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7年3月2日,国会通过的《重建法案》,结束了约翰逊对南方重建的措施。此后,国会又制定了一些其他补充法,全面确定了激进派共和党人的重建纲领及其具体计划,最终采取了军事管制手段,使军队成为主宰南方的最高权力。在当时的南部社会,有人将军事管制称之为“刺刀统治”,认为这违背了美国民主的传统;与此同时,约翰逊总统对激进派重建纲领及其补充法案也极为不满,要求诉诸最高法院以抵制上述法案,并采取反击措施。为此,国会提出了弹劾约翰逊总统的议案,虽未成功,但却使约翰逊因此而声名狼藉,使他在南方重建过程中起不了大的作用。
确实,表面看来军事管制与民主传统似乎相矛盾,但无论在多么民主的国家,国家统一、社会稳定都是至高无上的。当社会陷入无序的混乱状态时,根本无民主可言。美国史学家、海权论鼻祖阿尔弗雷德·塞耶·马汉认为,一切想用法律取代武力的企图都无济于事,因为一切法律都要靠武力保证其效力②。当法律不能维持社会稳定时,军队就成为法制社会维持民主的强有力保证,所以军事管制与美国的民主传统并不矛盾,也并不侵犯民主。相反,在当时那种混乱无序的状态中,军队是保证民主社会得以继续存在的基石。
结果,各州军管当局采取措施,以保证重建的顺利进行。到1869年年末,南部10州选举了州议会、行政官员及参加国会的参众议员,各州政府先后宣告成立。到1870年3月,南部各州在联邦中的平等地位与正常关系终于得到恢复,重返联邦的程序完成。
南部各州民主政权成立后,立即着手进行政治、经济和社会等各方面的民主改革工作。
(1)确认黑人的平等权利,实行民主自治。根据新的州宪法,各州先后废除《黑人法典》,颁布《民权法》,在不同程度上承认了黑人的平等权利。各州政府和司法机关中开始有一定数量的黑人参政,当然政权仍然掌握在白人手中;各州制定的民权法案也未得到认真落实,黑人遭受种族歧视的情况未从根本上扭转。
(2)进行土地和税制改革。南部一些州议会通过了实行有限土地改革的立法。要进行土地改革和民主改革,需在财政上筹措资金,由此南部各州进行了税制改革。
(3)激励工商业的发展,资助铁路的修建,促进商品经济的发展。
(4)改革教育制度,开办免费公立学校,普及全民教育,以提高公民的素质与劳动技能。
(5)医治战争创伤,兴办慈善事业。面对严重的战争创伤和普遍贫困的局面,南部各州政府拨出大笔资金修复铁路,架设桥梁,恢复和开办医院、孤儿院和救济机构等公用设施,为黑人和下层白人提供社会福利服务。总之,激进派领导的南方重建是一场民主改革运动,尽管改革的进展很不平衡,有些措施流于形式,但它对南方社会的发展起了积极作用。
南北战争的胜利以及南方重建对战后美国经济高速发展具有无法估量的社会意义。首先,战争摧毁了南部奴隶制,为全国的工业化进程、资本渗透以及市场经济发展扫清了道路。战后,美国经济发展进入美国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所说的“镀金时代”——美国的GDP迅速而持续地增长,形成了国内统一的民族市场;南方数百万奴隶的解放,为南北双方在工农业上的规模发展提供了一支庞大的雇佣劳动力大军。其次,北部的工商业阶层掌握联邦政权,统一的全国资本市场进一步向纵深发展,各种鼓励工业的积极措施与第二次科技革命相结合,有力地推动了美国工业化进程和科技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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