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女孩叫夏天/慢慢长大系列》:
夏天跑向爸爸。她真想跳到爸爸的怀里,像两年前一样,双手吊着爸爸的脖子,父女二人一起快乐地喊“一、二、三”,然后,再跳下来,“咯咯咯”“哈哈哈”的笑声,像无处不在的风,灌满小院。
可是,自从爸爸患上了“类风湿”之后,夏天就不能这样做了。她拉着爸爸的手,一家三口向屋里走去。
妈妈洗了手,与爸爸一起坐在床边,仔细地端详着女儿的证书,品咂着证书上散发着墨香味的文字。他们用粗糙的手抚摸着鲜红的证书,那庄严幸福的样子,好像手里捧的是一件无价之宝。
为庆贺女儿人生中的第一次殊荣,爸爸妈妈决定收完地里的玉米,由妈妈王彩华带女儿夏天,去二十里以外的木锦镇玩一次。
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让夏天一宿没睡好觉。
木锦镇是一个比夏天居住的玉水村大得多的城镇,也是迄今为止,夏天到过的最远的地方。那里有玉水村没有的繁华:有车站,有大超市,超市里有形形色色夏天平时见不到的东西。
在夏天的记忆中,她同妈妈去木锦镇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从那里回来的时候,妈妈或多或少,都会为夏天买一些吃的东西,如花生、奶糖、香蕉等。
让夏天记忆最深的是,一年级开学前的那个暑假,妈妈买了她心目中最好吃的水果——香蕉。夏天还记得,问了价格之后,妈妈为她买了四根香蕉。
一路上,闻着香蕉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香气,夏天馋得直流口水,可妈妈非要让她到家后,洗了手再吃。
到家后,夏天在爸妈的指点下,把那层金黄的香蕉皮剥下来,当看到米白的果肉时,她迫不及待地想咬上一口。可是,咽了一下口水,她还是照例拿到爸妈面前,让他们每人先吃一口。
在爸妈两人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口后,夏天开始狼吞虎咽。她一口气儿就吃下两根香蕉。看着夏天的样子,爸爸妈妈笑了。爸爸说她是小馋猫,妈妈则嗔怪地看了夏天一眼,默默地把剩下的两根香蕉收了起来,说让她以后的两天,每天吃一根。
“这次,妈妈会为我买点什么呢?”
当然,对于从小就没享受过宽裕的物质生活,特别懂事,知道体贴父母的夏天来说,即使什么也不买,光去逛一逛,也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夏天的家一直不富裕。前些年,妈妈王彩华和爸爸夏明一起,收拾着山上的几亩地。农闲时节,夏明靠从父亲那里继承下来的手艺,炸一些油条,然后,骑着一辆破旧的大二八自行车,走街串巷地卖油条。这几年她家攒下了一点儿钱,但夏明和王彩华都特别节俭,他们告诉夏天,不能乱花钱,还要攒够钱翻新自家的房子。一想好朋友卢花和夏宇哥哥家的房子都是红砖青瓦的新房子,再望望自己家那低矮古旧的土房,她也用自己的行动支持着爸妈的决定。
然而,得了类风湿的夏明,不但不能再卖油条,还花光了原来的那点积蓄。
至今,自家的土房仍像一个穿着破旧的老人,毫无精神地蹲在村子的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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