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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特郡纪事 二、巴彻斯特大教堂
0.00     定价 ¥ 118.00
图书来源: 广州市白云区图书馆(由京东配书)
  • ISBN:
    9787532780938
  • 作      者:
    [英]安东尼·特罗洛普
  • 译      者:
    主万
  • 出 版 社 :
    上海译文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0-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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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1、特罗洛普是英国文学史上*高产*伟大的小说家,他作品的阅读量在英国排名第*,是与莎士比亚、狄更斯齐名的作家。

2、作者拥有许多追随者,从勃郎宁、托尔斯泰,到伍尔夫、亨利•詹姆斯,各方对他的赞许如出一辙,就好像各位作家所说的那样,他们都注意到了一个风格化的问题。“他的伟大之处,他无法估量的价值。”(语出亨利•詹姆斯)“在于他对平凡事务的纯粹的欣赏。”

3、特罗洛普这部作品于1958年在新文艺出版社出版,1985年此书和《巴塞特郡纪事二》一起被列入《外国文学名著丛书》二百种,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著名的网格本。网上有文学爱好者建议“译文社重版特罗洛普《巴塞特郡纪事》(一《巴彻斯特养老院》、二《巴彻斯特大教堂》)两书!缘其多年未再版,印数亦少,精装本孔网*高价已达6000元,平装本200元,以致读者难觅其踪。

4、1882年的12月6日,特罗洛普去世。1993年,一块纪念他的金属牌被安放在了威斯敏斯特教堂的诗人角,上面刻有从他死后出版的自传里最后一行摘出的话:“现在,我伸出双手,从遥远的海岸向曾经拜读过我写的那许许多多作品的人说一声,再见。”这里所说的“许许多多作品”总计有47部小说,这个数量超过与他同时代的天才作家,包括:狄更斯、萨克雷、乔治•艾略特等人作品总和的十倍。如今,仍然有无数双手伸向他的作品;事实上,特罗洛普的书仍然以不容辩驳的数量在不断地印刷出版。传记作家N•约翰•霍尔说:“来买书的并不是那些被老师们强迫来的学生们,而是那些曾经读过他的书的人,因为他们真正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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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特罗洛普(1815-1882),英国文学史上*高产*伟大的小说家。共创作长篇小说47部,还有大量短篇小说、游记、传记及一部自传。前期发表的一组六部总名为《巴塞特郡》的小说为他奠定了基础,其中以《养老院院长》和《巴切斯特塔》最为脍炙人口。后期小说中也有一组六部作品名为《巴里塞小说》,属于政治小说或称议会小说,其中以《首相》最出色,写当时英国上层政治家的相互斗争。一般认为,特罗洛普*好的作品是包括《巴彻斯特养老院》、《巴彻斯特大教堂》、《索恩医生》、《弗雷姆利教区》、《阿林顿小屋》、《巴塞特的最后纪事》六部长篇小说在内“巴塞特郡”系列。

晚年还有两部优秀作品《如今世道》和《斯卡包鲁一家》。他的写实手法揭露讥讽英国维多利亚女王时代中、上层社会,并自觉灌注道德教育意图。他的小说情节发展自然流畅,文笔犀利幽默,人物形象生动,心理刻画逼真深刻。生前未给予充分评价,近半个世纪文名重振,成为英国19世纪经典作家之一。一般认为,特罗洛普最好的作品是包括《巴彻斯特养老院》、《巴彻斯特大教堂》、《索恩医生》、《弗雷姆利教区》、《阿林顿小屋》、《巴塞特的最后纪事》六部长篇小说在内“巴塞特郡”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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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一年八百镑!”考克斯先生说。

