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人之初
我原籍在离县城不远东南面的上淇汭村,民国年间,祖父因家人生活艰难所迫,带着年仅8岁的父亲,来到县城西南距原籍50多华里的董封镇,开设蒸食铺谋生度日。祖父过早地离世,让16岁的父亲承担起养活8口之家的重任,等与母亲结婚后,便定居于董封镇。日寇入侵阳城,不断骚扰董封,父母亲已无法在此镇上安稳地经商,只得带领全家颠沛流离、四处逃难躲兵,我便诞生在逃难寄居地、偏僻的小村庄次营西河的蔺家院内。那是1945年的农历六月三十日(公历8月7日),此前母亲已养育了四个儿女,竟然有两个自小便夭折了;奶奶为了李家后继有人,强行让母亲从外村领养了个小男孩,我的出生,就当时李家男孩来说,排行为第三。听母亲说,在生我的前夕,奶奶做了个梦:一位白胡老者提着一尾活鱼来家,随手将鱼放入水缸,鱼翻腾溅起的水花,泛起金黄色的光泽,寓其吉祥之意,便给我起名叫金海。这与大哥得胜、二哥章胜的名字迥然有别,随后四弟和五弟的到来,便随着我名字中的“金”字,叫了金虎与金龙。
日寇投降、阳城解放后,我一家又回到董封镇居住,土改时被确定为贫农,分得了土地和房屋。由于父亲的忠厚诚信,政府邮政部门委托他代办邮政,粮食部门委托他加工面粉,自家还开着蒸食铺与杂货店,全家过着半农半商的生活。儿时的我,居留在明清以来号称“阳城四大古镇”之一的村间,徜徉于商铺林立的集镇街道,进出于人往熙攘的自家门面。一次偶然的机会,为了不成为大人外出的累赘,父母将不到上学年龄7虚岁的我,寄托到学校,谁知就这样,我径自迈入了小学的门槛。我自小不苟言笑,也不贪玩,全部心思都在学习上。唯一的喜好,便是读书,听大人给讲故事。当时家中开着磨坊,即使替大人看一会儿磨,我脚踩着大箩筛面,手中也不忘要拿本书看。父亲见家中有人求学上进,非常高兴,请镇小学校长燕树林到家,为五个男孩起大名。名字第一个字都冠以“德”字,第二个字.出于发家致富的理想,五人连用了“财富兴盛隆”5个字,我排行为三,大名即为李德兴。但终我们兄弟的一生,除大哥的“李德财”始终使用外,我和其他兄弟,一直沿用的是大人们最初给起的名字。在小学的4年中,我由于学习认真扎实,每学期的学习成绩,在班级学生中,几乎全是数一数二的。曾被选为学习模范,受到过物《质奖励。初小毕业时,5门功课,学业成绩平均86.9分,并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高级小学。
我考入的高级小学,位于离董封lO华里的北次营村东南面的古佛堂院。当时称为“第四高小”,是全县仅有的4所高小之一,负责收录县城西部乡村的考生。入学考试成绩在前10名,因年龄低于入学规定年龄的下限,不得已把后半年的生月,更改为前半年的“2月22日”,这便落下了一辈子无法再更改的生月改前了的痕迹。当时从董封小学考来的,除我之外,还有一名女同学叫郭花眉,我被分配在第21班,她在第22班。她的家境比较好,我则是因父亲为教师们加工面粉的缘故,与她都在老师小灶上吃饭,这令同学们刮目相看。由于我学习钻研,成绩好,守纪律,听老师的话,不仅担任了班长,还是校学生会的卫生委员。在校期问,我除坚持正常的学习外,还抽出时间,到附近的村庄帮助农民识字,参与当时开展的“扫除文盲”活动。我个人没有什么特殊爱好,记得和周壁村的同班同学王万金制作并玩弄过泥偶人,和同隆村的高年级同学孙伟学描绘古代人物绣像,还被校方指定学习敲打行进中的军乐鼓,也曾参加过校方组织的、到距学校约30多华里的阳城县境内八大景观之一——上河古“仙人洞”(实为钟乳石溶洞)的春游观览活动。高小毕业时,9门功课,学业成绩平均83分,操行记分87分。
两年的高小学习很快便过去了,1957年的夏秋之交,我参加了县里统一组织、在县一中开福寺举行的升学考试,结果有幸被录取;却受居住地域限制,被分配到主要收录县内西南乡考生的阳城三中上学。当时全县初级中学仅3所,三中地处河北乡的下交村,校舍设在始建于北宋哲宗元祜元年(1086)的古汤帝庙中。父亲见我考上了初中,内心喜悦却不露言表,他赶着骡子,驮着当年他挑担卖货的箱子,亲自送我到距家40多华里的学校上学。此时,学校还处于初创阶段,我被分配到第5班。课程设置的增加,知识面的拓宽,老师们深入浅出的讲授,激发了我的求知欲望及学习积极性,一切都让我感到很新鲜、很惬意,但接踵而来的社会及家庭的一些变故,却让我经历了人生历程中的第一个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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