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八婆
八婆是五保老人,孤单一人守住那间简陋的古屋。她是我的邻居,很爱孩子。我妈体弱多病,爸爸整天忙于乡镇工作,于是,父母便把刚出生不久的我送到八婆家帮忙抚养。从此,我在那间古屋度过了童年。
八婆70多岁了,却很整洁。我肚饿哭喊,做针线活的八婆便拿下老花眼镜,挪动自己瘦弱的躯体,捧着早已熬好的稀粥,一口一口地喂我。有时害怕被烫着,她便把稀粥放在嘴边轻轻地吹凉。幽清的山村,万籁俱寂,夜风吹拂,月光粼粼,田野蛙鸣,蟋蟀欢叫,村民早已进入酣甜的梦乡。古屋在夜色中依然灯光悠悠,八婆那驼背的身影却伴着我,摸我脸,摇我床,轻轻吟起催眠曲。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求学于他乡的我,总忘不了魂牵梦绕的那间简朴而洁净的古屋,忘不了八婆的音容笑貌。每到星期六,我便背起早已掇拾好的行李匆匆忙忙直奔古屋。八婆一见到我,便满脸慈容,取下我的行李,移动那张旧椅叫我坐,问饥问渴。又忙着给我煮热水冲凉,嘴里不停地嘀咕,“做什么给阿松吃?只有鸡蛋……”她苍老多了,满头银发,干瘪的嘴巴,还有布满皱纹的额角,呵护我犹如中年慈母。八婆为了我,节衣缩食,连母鸡生的蛋也舍不得吃,吩咐我拿回学校冲蛋糖喝,又叮嘱衣服不要洗,可一起拿回让她洗。此情此景,不由得我不感动流泪。 我到肇庆读大学那年,听到八婆病故的噩耗,心如刀绞,悲痛欲绝,真希望变成飞鸟,一下子回到那间古屋,为八婆送行。如今,我常常为此事而感到内疚与惭愧,每次回到家乡探亲,没有忘记去看一看那间生于斯长于斯的古屋,重觅八婆疼爱我的幸福日子,重拾那段难忘时光。诚然,每每看到古屋空空,便深感失望与痛苦,唯有把古屋打扫干净以表我对八婆的怀念、尊敬!
蓝姨,你好
1995年春节,我看到很多亲朋之间电话问好,自然而然地拨通了蓝姨的电话。那边传来了亲切、和蔼而熟悉的声音,偶尔有几声咳嗽。听着蓝姨那兴奋中带着伤感的话语,渐渐地,我的脑海里活生生现出了蓝姨的形象。
那一年,在山旮旯玩泥、割草、看牛长大的我,来到了高州二中读初中。第一次涉足城市,那笔直宽阔的大街,鳞次栉比的高楼,拔地而起的新建筑群,琳琅满目的商品,令我第一次感受到外面世界新鲜精彩。陌生的城市,年幼无知的我,使得父母放不下心。总算有贵人,三家姐带我认识了在高州城的朋友蓝姨,蓝姨说有房空着,叫我在她家住。自此,我在蓝姨家中度过6年中学生活。
时间长了,便对蓝姨的家境、为人有所了解。她丈夫因疲劳过度,积累成疾而早逝。她靠着邮电局那份微薄的收入把二男一女拉扯成人。那几年,蓝姨身患胃病,一边为生计疲于奔命,一边忍着胃痛操持繁重的家务,一边为子女的前途东奔西跑,粥饭少进,忧心忡忡,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两鬓斑白,面黄肌瘦,刚40出头的蓝姨,看上去已如50多岁的村妇了。蓝姨对我却关怀备至,胜似亲人,令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与欢乐。我自小就有熟睡后甩被的习惯,蓝姨常在半夜给我盖被子。每每看到她像慈母一样的眼睛,我便留下两行热泪。
我去上大学那天,去看望她,蓝姨依依不舍,把她省吃俭用而储存下来的300元塞到我的衣袋里,这时的她,两眼溢满泪花,说舍不得我离去,说欣喜我去上大学。6年了,感情多深呐!可恨我激动得讲不出感谢之情的话语。
自分别到如今已两年不见面了,我的心时刻在惦念着身患胃病的蓝姨,打好的探访计划常常落空,唯有说一声:蓝姨,你好!好心人应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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