“而且挺清闲!”克明先生加入谈话说。

“我相信他私下没有财产。”考克斯先生说。

“一先令也没有。”克明先生摇晃着脑袋,用很低的声音说。

“打我做律师以来,我从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件案子。”考克斯先生说。

“一年八百镑,还有一所无论哪位先生都乐意住在里边的好房子。”克明先生说。

“好像还有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儿。”考克斯先生用教训人的酌古正今的音调说。会吏长每听到一声悲号,就唉声叹气,摇晃着脑袋,表示有些人的愚昧无知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我来告诉您他可以怎么个做法,”克明先生欣然地说,“我来告诉您可以怎样加以补救——让他调换一下。”

“怎么个换法?”会吏长说。

“换一个圣职。眼前就有布丁谷的奎瓦富奎瓦富,原文为Quiverful,意思是:“一箭袋的箭”,又转为“大家族”的意思。《旧约·诗篇》第一百二十七篇:“儿女是耶和华所赐的产业;所怀的胎,是他所给的赏赐。少年时所生的儿女,好像勇士手中的箭。箭袋充满的人,便为有福。”——他有十二个子女,很乐意接下养老院的事。当然,布丁谷只有四百镑,不过那反正可以挽回一半儿原文是: but that would be saving something out of the fire,直译是:“不过那反正可以从火里挽救出点儿东西来。”。哈定先生下面派上一个副牧师,自己仍旧可以有三百到三百五十镑。”

会吏长洗耳恭听,他真的认为这办法也许可以行得通。

“报纸,”克明先生继续说下去,“在往后的六个月里可以天天攻击奎瓦富,他都不会把那当回事。”

会吏长拿起帽子,回到旅馆去,心里仔细盘算着这个问题。无论如何,他得试探一下奎瓦富。有十二个子女的人一定肯尽力使自己的收入增加一倍的。第二十章再会

哈定先生回家后的第二天早上,收到主教一封短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感情、慰勉与称赞。“请您立刻到我这儿来,”主教写道,“我们可以瞧瞧最好该怎么办。至于养老院,我决不说一句话来阻拦您,不过我可不乐意您到山楂子树去。无论如何,立刻到我这儿来。”

哈定先生便立刻到他那儿去了。这两个老友亲密地商谈了很久。他们在那儿整整坐了一天,策划怎样战胜会吏长,执行他们自己的小计划。他们知道他们的计划会遭到他全力反对的。

主教的第一个想头便是: 倘若对哈定先生不加过问,那他一定会挨饿的——不是就比喻的意义说,像我们那么许多每年拿一百镑到五百镑收入的先生女士们那样挨饿,也不是说他在常礼服、葡萄酒和零用钱方面会闹饥荒,而是说,他会因为缺乏面包而真个活活饿死。

“一个人扔掉全部收入,他怎么活下去呢?”主教暗自说,于是那个好心肠的身材矮小的人便开始考虑,怎样才可以用最好的办法把他的朋友从这么可怕、这么苦痛的死亡中拯救出来。

他向哈定先生提出的第一个办法是: 他们一块儿住在主教公馆里。他,主教,肯定地告诉哈定先生,他还需要一位家庭牧师——不是一位年轻办事的牧师,而是一位稳健的、中年的牧师,一位乐意跟他一块儿吃吃饭,喝杯酒,谈谈会吏长,捅捅炉火的牧师。主教实际上并没有细说所有这些应尽的职责,不过他告诉哈定先生,这就是要做的职务的性质。

哈定先生很费了一股子劲才使他的朋友明白,这对他是不合式的,他不能扔掉主教派给他的职位以后,又跑到主教家来作食客,他不能让人家说他扔掉自己的收入本来不算回事,因为他可以老着脸去吃另外一个人的。他终于解说明白,这个计划是不成的,于是主教又提出袖里的另一条妙计。他,主教,在遗嘱里曾经给哈定先生的两个女儿留下有一笔钱,因为他认为哈定先生活着的时候是用不着这种帮助的。这项遗赠物每笔有三千镑,而且是免税的。他现在硬逼他朋友把这接受过去作为他送的一份礼。

