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经过是这样的:一天,正在场区工地上忙碌的涂庆荣突然收到一张“父肝癌晚期,生命垂危,盼速回”的电报。看到电报的一瞬间,涂庆荣愣住了。然而,权衡再三后,在亲情与事业的天平上,涂庆荣最终选择了后者。在随后的日子里,涂庆荣把全部的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他不敢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父亲的身影就会映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就会在自己的眼前闪耀。
半个月过去了,工程任务终于完成了。涂庆荣这才急急忙忙请假踏上回家的列车。到家后,眼前的一幕让涂庆荣惊呆了。病床上,被病魔折磨成皮包骨头的老父亲面色蜡黄,俨然已到了风烛残年。
作为家中独子,看到这一幕,心如刀绞的涂庆荣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跪在父亲床前禁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涂庆荣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姐姐是教师,整天忙于教学的她一点都脱不开身,大妹刚刚生完孩子还未满月,小妹正身怀六甲;而妻子,夜晚既要照顾两岁的孩子,白天又要上班。看到这种情况,涂庆荣知道谁都指望不上。怀着愧疚的心,涂庆荣每天奔波于相距100多公里的家和医院……
看着老伴的病情在一天天加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且患肺气肿多年的涂庆荣的老母亲也倒在了床上。然而,祸不单行,就在此时,急火攻心的涂庆荣也因劳累过度得了胃出血。
就在此时,感觉还像刚刚到家的涂庆荣突然接到部队发来的电报,说任务紧张催他归队。
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再看看以泪洗面的母亲,假期眼看就要到的涂庆荣张了几次口,又把要说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收到电报的那天夜里,涂庆荣翻来覆去,夜不能寐。走吧,实在对不住父母;不走吧,核试验场又确实需要自己。
第2天,涂庆荣把“举杯邀月,恕儿郎无情无义无孝;献身科研,为祖国尽职尽责尽忠。横批:忠孝难两全”的对联写出来后,含泪贴在了老家的大门上。而后,他又把“无情无义无孝”6个字贴在了妻子床头,并到妻子单位为她请了假。
车票买好了。涂庆荣有生以来第1次在父母面前撒了谎。可有谁知道,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永远无法补救的弥天大谎。他对父亲说:要回家看母亲,让妻子先照看两天;回到家后,他又对母亲说:要去医院照顾父亲几天……
怀着十分沉重的心情,涂庆荣按时返回了部队。然而,就在归队后的第13天,在罗布泊的核试验场区工地上,涂庆荣又接到家中发来的电报。当教导员默默地递给他已经打开的电报时,他看到的几个字竟然是:“父故已葬,保重勿念。”涂庆荣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巨大悲痛,朝着家乡的方向,“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从此,每次回家探亲,涂庆荣都要把场区营门上的那副对联写上一遍,放在父亲灵位的两侧,然后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久久不起。
在核试验场上为祖国尽职尽责的涂庆荣,想用这种方式祈求九泉之下的父亲原谅自己,原谅他这个“无情无义无孝”的儿子。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每每读来,我总是禁不住潸然泪下,黯然神伤。也许涂庆荣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但他绝对是一个忠诚的战士。
像涂庆荣这样的人,在基地不同的岗位上还有许许多多。他们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不平凡的业绩,为祖国的核试验事业谱写了光辉篇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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