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富春江》:
“琼沙二号”轮在晚7时许起锚,鸣响长长的汽笛告别海南清澜港码头,驶向茫茫南海。这是一艘三千吨级的海轮,它的“姐妹”船、早先“退役”的“琼沙一号”轮,是当年毛主席批示当地政府建造的,专门作为我军驻西沙群岛官兵的补给船。受上海市政府、警备区领导委派,我和市双拥办同志一行搭船远航.,去南海舰队驻西沙某部慰问,到真真切切的天涯海角探访。
正好是一个月夜,明镜般的月亮高悬天际。暮色苍茫,海天一色。深黛的海浪纷纷擦船舷而过,与轮机的轰鸣声组成了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海轮航速12节。陪同的海军榆林基地黄处长告诉我们,四五月份是南海最平静的日子,海上小风小浪。我们乘坐的船又比较大,如是一般的舰艇,有晕船反应的就多了。尽管如此,在莫测的夜海中航行,躺在舱房的床上,当船体随着浪涌左右倾斜时,心头还是有一些发怵。
上海电视台的张永新同志来扛摄像机时我才知道天已亮。我们登上了船顶甲板,领略晨海和日出。经过10多个小时的航行,我们已经驶经著名的西沙群岛七连屿。离这不远的海域是太平洋与印度洋之间的通道,战略地位非同一般,郑和从这里七次南下西洋走向世界,侵略者的坚船利炮从这里北上发动鸦片战争,海轮运送中东的石油驶经这里前往太平洋沿岸国家。这时,东方日出前的光芒把大海映衬得一片白蓝。随着一轮红日跃出水面,海水又变成红蓝。须臾,整个海域即恢复了本色深蓝。蓝天悦目,白云柔和,碧海波兴。加上海轮橘黄色的甲板,鲜明的色差构成了南海一幅绚丽别致的油画。一大群海鸥在船头扑腾浪花。海鸥通体白色,颈项一圈黑色,平添了矫健和潇洒。它们是海的主人,海的象征。
从西沙的“首府”永兴岛在海平面出现,到离船登岛,我们都怀着少有的亢奋,大家忘却了火辣辣的太阳,与在码头等候多时的西沙驻军领导久别重逢般地握手。当面包车驶入椰林丛中的西沙海军招待所时,大家都惊叹官兵们已把海岛打扮得如此美丽。
主人向我们介绍了上海籍义务兵的情况。令人十分欣慰的是,在西沙部队服役的上海兵,无论是炮手、配线员还是灯标兵,大多数已成为优秀士兵或荣获嘉奖,他们在这儿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奉献青春,无怨无悔。在招待所当厨师的沈豪军是从浦东新区入伍的,我问他来部队后最大的收获是什么,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做人。”他说,有一次他被岛上的毒虫咬伤后,高烧不退,班长在半夜里背着他到1公里外的医院治疗,又通宵陪着他打点滴,直到烧退后才离去。在住院期间,班长天天来看他,挖空心思觅来瓜果帮他康复。小沈动情地说,官兵和战友情深似西沙的海。
我提议到连队食堂用餐,得到了几位领导的应允。我们一行来到了坦克连饭堂。让我们颇开眼界的是饭桌和凳子,它们都是砖砌的,并用白瓷砖贴面。因为西沙是个高温、高湿又高盐的地方,如用木制品,很快就腐朽。难怪,我们感觉这里的风吹过来都是咸的。还使我们大开眼界的是,开饭前,为表示对我们的欢迎,全连官兵举起茶缸,以水代酒,一起高喊“一、二、三!”震得我们耳朵“嗡嗡”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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