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概 况
第一节 地 理 环 境
宝鸡市地处陕西省关中平原西部,东连咸阳和杨凌示范区,南接汉中,西北与甘肃省的天水和平凉毗邻。秦岭南屏,渭水中流,关陇西阻北横,渭北平原沃野,总面积18120平方千米。具有南、西、北三面环山,以渭河为中轴向东拓展,呈尖角开口槽形的特点。山、川、塬兼备,约为“六山一水三分田”。
由于渭河及其众多支流的不断侵蚀冲积和地壳的间歇性变动,在盆地中形成了不对称的河谷阶地平原和众多的黄土台塬分布a。而沉积深厚的黄土乃是渭水流域*有意义的地理条件。《禹贡》辨九州之土,以“雍州黄壤为上上”,说明包括关中平原在内的雍州土地自古就是*肥沃的。渭河北岸的黄土台塬东西延伸,连绵不断,渭河南岸的黄土台塬断续分布,呈阶梯状或倾斜的盾状由秦岭北麓向渭河平原缓倾。自宝鸡峡口向东,渭河阶地由西向东逐渐扩大。渭水流域的关中平原介于秦岭与黄土高原之间,地质构造上南北都有巨大的断裂,以致中部相对凹陷,形成了一个地堑式的构造盆地,其中广泛分布着深厚的黄土。
宝鸡属暖温带半湿润气候区,全年的气候变化受制于季风环流,冷暖干湿、四季分明。冬季干冷少雪,夏季炎热干燥和温热多雨交替出现,春季升温迅速而气候多变,秋季降温快多连阴雨。光、热、水资源较丰,年日照1860~2250小时,年平均气温7.6~12.9℃。年平均降水量在590~900毫米,是关中地区降水量*多的地区。肥沃的土壤和丰富的水资源,加上勤劳的古代先民,造就了连绵不断的古文化。
郭家崖墓地位于宝鸡市南部的高新区郭家崖村西(图一),海拔621米,地理坐标为东经107°11′,北纬34°20′,在茵香河与渭河东夹角的5米高崖上,处于渭河南岸、秦岭北麓的低山残塬坡地。墓地南至西(安)宝(鸡)南线,东、北、西至高崖边沿,地势西高东低。天玺路(俗称高新零号路)从墓地中部南北穿过,站在这里,向东高新区繁荣昌盛,向西茵香河涓涓溪流、石鼓山雄伟壮观,中华石鼓阁和宝鸡青铜器博物院两座标志性建筑映入眼帘,向北汤汤渭水源远流长、西府风貌魅力宝鸡,向南鸡峰山层峦叠嶂奇峰孤耸、秦岭山脉绵延壮阔巍巍中天。
第二节 历史及相关考古学文化背景
郭家崖墓地附近古文化遗址分布密集,有李家窑、沙家湾、殿村、石嘴头、各达下、安家窑、凉泉堡、南湾、湾东、凉泉西南、西村北、旭光、窑院、斜沟、温泉、范家寨等遗址、永清堡、旭光、朴西等墓地,时代序列上自新石器时代以来,商、周、春秋、战国、汉等各时期,均有人类于此繁衍生息,其历史悠远绵长不言而喻。对郭家崖墓地的考古发掘与资料整理工作有助于对宝鸡的历史沿革研究工作进一步深化。
宝鸡历史悠久,文化灿烂,被誉为“炎帝故里、周秦文明发祥地、青铜器之乡,佛骨圣地”。
这里分布着距今7000~5000多年的关桃园、北*岭、福临堡、姜城堡、石嘴头等新石器时代遗址,其中关桃园遗址发现的前仰韶文化遗存*早距今约7800年a。
姜姓部族*早的活动地区。《国语 晋语》云:“炎帝以姜水成, 炎帝为姜。”《水经注 渭水》说:“岐水又东迳姜氏城南,为姜水。”宝鸡是炎帝及其姜炎文化的发祥地。
宝鸡为周秦文化发祥地和畿辅要枢,这里有周原遗址、周公庙遗址、石鼓山墓地、雍城遗址、血池遗址、西山遗址、下站遗址等大量的周秦时期古遗址,为研究周秦文化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在周秦古都的废墟下,尤以青铜器的出土*为著名,自汉代以来在宝鸡发现的周秦青铜器数以万计,“青铜器之乡”名副其实。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中的“陈仓”,是宝鸡的古称。在宝鸡地区的褒斜道a、陈仓故道b,是古代关中地区通往汉中、巴蜀的主要通道。唐至德二年(757年)因“石鸡啼鸣”之祥瑞改称“陈仓”为“宝鸡”。
唐王朝的皇家寺院法门寺,八位皇帝七迎佛骨,盛极一时。1981年法门寺塔在秋雨中半壁倾斜,1986~1987年,塔基下的千年神秘地宫经考古发掘清理,目前世界现存唯一的佛指舍利重现于世。
宝鸡历史遗迹众多,文化积淀深厚,是中华民族重要的发祥地之一。
第三节 发掘工作经过
郭家崖村原来属于宝鸡市的东南郊区,土地多为农耕所用。随着宝鸡市区的东扩、城市化建设的发展,土地逐步被城市建设占用。村西的郭家崖墓地先后经历两次配合基本建设考古发掘(彩版一,1)。
2011年3~5月,为配合天玺台住宅小区建设,宝鸡市考古研究所对建设用地进行了考古钻探,对勘探发现的墓葬进行发掘,共清理出墓葬82座,其中1座年代不详。出土器物243件(组)。
