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生只做一件事
2021年6月5日晚上,为迎接党的一百周年诞辰,浙江师范大学教育学院召开《“百年初心·矢志奋斗”2021届毕业生党员集体组织生活会》。受学院党委邀请,我作为有三十六年党龄的退休党员教师参加《浙师初心故事汇》,在接受主持人访谈、为毕业生党员们讲述浙师故事、阐释浙师初心的时候,谈到初心,想起人民教育家陶行知的教育名言“捧着一颗心来,不带半根草去”,感悟自己近五十年的从教生涯,我总结成了一句话“位卑未敢忘教育,一生只做一件事”。如今已是信息化非常发达的时代,此事的报道很快就被一位三十五年前的金华一中学生关注到,她在文稿中以“一生只做一件事”为题来向我从教五十周年致意,感慨之余不忘总结,下面就让我简单回顾五十年来我是如何专注“做个好教师”这件事吧!
1972年9月10日,我是刚从高中毕业才两月多的青年,在生产队辛勤劳作一天回家的路上,被生产队党员队长叫到大队部接电话。义浦公社中柔五七学校的初中语文金老师生病,没有老师上课,公社的教育干事俞老师让我救急去代初中一年级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初生牛犊不怕虎,没有过多的推辞,也没有豪言壮语,我背起铺盖,挑起行李,步行十里多路,坐船穿过月潭村的义乌江,稀里糊涂地走上讲台。直到金老师病愈后,我才回归生产队劳动。1973年9月,时逢让河五七学校的胡老师经生产队、大队、公社的推荐上了大学,他所任教的初中二年级的物理、化学课没老师能教。大概我在前面的代课给大家留有好印象,公社领导让我顶替他当上了民办教师,而且除了初二的物理和化学,还要兼任小学过渡班的数学老师和班主任,另外还上小学五年级三个班的体育课。这样从上午第一节到下午第四节,整天的课排得满满的,好在我年轻力壮,也不知道辛苦,反而觉得比在生产队的体力劳动省力,只是觉得学生不太听话、不喜欢上课。在让河五七学校教了一年,又因为离公社最远,需爬山越岭走二十多里山路的龙潭下村、里旺村这两所村校需要教师,领导动员我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我责无旁贷,于是就在这两所村校教了两年小学。龙潭下村比较大,两个老师教五个年级,陈老师教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复式,我教四年级、五年级复式;而里旺村比较小,就我一个老师,我既是校长,又是主任和教师,负责管理全校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的教学工作,而四年级、五年级的学生就让他们家长送到外面让河或中柔去读。没想到的是,1976年9月因各地教育发展的需要,义浦公社竟然也办起了高中。当时缺少高中老师,领导又让我从山里出来到义浦中学任教。义浦中学办在中柔村的芦荡水库大坝下面,没有校舍,借用水库的库房,没有宿舍,男生借用水库工作人员的办公楼打地铺,女生借住在中柔村农民的家里。六十个学生,三个老师,每人教二三门课。到第二年也就是1977年9月,学校新建了校舍,新招了高一年级三个班。开学不久,传来了国家正在抓教育和科技的消息,我就白天上课,晚上批改作业后躲进水库大坝上面的小屋看书复习。1977年10月21日清晨,广播里传来恢复高考的声音,我就马上和学校的俞老师一起去报名。后来,虽然在县里初考时闹了乌龙,我却也在以前同事“老马老师”的帮助下得以顺利纠正,到母校孝顺中学参加省里的统考,并且成为母校当年考入大学本科的唯一幸运者。1978年3月8日报到,我到浙江师范学院物理系开始了四年的全日制教育,期待着成为正式的人民教师。
回顾五年半民办教师的艰苦经历,作为涉世未深的青年,我最直接、最粗浅的感受是:教师是一份职业,要随时根据领导的安排和社会的需要,哪里艰苦到哪里去,哪里需要到哪里去,没有选择的余地和条件。
1978年3月到1982年1月,读大学的四年,如同人们对恢复高考后第一批考上大学的1977级大学生的首肯,我们书写了“曾经沧海难为水”的人生传奇和“青春无悔”的当代神话,铸就了一如夸父追日,再造长城般的伟业和历史。当年我们勇于站出来参与竞争,检验的不仅是个人的学业基础,而且是个人的意志品质和拼搏精神,是勇于挑战自我,实现人生理想的生活态度和进取精神。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学时代形成了我的精神人格。四年大学求学,就是我的精神摇篮,也为以后的教师生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82年1月,我离开大学到金华地区教育局报到,年前告知我落实在经委,转眼过了春节,我去取介绍信时,拿到的却是金华一中的通知单。因为觉得自己就是“一块当教师的料”,我当时竟然没有问工作人员一句“为什么”,转身就去了蒋堂这片“远离市区的农村学校”。三年后在党支部民主生活会上,我才了解到,原来当时是大学任老师春节期间给一中卢校长推荐的,校长急忙跑到教育局,在已得到两名师大毕业又是1977级同学的同时把我也从经委名学上“挖”了过去。从此,先是蒋堂的“黄土地”,再是八一南路301号的“封闭式”,我把我十八年半最靓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金华一中。开始是高一年级第二学期的初步适应,很快到1982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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