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大早就醒了。我起床看着窗外,浓雾已将我们吞没了。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我套上毛衣和牛仔裤,下楼走进厨房。
妈妈在准备早餐,爸爸抱着头坐在椅子上。
“我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狂欢了。”爸爸呻吟着。
妈妈对我眨眨眼,端了一盘香肠和薯饼到爸爸面前。“快吃吧。”妈妈说。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格雷姆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来。
“嘘!”妈妈悄声说,“杰娜芭和冰泰妈妈还在睡呢。”
格雷姆在爸爸旁边坐下说:“雾这么浓,我连自己的鼻子都看不见了。”他伸手从爸爸盘子里抓了一根香肠:“有好吃的不能放过。”他把香肠塞进嘴里。
“她们起床了。”妈妈说。
我转身看到冰泰妈妈扶着杰娜芭走进来。妈妈拉过一把有柔软坐垫的椅子,扶杰娜芭坐下。
杰娜芭身上穿了起码十件毛衣、一件羊毛外套、厚裤子、毛袜,还戴了一顶蓝色旧毛线帽。
“卡伦,你觉得怎么样?”杰娜芭说,“穿这样去山上应该够暖和了吧?”
我大笑着说:“穿成这样,去爬圣母峰都没问题。”
冰泰妈妈紧了紧披肩,靠在温暖的炉子旁。“我绝对不会到山上去。”她一直在发抖,“那里跟超大冷库没什么两样。”
“现在去湖边也没用。”爸爸说,“等中午过后,雾散得差不多了再去吧。”
“可是爸爸……”我说,“这样我们待在湖边的时间就不多了。罗比的爸爸妈妈下午要带杰娜芭去参观纺织厂,而且……”我的话被打断了,院子里传来闷闷的引擎声,浓雾里出现了两盏车头灯。“而且哈米什也到了。”
哈米什敲敲门,走进厨房。“大家早。”他笑着说,接着转身对我和杰娜芭说,“你们准备好出发去看鹰巢了吗?”我们点点头。“小姑娘,我们走吧。”哈米什朝杰娜芭伸出手,“让我扶你上越野车。”
“可是他们还没吃早餐呢。”妈妈说。
“我们回来再吃。”我说,“我先上楼拿东西。”我冲上楼回房间找望远镜。打从去年起我就没用过它了。我从衣橱顶拿下望远镜,下楼回厨房。
我走出门时,爸爸说:“用望远镜也看不到什么东西的。”
我穿过院子,潮湿的浓雾包围着我。杰娜芭已经坐好了。我打开车门,坐到她旁边,我们中间隔着一副拐杖。哈米什发动引擎,出了院子,开上通往湖畔的小径。车子经过原野,羊群在浓雾中若隐若现。哈米什把车头灯切换成远光灯,可是光线被反射回来,很是刺眼。小径随着山势蜿蜒起伏,我们沿着险峻的陡坡往上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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