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生之谜
“妈妈!抱抱我,好吗?”小安瞳经常从睡梦中惊醒,伸手去拽妈妈,可是屋里一片漆黑。在黑暗深处,他只拽回了失望和恐惧。小安瞳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站在世界中央,周边所有的一切都被妈妈给虚化掉了。他想拽住妈妈的手,但是只要他一伸手,妈妈便被黑暗中的一只大手拉到了被虚化的那个世界。他不知道那个世界里有什么,他想走进去看看。可是每一次哭醒之后,他再睡去,就什么都见不到了。
安瞳出生在一列火车上。那天,妈妈周美琪挺着大肚子在车厢里来回走动。
爸爸安浩天说:“别来回晃了,万一动了胎气!一会儿,我去补个卧铺。”
安浩天去补卧铺的时候,周美琪就感觉不舒服了。肚子一阵一阵地疼。因为前面生过几个,所以她很有经验,慌忙叫来乘务员。这节车厢的乘务员比较年轻,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用对讲机喊来了列车长。车厢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出什么事了?那边怎么那么多人?”很多人都好奇地看着车厢的最后一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打架了?要不就是抓住小偷了?”
“好像不是,应该是刚才走来走去的那个孕妇,好像要生了。”一位中年妇女抱着个孩子,看着那边的周美琪,随口说道,“这车上什么也没有啊!应该广播通知一下,看有没有妇产科的大夫。”
“各位旅客请注意:10号车厢有一位产妇,急需您的帮助。如果您是妇产科医生或者有接生经验,请您前往10号车厢。谢谢!”广播里已经开始循环播放了。
安浩天一听,知道周美琪有反应了,急忙跑回10号车厢。
列车长已经拿一些干净的被子给周美琪盖上了。
周美琪大声地叫喊着:“快快快,出来了,脱掉裤子!”
列车长也不想那么多了,把周美琪的裤子拽了下来。周边还有很多妇女帮着忙。
安浩天挤过来,被列车员拦住,训斥了一顿:“看什么看!女人生孩子,你一个大老爷们凑过来干啥!”
“我是她老公,我必须陪着她!”安浩天跑得浑身是汗,嘴里不停地喊着“美琪”,他从人群里挤过来,一下子拽住周美琪的手安慰道,“美琪,别怕!我来了!”
“啊!”周美琪看到安浩天感觉又有了力量,用力地叫了一声。
在列车长的帮助下,周美琪顺利地产下了一名男婴。一名后面赶来的大夫很熟练地剪掉了脐带,包裹好孩子。列车长一身汗水,看着怀里的婴儿“哇哇”地叫着,开心地笑了,然后托起孩子递给了安浩天。
安浩天一看是个男孩,兴奋得大叫一声:“老天终于开眼了!”
他在儿子的脸上亲了一口,用自己的衣服把孩子包了起来,又在周美琪的脸上亲了一下,很温柔地说:“老婆辛苦了!”
列车长帮着处理完了一切,又让列车员拿了一些干净的衣物,让他们换上。
安浩天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谢你们!我代表全家人感谢你们!”
安浩天除了会说谢谢,不知道再用什么言语表达。他很想再多说些什么的。可能因为激动而词穷了。他搂着周美琪,看着儿子,感觉满车厢的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他们。
其实。安浩天带着周美琪出来是逃计划生育的。因为前面生了几个闺女,已经超生了,如果再生一个,估计得被罚得倾家荡产。但是,家族几代单传,老安家就差这一个儿子。这回终于如愿了。安浩天心里美滋滋的,嘴角眼角一直藏着笑。
“这还头一回遇见在车厢里生孩子的。”整个车厢里的人几乎都在谈论着,“你看那男的高兴得像中了五百万一样!”
“这谁不高兴啊!生个大胖儿子。”刚才那个中年妇女插了一句,“不过那个女的可受罪了,这啥环境啊!要是我,这么多人看着,我都生不出来!”
想想女人也怪难的,说生,在哪都得生出来。周美琪虽然生过几个了,但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孩子,还真是头一回,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虽然很不舒服,但也没办法,所以她特别希望早点下车,离开这里。虽然旁人目光没有恶意,但是她自己感觉很尴尬。总感觉那些眼光一层一层地把自己剥开,放在世界最光亮的地方,然后自己的一切就这样被曝光在世人面前了。人也许保留点儿隐私,才活得更精彩吧!
周美琪可算等到广播里说“下车的旅客请做好准备”这句话了。她不顾身体的虚弱,挎着安浩天的胳膊,急忙下了车。车厢里的一些人还很好奇地贴着窗户往外看了看,希望他们能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但周美琪觉得那些贴在车窗上的脸,充满着猎奇的心态。
周美琪知道,如果换成自己,也许更好奇,甚至会嗑着瓜子儿凑到前面看热闹,然后把最精彩的情节讲给别人听。因为村里人常喜欢这些。特别是农闲的时候,聚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说着笑着,好像很开心,要不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呢?现在可好,她一下子成了几个村,甚至几个城市的笑料了,想想就觉得难受。
看着安浩天怀里的儿子,她并没有像安浩天那样兴奋,好像还有一些埋怨,似乎在说:“你这个小屁孩,来到人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今后你还能在哪立足?害得你老娘我都跟着你受罪!”
想到这,她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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