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
“君去鸟飞远,空有梦相随。谁知相思苦,除去天边月。”透过车窗,思绪也如列车疾驰穿梭。欣赏了春暖花开,聆听了蛙叫蝉鸣,目睹了落英缤纷,从此,让我的牵念定格在皑皑白雪里,从此,我只钟情于冬,为你,我愿守候整个冬季。
彩云之南的边界瑞丽毗邻缅甸,是中国西南最大的内陆口岸。而你如挺拔的劲松守候着瑞丽,守候一方平安。如果,三生石上没有今生前世的纠缠,我又怎会隔山隔水地跨越出现在你的世界?我们的爱情亦不会从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开始,而相爱之后我们依然期待着能够再有一个相爱的来生。在有过似曾相识感动的爱情中,相信这辈子的姻缘其实上辈子早已注定,前世的因,今生的果,宿命轮回,缘起缘灭……
我踩着清晨的第一片柔软,在冬日的静谧里揉触着空气的寒凉,只身南下只为了玉龙雪山殉情那凄美的传说。从此,一种空冥的感觉拉近了山野与闹市的距离,拉进了我与你的距离,大地如此的沉稳安然,不露丝毫的慌张,清浅娴雅,英姿款款,温淡素洁,如你!
从北到南,跨越了一个千年,跫足缓滞,安卧空旷静然之中,神自清怡,心自脱俗,有种欲行千里不觉沉的怡然,任思绪和着空气袅然,清韵幽幽,在庄重厚实的冬日里尽情地舒展,蒸腾温软,你说我是你的彼岸花,很美很美,有着无与伦比的残艳和毒烈般的唯美。而我觉得你是我的曼陀罗,有毒,像罂粟一样能够让我上瘾、让爱疯狂。
原来绵延在一场漫天飞扬的素雪中的美丽相遇,只是为了冰冻你我醉美的爱恋,为了封存我今生的记忆和忧伤。一切安然静默!
听,上关的风,它睡着了,下关的花,它睡着了,苍山雪,也藏躲在夜的领口酣睡,洱海月也闭上了蒙胧的眼睛。你也调皮地和我捉着迷藏,睡着了。我揉醒了一个又一个宁静的清晨,却始终呼唤不醒属于你我的黎明……
想必是季节倦怠了,休眠的万物静寂悄然,蜷缩成一尊慵懒沉静的姿势,均匀的呼吸,生怕稍一动弹便扭痛了腰肢,风还是在冬天的早晨缓缓蔓延开来,试探着大地半酣的睡态,撩起几丝凌乱的碎发,也凌乱了伤痛的记忆。打疼了枝头那几片倔强的枯叶,潸然而坠,满地的零枫,支撑着最后的婉约,被泪眼淋漓过的芳颜几分憔悴,却褪不尽在你必经路畔的那抹艳红,嵌入大地宽厚的胸膛……
我挺拔的劲松呢?我葱茏的曼陀罗呢?循目,孤冢一座,傲然地伫立在边界的旷野,依旧守着年华朝夕更迭的岁寒,默然而坚韧地坚守着上苍赋予的使命,恬然地装扮着垂暮荒芜的岁时,陪伴着生生息息一样嬉闹沧桑在这片土地的万物生息。
此刻,北方又下雪了,雪花纷飞打湿我阴霾的心碎,路儿长长伴随着我的疲惫。从此岸到彼岸,孤独的旅程是我单程的约会,我只能把你的照片贴在脸颊贴在胸前。任忧伤翩翩起舞,舞暖了整个瑞丽、整个冬。
梦中,最难忘的是你倒在血泊里嘴角残留的笑容。几千个日夜依然无法抖落我满眸的忧伤,在无数夜深人静的夜晚,夺眶而坠,打湿了夜的鬓角,便同时也惊碎了一串长长的往事……
那蓝月谷流淌的河水渐渐地也萧瑟了几分,思念着我的劲松依旧馨暖青翠,我的曼陀罗,枯萎成了一眸楚楚的忧帘,于季节的繁华处转身,深情回眸。
红尘情爱,谁是谁刻在心上的疼?谁是谁倾其一生忘不了的情?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遇见,但是没有多少人能走人心间,唯独是你。
从此岸到彼岸,云南从来不曾沉寂,飘摇着亘古不变的爱恋,绵延着殷殷不息的氤氲,从北方的粗犷肃杀中抽离,委婉袅娜,在丽江娉婷翩跹,在酒吧一条街擎举着五彩斑斓的油纸伞,在微寒的娇喘中旋转出一抹温婉清丽……
不知不觉雪大了,大到淹没了我的劲松,我的曼陀罗的墓碑。不由地思绪飘飞,想飞过洱海苍山,想飞到玉龙雪山,可是彼岸花只能长在彼岸,只能任思念的泪水融化积雪,光亮出“云南边界缉毒英雄的名字”……
谁说冬季不够靓丽?谁说牵念远在天边?如彼岸花凝态娴静温婉,似曼陀罗心语缄默呢喃,从喧闹中独处清寂,静谧安然,于季节的最深处默然心悦,在雪山之巅用最深沉的厚度包容万物沧桑,抚慰过往,蓄积生命伊始再度的轮回浅唱,从容向晚,清浅款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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