“姑娘们,您知道,”他说,“等您百年之后,仍然拿得到的——她们并不急着要——至于我活着的时候拿的利息,那压根儿不值一提。我手里钱很富裕。”

哈定先生很费劲儿、很伤感地也谢绝了这个提议。不,不论多么穷困,他希望自己养活自己——不去倚仗任何人的救济来维持生活。这一点很不容易叫主教明白,主教的确很不容易了解,他唯一能给予的真正的恩惠,就是继续保持独立的友谊,可是到后来,连这一点也说明白了。主教心想,他反正时常要来和我一块儿吃饭的,如果他当真挨饿,我会瞧出来的。

提到领唱人职务的时候,主教显然认为,辞掉院长以后,这个职位还是可以保留下去——这个意见谁都没有异议,因此不久,所有有关方面就都同意,哈定先生应当仍旧做大教堂的领唱人。

哈定先生回来后的第二天,会吏长也回到了普勒姆斯特德,满腹都是克明先生所提的关于布丁谷和奎瓦富先生的那个计划。第二天一早,他乘车到布丁谷去了一趟,得到了教会中那个可怜的普里阿摩斯指奎瓦富。普里阿摩斯(Priam)是希腊神话中特洛伊(Troy)最后的国王,他是赫卡芭(Hecuba)的丈夫,有子女五十人,包括赫克托(Hector)、帕里斯(Paris)等。的完全同意。他正在竭力用他的教会王国指教区而言。里的菲薄收入,养活他的可怜的赫卡芭和十二个赫克托。奎瓦富先生对于养老院院长的合法权利丝毫没有怀疑,他对于领取这笔收入,良心上坦然无愧。至于《朱庇特》,他很恳切地告诉会吏长,他对报刊上发表的任何亵渎神明的文章,丝毫不会在意的。

会吏长在这方面得心应手之后,便去试探了一下主教的意思,谁知在这儿,使他大吃一惊,他竟然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抵制。主教认为这办不到。“办不到,为什么办不到?”他瞧见父亲劝说不动,于是用比较严厉的方式指下文称他父亲“长老”而言。又问上一遍:“为什么办不到,长老?”

主教样子很不高兴,在椅子里微微动了动,但是仍旧毫不退让。他认为布丁谷不适合哈定先生。那地方离巴彻斯特太远了。

“哦!他下面当然还有个副牧师。”

主教认为奎瓦富先生也不能担任养老院院长。这样的时候,这样调换,看起来很不好。等会吏长再逼紧的时候,他说他认为哈定先生无论如何不会接受布丁谷的圣职的。

“那他怎么生活呢?”会吏长问。

主教两眼老泪婆娑地说,他一点儿也不知道哈定先生打算怎么生活。

会吏长随即离开父亲,到养老院去,但是哈定先生干脆不肯听布丁谷的这个计划。在他看来,这个计划毫无动人的地方,它甚至有买卖圣职的意味,可能会给他招来比他已经受到的更厉害、更应得的谴责。他直截了当地拒绝在任何情况下做布丁谷的牧师。

会吏长生起气来,大放厥词,身个儿显得更高、更大。他说了些关于乞讨和依赖别人的话,讲到人人都免不了的谋生的责任,顺势还说到青年人的愚蠢和老年人的固执,仿佛哈定先生两者兼备似的,接着他结束了他的话,说他再也不管了。他觉得自己已经用尽了一切苦心想把事情安顿在最有利、最方便的基础上。事实上,他已经把事情极妥当地安排好、极周到地布置妥帖,因此这件事原用不着再多操什么心的。然而他受到了什么样的对待呢?他的劝告遭到一连串的拒绝,他不仅给他们忽视了,而且受到了他们的猜疑和回避,他和他提出的办法全给扔到了一边,就和亚伯拉罕爵士一样。他很有理由相信,亚伯拉罕爵士对于发生的事情感到很痛心。他现在觉得再多干涉是毫无用处的,他应当退避开去。如果他们再要他帮忙,他们大概会来找他的,而他也会高高兴兴地再行出头。这样,他离开了养老院,从那天起直到现在,就此没再进去过。

