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天使奥斯卡、愤怒的香蕉、骠骑、爱潜水的乌贼都是离开了网络便难以生存的地道的网络作家。关于这些作家的评介,在笔者即将出版的《中华网络文学史》和《网络文学作家论》两本书中具有比较详细的论述,请恕于兹不赘。值得一提的是,上述获奖名单中的两位女作家——天下归元和希行,也同样是“无网不神”的超级大咖。以天下归元为例:2008年,她就在潇湘书院网上创作《燕倾天下》,当时主要是走传统文学的路子,在主体提炼、人物塑造、情节安排和语言锤炼等方面,处处精益求精,但作品点击率极低,甚至还未能加V,但她仍然咬着牙花了一年时间几乎是免费地写了本70万字的小说!她的第二本书选择了悬疑题材,所行的仍然是传统文学的路数。小说内容复杂深沉,文字含蓄晦涩,显然不适应网络读者浅性阅读的习惯。有学者认为,她的“前两部作品的目的都是纯粹奔出版去的,但失败的现实使她彻底看清了网络文学的游戏规则。她放弃了出版的执念,直接将目光定位在纯网络文学基准上,从设定、架构,到语言、思路,完全网络化,在坚持个人写作原则和迎合读者口味之间,寻求了一个基本的平衡。”①于是,她很快实现了华丽转身,在网络文学天空“扶摇直上”,一跃成为穿越玄幻小说领域中的“扶摇皇后”。
酒徒、孑与2和天下归元的创作经验说明,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一样都是文学,二者之间并不存在不可逾越的鸿沟,例如在激发情感、发挥想部,其中爱情题材的239部,占67.1%;短篇小说1714部,其中写爱情的就有1118篇,占65.2%。值得注意的是,当时起点、晋江、豆瓣等网站都还没有问世。在如今TOP100文学网站中,再也看不到欧阳当年调查的这“十大网站”的身影。
3.网络文学:走向云端的文学信息
人们通常用“海量”来形容网络信息之丰富,网络的文学信息亦是如此。这些信息不仅来源于文学网站,也来自其他网站的文化、文学、娱乐栏目和新闻板块。除可供阅读和下载的作品信息和通常所见的文学新闻信息外,网络的有效文学信息突出表现为栏目链接类信息、文学知识类信息和文学研究类信息三种。
(1)栏目链接类信息。文学网站主页的链接类信息一方面体现了该网站的办站主旨、网站容量、美学追求和技术水平,另一方面则为网民是否浏览该网站、浏览哪些内容以及如何浏览提供直观链接路径。这些链接栏目通常采用加亮、换色、闪烁、飞字、下划线、改变的字体字形、抢眼图案或巧妙排列等方式来吸引网民眼球和鼠标,为他们创造浏览信息最大化便利。在这方面,黄金书屋、白鹿书院、汉语文学、大唐中文网、亦凡公益图书馆以及搜狐、雅虎、新浪等网站都做得颇有特色。
(2)文学知识类信息。网络上的文学知识类信息可以胜过任何一部文学百科全书。无论是文学常识还是文坛逸闻,也不管是作家作品背景知识还是作品影响和评价资料,在网上都可查询到。仅以http://abcwww.top263.net为网友提供的文学描写类知识为例,其一级目录就有景物、场面、人物、闲情4部,每一种下面又设有许多子目录。如人物部下设爱慕、喜悦、欢笑、羞赧、抑郁、痛苦、哭泣、尴尬、慌乱、愤怒、得意、谄媚、贪婪、阴险、变幻、弥留、其他等17个子目录,各子目录里都有中外经典作品的大量相关实例。其资料之丰富、查找之便捷,堪与任何一部文学词典相媲美。
(3)文学研究类信息。这类信息主要指作品评论和理论批评资料。由于网络文学具有传统印刷文学所没有的实时、互动、自由、以读者为中心等特点,任何一个读者可以对任何一个作品及时发表意见,网站也为读者设立了评论窗口,一个作品的访问率和评论量常常被视为该作品影响力的客观标志。那些七嘴八舌、直言不讳的评论文字坦诚而率真,是文学研究的宝贵资料,网络为文学研究者提供的各类信息更是丰富而便捷。
早期网络文学研究者大都对“网民最爱看什么”感到好奇。欧阳友权注意到,网民的欣赏趋向可以从网站公布的作品点击率访问量、阅读次数和排行榜中得到佐证。例如,从前文所列榕树下原创作品的阅读次数看,排在前三位的是散文中的“开心一刻”、小说中的“聊斋夜话”和“爱情故事”。这说明娱乐、幽默、爱情和传奇故事是网民最爱阅读的作品。一度高居各大网站排行榜榜首的《大话西游》、《悟空传》(该长篇小说在新浪网连载时下载量超过50万)、《北京故事》、《逃往中关村》、《数字化精灵》等,足以说明网民对这类作品的偏爱。
尽管爱情题材的作品是网民阅读的首选,但网民并非只读故事而忽视作品的艺术水准。娱乐性、可读性和思想性、艺术性的统一,仍然是网民对网络文学的认同标准。毕竟,早期的网文爱好者主要还是以传统文学为标准看待作品的。
更为可贵的是,欧阳友权在自己的破冰之旅中就提出了“网络文学向何处去”的问题。他认为,网络文学要从婴儿成长为巨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在这个过程中它还需尽快克服自身的缺憾,才能迈向成熟和健康。网络文学在发展中尤其注意以下问题。
一是防止恣意灌水,提高作品质量。由于网络这个自由的赛博空间犹如马路边的一块心情留言板,谁都可以在上面信手涂鸦,它给网络写手提供了发表作品的圆梦阵地,也给恣意灌水的文字垃圾提供了抛洒的乐园。随心所欲的杜撰,漫不经心的表达,即兴式的发挥,情绪化的宣泄,装腔作势的做作,抖机灵的调侃,无病呻吟的抒情,乃至粗鄙的漫骂,肉麻的吹捧,词不达意、文不对题的言说,不负责任的讥讽,乃至错别字、生造字、符号代码字等在网络作品中可谓比比皆是。网络写手多是感怀而遣笔,心仪而诉求,自娱以娱人,文笔随性,纵横无忌,结果是宣泄多于艺术,粗疏多于精致。可以说,目前的网络原创文学大约有三分之一属于文学,三分之一属于准文学,还有三分之一属于非文学。
二是充分利用网络的媒体优势,增强作品的原创性。网络文学的特色和优势在于原创。把文字与视频、音频结合起来制作超媒体、超文本链接式作品,是网络文学有别于传统文学的根本标志,也是最贴近网络本性的创作革命,应该成为网络文学的发展方向。可由于习惯和技术使然,目前这类作品还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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