2017年11月至2018年2月,为配合高新小学建设,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与宝鸡市考古研究所联合组队,对建设用地发现的文化遗存进行了发掘。共清理古墓葬40座,出土器物114件(组)。
两次发掘以现今的天玺路为界,第一次发掘区域位于路西南,第二次发掘区域位于路东北。从地理位置和环境看,二者均属于渭河南岸一级台地,距离较近,两次发掘遗迹*近者距离约100米;再依据发掘遗迹的时代及文化内涵来看,其均为东周时期秦墓和汉唐时期墓葬,文化面貌相同;因此可以断定这两次发掘区域的同时期墓葬在当时应属于同一墓区。据此,我们将其命名为郭家崖墓地。
郭家崖墓地发掘清理墓葬共计122座,出土器物共计357件(组)。为便于资料整理和报告编写,我们把2011年发掘地点称为南区,墓葬编号前加“南”的拼音*字母“N”;2017年发掘区称为北区, 墓葬编号前加“北”的拼音*字母“B”。
第二章 北 区 墓 地
郭家崖墓地北区共清理墓葬40座,其中战国时期秦墓37座、汉代墓葬2座、唐代墓葬1座(图二;彩版一,2)。
第一节 秦 墓
郭家崖墓地北区清理战国时期秦墓37座,除M27为南北向外,其他均为东西向,墓葬之间无叠压打破关系。墓葬上部在建设单位平整土地时,遭到破坏导致墓葬开口层位不详,幸墓圹下部及墓室保存尚好。
依据墓葬形制的差异可分为A、B型。A型为竖穴墓,呈长方形竖穴土圹式,15座,约占墓葬总数的41%;B型为洞室墓,由长方形土圹墓道和洞室两部分组成,22座,约占总数的59%。37座秦墓中设有壁龛的墓葬27座,约占73%。
一、墓 葬 分 述
(一)A型
15座,分别为BM5、BM23、BM26、BM27、BM29、BM31、BM32、BM33、BM34、BM36、BM37、BM38、BM39、BM40、BM41。
根据葬具的不同可分为Aa、Ab、Ac三亚型。Aa型墓葬葬具为一棺一椁,Ab型葬具为一棺,Ac型葬具为瓮棺。
1. Aa型
12座,分别为BM26、BM27、BM29、BM31、BM32、BM33、BM34、BM37、BM38、BM39、BM40、BM41。占竖穴墓总数的80%。
(1)北区二十六号墓(BM26)
1)墓葬形制
方向295°,平面呈长方形。土圹四壁斜直,口大底小,表面较为光滑,未见工具修整痕迹。现上口长3.6、宽2.56、残深1.61米。墓内填黄褐色五花土,经过夯打,夯层在0.1米左右。墓道东壁偏北、北壁偏东处各有一平面呈长方形脚窝,形制、大小相同,脚窝长0.2、高0.1、进深0.14米。墓葬下部有生土二层台,东宽0.62、西宽0.6、南宽0.58、北宽0.64、高0.99米。墓室西壁偏北处底部有头龛,平面呈长方形,长0.66、高0.54、进深0.44米(图三;彩版一一,1)。
依据二层台边沿及其内壁残留痕迹、墓室底部痕迹等判定,葬具为一棺一椁,均为木质,且腐朽不存。
木椁自上而下依次为盖板、木框架、侧板。长2.18、宽1.17、高0.99米。
在二层台的南、北边沿发现有木板槽及腐朽痕迹,呈南北向依次分布,应是铺设一层木盖板,构成木椁顶部的椁盖。东、西部盖板长1.7、宽0.1米,厚度不详;中部盖板腐朽严重,长1.36米,宽度、厚度不详。盖板数目不详。
二层台四边沿残留的沟槽,呈“井”字形,东、西端长出,应为上部木框。二层台下部的墓室底部四边亦残留沟槽,呈长方形,应为下部木框。二层台南、北两壁中部等距离对应分布各两道和四角隅的竖直沟槽,应为连接上部和下部框架的立柱。高0.91、宽0.14、进深0.08米。由此,盖板下存在一个木制的框架结构,由上部木框、下部木框和立柱三部分组成。残留的沟槽截面均呈长方形,边长约为14厘米×8厘米,可见木椁框架是采用截面为长方形的木条制作而成。自二层台南、北壁中间立柱痕迹判断,木框与立柱连接方式应为榫卯结构。
从二层台四侧壁表面残存痕迹与侧壁的相对齐整来看,木框架内四周有木侧板。可未见板灰,应是材质较薄所致。
椁室内置木棺一具。依据腐朽痕迹判断,长1.73、宽0.83,高度不详。木棺底部铺有一层厚约3厘米的草木灰。
棺内人骨一具,由于墓室上部坍塌导致骨骼局部破碎,保存相对稍好。仰身屈肢葬式,头向西,面朝上,双臂弯曲抱于胸前,下肢向南曲折,蜷曲特甚。骨壁薄,耻骨下角大,推测为女性。
2)随葬器物
出土随葬器物4件。陶鼎、陶壶、陶釜置于头龛内,1件铁锸位于墓室填土内北壁偏西处。
陶鼎 1件。BM26∶2,泥质灰陶。浅半球形器盖。子母口内敛,深腹,圜底,三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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