这儿,我们必须暂且搁下格伦雷会吏长不谈。在这本书里,我们恐怕,他给说得比他实际的为人要差一点儿,然而我们是针对着他的缺点,而不是针对着他的德行说的。我们只看见这个人的软弱一面,没有机会显示出他的坚强的一面。他是一个多少勇于自信的人,而在办事的时候态度又不够缜密。这种说法连他最要好的朋友都不能否认。他固执地支持教会胜于教义,这种说法也是对的。而拥有一大笔收入是他心眼里的渴望,这也是对的。可是话虽如此,会吏长倒是一个“上流”人士,是一个实心眼儿的人。他用钱大方,本分工作做得极其尽力,他改进了生活在他周围的人们的社会风尚。他的抱负即使不是最崇高的,至少也是很健康的。虽然他从来不是一个简朴的人,他言行上却赞成规行矩步。他待穷人很慷慨,待阔人很殷勤。在宗教事务上,他是诚笃的,并不是个法利赛人法利赛人(Pharisee),古犹太教的一个教派,标榜严守教条和法规,《圣经》中称他们是言行不一的伪善者。。他很认真,然而并不狂妄。一般说来,巴彻斯特的会吏长是一个行善多于作恶的人——一个应该加以支持的人,虽然或许也得加以控制。我们由于叙说上的需要,竟然多看到了他的短处,少看到了他的长处,这在我们真是不胜遗憾的事。

哈定先生一直忙到他离开养老院的事情全都准备就绪,才容自己休息。这儿也许最好来提一下,他可没有被逼到山穷水尽、非把全部家具卖掉不可的地步。他倒当真打算这么做,可是他们不久就告诉他,考克斯先生和克明先生索取的费用,并用不着采取这样一个步骤。会吏长原以为利用律师费用来威吓岳父,使他就范,是一个聪明的办法,其实他并不打算当真让哈定先生负担这笔费用。这笔费用压根儿并不完全是因为哈定先生的利益而惹起的。结果,全部费用都登到了主教区的总账上,事实上是用主教的钱付却的,而主教本人却丝毫也不知道。哈定先生因为大部分家具没有办法安置,所以还是决定卖掉。小马车连马,凭了一纸私人契约,转让给城里的一个老处女使用去了。

哈定先生为了目前的需要,在巴彻斯特找了一个寄住的地方,把日常需用的什物全搬到那儿去——他的乐谱、乐器和书籍,他坐的安乐椅和爱莉娜喜欢的沙发,她的茶几和他的酒柜,还有他酒窖里的为数不多、但也够他喝的陈酒。格伦雷太太很希望胞妹暂时住到普勒姆斯特德去,等父亲在山楂子树的宅子布置妥当,可以适合她住的时候再搬去,但是爱莉娜极力反对这个提议。她姐姐一再说,女人寄住在人家比男人的花费要多,在父亲目前的情况下,这种费用是应该避免的,但是这话一点儿也没有用处。爱莉娜怂恿父亲放弃掉养老院,并不是为了自己可以住进普勒姆斯特德教区长公馆,而让父亲独个儿去寄住在巴彻斯特的一个人家。爱莉娜还认为,如果她去住在有位先生最最不乐意踏进去的宅子里,待那位先生也未免太不体贴了。因此她自己在起居室后边布置了一间小卧房,正在他们房主人药剂师的后客厅楼上。那地方往往有一股给薄荷冲淡了的番泻叶番泻叶(senna),非洲产的豆科植物,用作泻药。气味,不过一般讲来,房间倒是洁净舒适的。

