一起下去搞调查,不避辛劳,亲自走了十多个农场、二十多个生产队,召开座谈会,找工人谈话,看机车,看场院,看庄稼长势……回来后,整理了一份长长的调查报告,并将这个实地调查得来的情况报给总局党委和国家农垦总局。他还受老干部工作部门的邀请,经常下场了解各级老干部的安置情况。他又担任了总局“关心下一代委员会”的工作,关心北大荒的孩子们的成长和教育情况……他已到了古稀之年,仍不断地为垦区的事业奔波。
有人好心劝他:你还恋啥?你在北大荒已干了快半个世纪了,北京那么多大官你都认识,你该找一找,进京安度晚年也好嘛。他听了,坦然笑道:“我留恋黑土地,这里洒下了我的心血。北京那么多大官,我有机会就向他们反映北大荒的情况。至于我个人的工资待遇、晚年安置的事,我压根儿不提,一辈子也不会去打扰他们……对我来说,身子骨硬朗,睡得着,吃得香,再为垦区尽点儿力,比什么都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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