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是李辉为前辈们所写,留存先生们的丰富细节。感受先生们潜移默化的影响,所写先生,交往或深或浅,不同侧面,不同印象,于我而言,他们的身影,在历史场景中依然清晰如初。
曾经人云亦云、放弃独立思考的巴金,因《随想录》而得以改变, 他在《随想录》中倡导的说真话、自我忏悔意识、历史反思精神等, 在整个 20 世纪 80 年代成为文化界的精神标杆,他也因为这部作品, 而被许多人称作“知识分子的良心”。
我与思和有幸,在开始研究巴金时便与陆续发表的《随想录》结伴同行。同样有幸,我们很快认识了贾植芳先生。贾先生因 1955 年被打成“胡风反革命分子”而入狱多年,出狱后在学校印刷厂当搬运
工,我上学时他回到中文系,但尚未平反,不能执教,被安排在资料室当管理员。就是在资料室里,他为我们打开研究巴金的大门,之后, 他负责带领老师们编选巴金资料集,并且邀请了我们参加。从此,我 们更加深入地走进巴金的世界。
当年,香港的报纸不对学生开放阅读,因贾先生关注,我们才有 阅读的机会。犹记得,我们几乎每个月都要找时间走进学校图书馆的 内部阅览室,找出香港《大公报》翻看《随想录》,并做摘录。《怀 念萧珊》《“遵命文学”》《把心交给读者》《说真话》《赵丹同志》 《“文革”博物馆》……随着一篇篇文章,我看到巴金先生的真诚与 忧思,我跟随他的笔,走进历史,走进他的内心。我很高兴,能够在 大学期间与巴金先生的《随想录》相伴同行,以他倡导的“说真话” 滋养自身。
同在上海,我和思和研究巴金三年,却一直没有去打扰先生,直到毕业前夕,1981 年的冬天,我们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走进武康 路 113 号见巴金。这一年,巴金七十七岁,《随想录》整整写了三年。 他不仅仅写《随想录》,从维熙、谌容、张洁、冯骥才、沙叶新、张一弓、张辛欣等不少在新时期走上文坛的作家,同样得到巴金的扶持、 鼓励和保护。特别是每当有年轻作家受到不公正的批评时,巴金总是 公开站出来发表文章,声援他们,为他们辩护。这就难怪当年的文坛将巴金视为一棵遮风挡雨的大树,就像当年鲁迅为胡风、巴金遮风挡雨一样。许多年里,从几代作家那里,我常常听到他们发自内心的对巴金的敬重与感激。
如同大树一般的巴金,其实个头矮小、体弱气虚,但思维敏捷、记忆准确。我没有想到,在作品中感情如激流奔泻、文字酣畅的巴金, 言谈却不多。我们问一个问题,他很快说上几句便打住,几乎很少主动说话。后来我发现,类似于巴金这样情形的有好几位先生,如沈从文、黄裳、金庸等,他们的文章读来无不酣畅跳跃,可是与之面对时, 却言谈颇少。
第一次见面,印象颇为深刻,他与我们谈了不少话题,有的是我 们研究所需要的细节,以及他与无政府主义的关系等。这次谈话,我 做了笔录,这也成为我与巴金谈话的第一份难得的文献。之后,一直 到 2005年巴金去世,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我经常找机会前去看望先生,与他聊天。我们谈周扬,谈沈从文,谈萧乾,谈他经历的风风雨雨,在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感受他精神的忧郁与苦恼。尤其在重病之后, 他再也无法动笔写作,失去与读者交流的可能,这才是他最大的痛苦。……
先生们分类: 文化学者:梁漱溟、刘再复、邓云乡、董鼎山、董乐山、唐弢、贾植芳
非遗传人:冯骥才
文学家:巴金、冰心、骆宾基、 毕奂午、冯骥才、范用、刘再复、潘旭澜、沈从文、汪曾祺、萧乾、徐迟、郁风、曾敏之、张颖、黄永玉、邵洵美
著名文物专家、收藏家:王世襄
画家:吴冠中、常书鸿、丁聪、方成、冯骥才、黄永玉
书法家:吴祖光
经济学家:于光远
语言学家:周有光、张充和
编剧、表演艺术家:黄宗江、黄宗英
编辑家:姜德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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