前任院长迁徙的日子已经决定了。全巴彻斯特都为这问题感到很激动。哈定先生的举动究竟对不对,大伙儿的意见很不一致。当地的商业界人士、市长和市政厅、市议会,还有大部分妇女,都对他大加赞扬。没有别的行为会比这更崇高的了,没有别的行为会比这更豪爽的了,没有别的行为会比这更正直的了。但是“上流社会”却抱着不同的看法——尤其是律师和教士。他们说这种举动很懦弱,很不慎重,说哈定先生显然糟不可言地缺乏勇气和esprit de corps法文,意思是:“集体精神”。,说这样离职而去准会惹出不少害处,不可能有多大好处。

在他离开的前夕,他把所有的受施人都召集到客厅里来向他们告别。从伦敦回来以后,他常常和邦斯谈说,煞费心机地把自己辞职的理由解释给那个老头儿听,一面又竭力顾到继任人的地位。他多少也时常见到其他的人,从他们大多数人那儿分别地听到一些对他离去表示惋惜的话,但是他把正式的告别却一直推迟到最后的一晚。

这时,他吩咐女用人把酒和酒杯在桌上放好,把椅子围着房间摆上一圈,然后叫邦斯到一个个人那儿去,请他们来跟他们先前的院长话别。没有一会儿,老年人的蹒跚的脚步声在砂砾上和小门厅里响了起来,十一个能够离开房间的人都聚齐了。

“请进来,朋友们,请进来,”院长说——那当儿他还是院长。“请进来,请坐。”他边说边抓住靠他最近的亚伯尔·汉狄的手,把那个爱发牢骚的瘸子扶到椅子前边。其余的人慢吞吞地、忸怩地也跟着坐下: 带病的、瘸腿的、瞎眼的——可怜的人儿!他们以前多么快乐,要是他们早知道就好了!现在,他们的老脸上满带羞惭,主人的宽厚的话句句都成了一团炭火,在他们的脑袋上烧灼。

他们初听到哈定先生要离开养老院的消息时,心里感到十分得意——他的离职仿佛是他们成功的前奏曲似的。他已经承认自己没有权利拿他们争论的那笔钱了。既然那笔钱不属于他,那当然属于他们了。他们每人每年拿一百镑当真就要成为事实了,亚伯尔·汉狄是英雄,邦斯是个畏缩的、谄媚的家伙,既不配享受荣誉,也够不上讲交情。但是其他的消息不久也传进了老头儿们的房间。他们先得到通知说,哈定先生放弃的收入并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这些话由法律代理人芬雷证实了。接着,他们听说哈定先生的位置立刻将由另外一个人接替。新院长绝不会是一个比哈定先生宽厚的人,这是他们大伙儿都知道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可能是一个不讲交情的人。随后,伤心的消息来了,从哈定先生辞职的那天起,他个人的特殊的馈赠,每天的两便士,必须取消了。

这就是他们努力奋斗——他们为自己的权利斗争——他们请愿、争论、希望等等的结果!他们把一位最好的院长换成了一位可能不好的院长,每人每天还损失掉两便士!不,尽管这很不幸,这还不是最难堪的,或是近乎最难堪的情况,这一点接着就可以看出来了。

“请坐,请坐,各位朋友,”院长说,“我想在离开你们之前,跟你们说几句话,喝杯酒来祝你们健康。穆迪,上这儿来,这儿有张椅子可以坐。来,乔纳生·克伦普尔”——他慢慢地让所有的人全都坐好了。他们全怯生生地踯躅不前,这并不奇怪,因为他们用那么忘恩负义的行为报答了那样的恩情。邦斯是他们中来得最晚的,他满面愁容,用迟缓的步伐走到壁炉旁边他一向坐惯了的座位上坐下。

等他们大伙儿坐定以后,哈定先生站起身来准备向他们讲话,可是他觉得自己站着不大自在,于是又坐下了。“亲爱的老朋友们,”他说,“你们都知道我就要离开你们了。”

