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青春 永远的记忆
王基国
往事并不如烟,在岁月风尘中,总有一段时间被固化,总有一些记忆被保存,那是青春岁月里,永不消逝的片段,这一辈子忘不了、抹不掉。
无论走到哪里,无论经历什么,在母校的经历总是会陪伴终生、受益终生。
母校是一首歌,时时在我们的脑海中回荡;母校是一盏灯,时时照亮前方的路。
1989年,中国历史上一个特殊的年份,我们从湖南四面八方来到了岳麓山下,来到了有着悠久历史的湖南师范大学。
虽然改革开放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年头,大门已经打开,虽然不是改革开放的前沿,但是湖南、长沙,已经走到了全新的历史起点上。
我,一个湖南邵阳偏远小县的山区孩子,直到高中,去过最远的地方是县城,而且只有唯一的一次,那是因为获得学校保送湖南师范大学的资格,必须到县城接受面试。第一次去魂牵梦绕的县城,我第一次兴奋得失眠了。
而这一次在长沙上学,更是轰动全村,在我们村的历史上,曾经去过长沙的人都寥寥无几,别说在仿佛永远是别人口中的城市当中生活学习整整四年之久。
有一个细节,我终生难忘,那就是第一次坐上绿皮火车。我一直盯着一晃而过的窗外,结果到了母校之后,整整几天时间,我只要一转头,就会天旋地转。
难忘湖南师大中文系古老沧桑的教学楼、学生宿舍的筒子楼、学生饭堂的热饭、木兰路上的人流、校门外面的录像厅……
在没有扩招的年代里,我们能够考上湖南师大,已经是极为不易的。但我们从不骄傲,在尖子如云的同学中,我只是极为渺小的一分子,我们一起上课、一起锻炼、一起喝扎啤、一起打升级、一起去跳舞……
20世纪80年代与90年代之交,那是思想激荡、思潮碰撞的岁月,每个人在这个不确定的年代里,总是谋划自己确定的人生。
每个人都极其珍惜难得的机会,因为我们知道,在那个并不宽松的年代里,我们背负着太多期盼的目光、太多社会的责任,我们总想把自己变成改变家庭、改变现实、革新时代的重要推力。
在西方文学诸多思潮的冲击中,我们在背诵研习古代汉语、古代文学之时,更对现当代文学的各种流派如数家珍,我们发疯一样泡图书馆,或者在旧书摊淘回各种文学书籍,每天晚上的卧谈会,我们总是对郁达夫、林语堂、梁实秋、蒋子龙的作品争论不休,我们迷恋北岛的诗句,我们背诵舒婷的《致橡树》,而西方的精神分析、意识流、存在主义、后现代主义更是让我们沉迷其中,无力自拔……
难忘学校的老师。如果说张楚廷校长是学校的灵魂,那么中文系的教师就是我们的人生导师。无论是张会恩、郭建勋,还是凌宇这一批教授,不仅学富五车,更重要的是为师做人的人格令人敬仰,在物资依旧相对贫乏的年代里,他们在学问这条孤独而寂寞的道路上穷其一生,不为浮名、不求利益,将学术作为崇高的人生追求,他们高尚的品格,影响了我们的一生。在漫长而苦乐的日子里面,唯有湖南师大这种学风、人格,一直陪伴着我们,无论是成功是失败,一直化为人生的动力,成为指路的明灯,成为生活的暖流。
…………
麓山苍苍,湘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虽然离开母校已经二十七年,虽然在广东生活二十四年,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对母校的记忆反而日益绵长。我深知,这是绕不开割不断的情感,是一段刻在灵魂与记忆中的内存条,这是最为温暖的情感,这是一段最为动情的内存,此生是湖师,此世是湖师。
在湖南工作三年后,我又考上华南师范大学的硕士研究生,尽管在华南师大度过了三年时光,但是毕业二十多年,无论何时何地,我总是向别人介绍自己毕业于湖南师范大学,这种情感的原初烙印,一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灵魂里、印在我的身体里,我无法改变,也不想改变。
有人说:母校就是自己可以骂它千百遍,但不允许别人骂一句的地方。确实二十几年在广东,见多了时代的风风雨雨,经历高校的沉浮转型,但是我们对母校的信念不变、情怀不变、信任不变,母校,是我们心中永远的唯一。
2012年前后,我毕业后又一次回到母校,物是人非,亦梦亦幻,母校的变化令人震撼,二十多年的点点滴滴如潮水一般蜂拥而来,在走过无数遍的木兰路上,我买了一个烧麦,细细品味当年熟悉而又温暖的味道,在学校办公楼前,闻着金桂的馨香,我久久不愿离开……
2013年,大学毕业二十周年的聚会,又一次回到母校,当年的同学,现在的厅长、处长、校长、名师,欢快地走在木兰路上,我们又回到了往日的岁月,找到了当年的激情。
“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亦真亦幻难取舍,悲欢离合,都曾经有过。这样执着,究竟为什么?漫漫人生路,上下求索,心中渴望真诚的生活……”
写到这里,心中回荡起这样一首歌。母校,就是我们人生中永远的渴望,永远的梦吟。
王基国,南方日报记者,湖南师范大学1989级中文系本科生。
P2-5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