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产阶级经济学家把分工、信用、货币等资本主义经济关系说成是固定不变的、永恒的范畴,蒲鲁东就把这些经济范畴当做他的理论的出发点。他企图阐明这些范畴的来历,但他所依据的却是黑格尔思辨唯心主义的辩证法。马克思深刻地指出,蒲鲁东完全颠倒了物质和意识的关系,颠倒了客观的经济事实和抽象的经济范畴的关系。他离开现实的经济关系去寻找原理、范畴的根源,并按照他所谓“适应观念顺序”的原则,力图从一个范畴引出另一个范畴,构成合乎顺序的范畴体系。这样他就完全按照黑格尔的方法,从范畴推论出了现实世界,深深地堕入了唯心论的迷雾之中。马克思在批判蒲鲁东思辨唯心主义的同时,进一步揭示了辩证法的客观性。认为经济范畴只不过是生产方面社会关系的理论表现,即其科学抽象。在马克思看来,一切事物的运动,是事物本身所具有的;经济范畴的辩证法,概念的辩证法,是由客观事物的辩证法决定的。客观事物和人类历史是运动变化的,这决定了反映客观事物、人类历史运动变化的概念、经济范畴也不是永恒不变的。
马克思在第四至第六个“说明”中揭示了蒲鲁东如何把黑格尔的辩证法应用到政治经济学中。蒲鲁东认为,任何经济范畴都有好坏两个方面。例如,拿破仑是一个大人物,他行了许多善,但是也作了许多恶。于是,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益处和害处加在一起就构成每个经济范畴所固有的矛盾。哲学的作用是:保存好的方面,消除坏的方面。马克思强调,“蒲鲁东先生从黑格尔的辩证法那里只学得了术语。而蒲鲁东先生自己的辩证运动只不过是机械地划分出好、坏两面而已。”②如果说,与黑格尔比较,蒲鲁东的长处是保留为人类最大幸福而解决这些任务的权利,那么,他也有一个短处:当他想用辩证法引出一个新范畴时,却毫无所获。两个矛盾方面的共存、斗争以及融合成一个新范畴,就是辩证运动的实质。谁要给自己提出消除坏的方面的任务,就是立即使辩证运动终结。因此,蒲鲁东的辩证法“既不能把自己安置为范畴,也不能把自己分解为范畴。范畴的顺序成了一种脚手架”①。
蒲鲁东在《贫困的哲学》中阐述的全部怪论都是在“辩证法”的名义下进行的。因此,马克思也以辩证法为重要主题来论说自己的全部观点。他须同时完成三项任务:批判蒲鲁东的伪辩证法,批判黑格尔的思辨辩证法,阐明自己的辩证法理论。
蒲鲁东受马克思的影响对黑格尔思辨辩证法发生兴趣,但他在还根本没有弄清黑格尔辩证法的真谛时,就顺着任意性而陷入了自己挖掘的非历史非辩证的深坑中。马克思不得不在《哲学的贫困》中描绘这个滑稽可笑的蒲鲁东并阐明自己对黑格尔辩证法的科学批判态度。蒲鲁东谈“辩证法”中心是谈“矛盾”,马克思在论战中着重阐明了自己的矛盾辩证法。一是矛盾辩证法的历史性。黑格尔的辩证法也是历史的,但颠倒了历史的逻辑和逻辑的历史的关系,把前者淹没于后者之中,那是绝对唯心主义的辩证法;蒲鲁东的辩证法则更加等而下之,他“把黑格尔的辩证法降低到极可怜的程度”②,甚至连逻辑的历史也给取消了,他说,“我们说什么东西出现或者什么东西生产出来,这种说法是不确切的,无论在文明里还是在宇宙中,自古以来一切就存在着、活动着”,这样,如马克思所批评的,“在蒲鲁东先生看来,再没有什么历史,也没有什么观念的顺序了”③,他变成了唯心主义的形而上学。马克思的辩证法是人类社会真实历史的辩证法的理论表现。二是矛盾辩证法的价值观。蒲鲁东对任何一个经济现象、经济范畴的价值性似乎作了矛盾分析,认为好的方面和坏的方面、益处和害处加在一起就构成每个经济范畴所固有的矛盾,而解决这个矛盾的方法则是保存好的方面,消除坏的方面。马克思批评说:他的“辩证运动只不过是机械地划分出好、坏两面而已”④。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