房间里响起了一种轻微的嘟哝声,也许是想对他的离去表示惋惜,但那只不过是一阵嘟哝声,可以表示这种意思,也可以表示任何其他的意思。

“最近咱们之间有些误会。我想你们认为没有拿到你们该拿的全部津贴,养老院的钱没有适当地分派好。至于我,我不能说这些钱该怎么分派,或是该怎么处理,所以我认为最好离开吧。”

“我们绝对没有想逼长老离开。”汉狄说。

“没有,真个的,长老,”斯库尔庇特说,“我们压根儿没有想到会弄成这样。我在请愿书上签名的时候——那就是说,我签名并不是为了——”

“让长老说,好吧?”穆迪说。

“是的,”哈定先生说下去,“我知道你们并不希望把我轰出去,不过我认为最好离开你们。你们大伙儿都可以瞧得出,我对打官司很不行。遇到咱们平静的日常生活方式不可避免地受到打搅的时候,我就认为最好走开吧。我既不跟院里哪一个人生气,也不怨院里哪一个人。”

说到这儿,邦斯哼了一声,很明显地表示不同意。

“我既不跟院里哪一个人生气,也不埋怨哪一个人,”哈定先生着重地又说了一遍。“如果有谁错了——我并不是说有谁真错啦——他也是因为听了错误的意见才错的。在咱们国内,大伙儿都有权指望得到他们自己的权利,你们并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只要你们的利益和我的利益一天有抵触,我在这个问题上就不能向你们提意见,但是咱们之间的关系中止了,我的收入不再取决于你们的举动了,因此在离开你们的时候,我很冒昧地想向你们提供一点儿意见。”

老头儿们全说从今往后,他们在他们的事务上完全听从哈定先生的指导。

“有一位先生可能很快就要上这儿来接替我。我热忱地要求你们以和蔼的态度接待他,别再提出关于他的收入的数目问题啦。如果你们成功地减少了他应得的收入,你们也并不会增加自己的津贴。多余的不会归你们的,你们的需要都有充分的供应,你们的地位不会有多大改进的。”

“愿上帝保佑长老,我们知道啦。”斯普里格斯说。

“您说的都对,长老,”斯库尔庇特说,“我们这会儿全明白啦。”

“是的,哈定先生,”邦斯第一次开口说话,“既然他们把呆在一块儿的这么好的一位院长,一位他们谁都再也找不着的院长,逼走了——既然他们往后可能非常需要一位朋友——我相信他们这会儿倒真明白啦。”

“嗳,嗳,邦斯。”哈定先生喊了两声,一面擤了一下鼻子,暗地里擦了擦眼睛。

“哦,说到这个,”汉狄说,“我们并没有谁想损害哈定先生。他这会儿要走,也不是因为我们。我瞧不出邦斯先生为什么要这样责备我们。”

“你们毁了你们自己,也毁了我,就是为了这个。”邦斯说。

“胡说啦,邦斯,”哈定先生说,“压根儿没有谁给毁啦。我希望你让我很友好地离开你们大伙儿,我希望你们全用友好的心情跟我,跟大伙儿干上一杯。我相信你们的新院长一定是你们的一位好朋友。你们要是还嫌不够,嗨,我到底也没有走多远,有时候还是可以瞧见你们的。”话说完后,哈定先生把所有的酒杯全都斟满,亲自一杯杯递给他四周的老头儿们,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说: 

“愿上帝降福给你们大伙儿!我衷心祝你们幸福。我希望你们活着的时候心满意足,去世的时候信任我主耶稣基督,并且感谢全能的上帝赐给你们的好东西。愿上帝降福给你们,各位朋友!”说完,哈定先生一口喝干了他的酒。

另一阵嘟哝声,比早先一阵多少清晰点儿,从这一圈人里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想表示为哈定先生祝福。然而声音里却不够热诚。可怜的老头儿们!他们衷心难受,满面羞惭,怎么热诚得起来呢?他们明知道是自己恶劣的阴谋把哈定先生赶出他的快乐的住宅,使他在老年还得到陌生的屋子里去寻求庇护,那么他们怎么能用热情友好的声音诚心诚意地希望上帝降福给他呢?可是他们还是尽力说了。他们干了杯,告辞而去。

在他们离开门厅的时候,哈定先生和每一个人握握手,对他们各人的情况和病痛都说了一句安慰话。这样他们辞去了,他们用极少的语言答复了他的询问,然后回到他们简陋的房间里去,成了一群伤心悔恨的人。

只有邦斯仍旧留了下来,单独向院长告别。“还有可怜的老拜尔,”哈定先生说,“我也得去跟他说句话才能走。跟我一块儿来,邦斯,把酒带着。”于是他们走过去,到了受施人的住宅,发觉那个老头儿和平时一样,在床上撑起身靠着。

“我来跟你说再会的,拜尔。”哈定先生大声说,因为这个老头儿耳聋。

“那么您当真要走了吗?”拜尔问。

“我当真要走啦。我给你带了一杯酒来,希望咱们很友好地分别,和早先一样,你知道。”

老头儿用颤抖的手接住递过去的酒杯,热切地一饮而尽。“愿上帝降福给你,拜尔!”哈定先生说,“再会吧,老朋友。”

“这么说,您真个要走啦?”这个人又问。

“真的,拜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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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卷

第一章谁将成为新主教?3

第二章根据议会法令改组后的海拉姆养老院15

第三章普劳迪博士和夫人24

第四章主教的家庭牧师33

第五章午后的一次正式拜访42

第六章战争55

第七章教长与牧师会会商72

第八章养老院前院长因为有可能重返养老院而满心

欢喜80

第九章斯坦霍普家89

第十章普劳迪夫人的招待会——开始105

第十一章普劳迪夫人的招待会——结束119

第十二章斯洛普与哈定对垒137

第十三章垃圾车146

第十四章新的卫道者157

第十五章追求寡妇的人167

第十六章婴儿崇拜181

第十七章谁将称雄?197

第十八章寡妇所受的折磨206

第十九章月光下的巴彻斯特216

第二卷

第一章阿拉宾先生235

第二章圣埃沃尔德牧师公馆250

第三章厄拉索恩的索恩家263

第四章阿拉宾先生在圣埃沃尔德堂正式就职282

第五章斯洛普先生在布丁谷把事情办得很巧妙295

第六章支持奎瓦富先生要求的十四项论点308

第七章普劳迪夫人搏斗了一场,败下阵去319

第八章一个恋爱的场面332

第九章波尔德太太在普勒姆斯特德受到格伦雷博士

夫妇的款待353

第十章一次严肃认真的会谈370

第十一章另一个恋爱的场面380

第十二章主教的书斋396

第十三章教会高级职位的新候选人405

第十四章胜利的女人普劳迪夫人423

第十五章牛津——拉撒路的院长和导师437

第三卷

第一章索恩小姐的园游会453

第二章厄拉索恩运动会——第一幕466

第三章内罗尼“夫人”、德库西伯爵夫人和普劳迪夫人

在厄拉索恩彼此相会481

第四章主教坐下进早餐,教长与世长辞了497

第五章卢卡洛夫特家和格里纳克家512

第六章厄拉索恩运动会——第二幕526

第七章波尔德太太把她的苦恼告诉了她的朋友

斯坦霍普小姐537

第八章厄拉索恩运动会——第三幕547

第九章奎瓦富先生和奎瓦富太太变得皆大欢喜

斯洛普先生受到了报界的鼓励567

第十章波尔德太太在家里584

第十一章斯坦霍普一家人在家里596

第十二章斯洛普先生和“夫人”临别前的会晤611

第十三章当选的新教长623

第十四章索恩小姐显示出了做媒的本领634

第十五章贝尔泽巴布小马646

第十六章会吏长对事态感到很满意654

第十七章斯洛普先生告别了主教公馆和公馆里的人663

第十八章新教长就任教长,新的养老院院长就任院长671

第十九章结局682 后记6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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