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开头的年纪，想余生白首不可笑
小情歌系列第二季，执恋若背水一战的朝拜
我梦见繁星坠落，明月落在你窗前
我就知我遇见你，陷入你
宋一，我要去你心里
单恋是犯贱，李栗这辈子无可奈何只好犯贱。
十七岁见到十五岁的宋一，他哥们直言对她一见钟情，他后知后觉自己同样陷落，而之前他一直带人跟她哥哥宋勇作对。
被哥哥宠爱的宋一，不任性很乖巧，贫穷窘迫却掩盖不住她的美好，李栗不承认心动，却发疯地嫉妒能抱着宋一哄的宋勇。
他左右为难、寸步难行、尽力掩饰侵略气息、假装耐心、十分温柔、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接近宋一，被无视不说，还被宋一好友误会他在追求她。
即便在宋一心中，他就是渣的代名词。即使她怕他怕得要死，躲他不及，恨他难言，他也不可一世地宣告，他，李栗，爱的是宋一。
十字开头的年纪，想余生白首不可笑。
我只有一生一世，给你；我有生生世世，都给你。
他用手掌遮住了眼睛，他不想她看到他的眼泪，他不想她看见他zui失态的一刹那。
“我愿意等你，一一，只要你不要离开我。”
“一一，我爱你。”
罗一醒的时候天其实还没亮，厚厚垂幔窗帘下只扑进浅浅一层曦光，并不是懒得起，而是那个人的手就搭在她腰上，又热又烫，像块铁似地烙在那里。
鸭绒被轻又软，几乎感觉不到一点分量，但还是热得要命，大概是卧室暖气开得太足，她悄悄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臂，觉得不够凉快，于是又试探着把腿给伸了出去，反复两三次，自己也觉得自己无聊透顶，忽然听见颈后有人轻笑出声，搭在腰上的手臂忽然收紧，他的气息就喷在颈后，像鸡毛一样若有似无地拂过，她浑身一僵，他还在笑，声音中带着初醒的喑哑：“宝贝儿，玩得开心不？”
他在国外待过好些年，口头上有许许多多西式的称法，zui爱叫她宝贝，两人结婚快一年了，可听到这个词的时候罗一总觉得僵，总觉得这一张脸不该靠得自己这么近，这个人不该用这种语气称呼她，太亲昵又太亲热，她倒宁可他阴阳怪气，虽然他阴阳怪气的时候也挺多。
幸好他没有起床气，脾气zui安全无害的是刚刚睡醒那会儿，动作全凭下意识，他用下巴蹭了蹭她发顶心，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揽到自己怀里，喃喃道：“还早呢，再陪我睡会儿……”
大年初一，其实说好了要回罗家，因为他这一耽搁就起迟了，他还优哉游哉去洗澡，内卫被他占住了，她只好跑去一楼的卫生间洗漱，回来的时候他还没洗好，只听见浴室哗哗的水声，她正急得要命，他在里面忽然高声叫她的名字，他的浴巾忘记拿进来，让她帮忙拿一下。
她立刻开了衣柜，挑了一条他常用的送进去，浴室的门只开了一条缝，里面水汽缭绕，温度很高，看不清楚人影，浴帘又拉得这样紧，她只能尽力把手往里递，斜里忽然伸过来一条湿漉漉的手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里一拽，她还没搞清楚情况，人已经跌跌撞撞站在喷头下，她惊魂甫定，本能地往后退了一好几步，被他搂住腰。其实大部分水流都被他挡住，他人又太高，溅到她的都是从他身上迸溅的水花。他弯腰，低头，似笑非笑，伸手抵住她身后的墙壁，把她逼到墙角，组成了一个很容易控制她的三角区域。她真的有点被吓到，整个人紧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其实在发抖，手里还捏着他的浴巾，捏得很用力，仿佛能从里面拧出水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点怕他。
身前是绵延不绝的水声，雾气濛濛，天光也昏暗起来。罗一浑无意识地仰起头，睁着瘦骨嶙峋的大眼睛呆呆地看他，那种眼神取悦了他。罗家不知道怎么回事，代代都会出个美人，她上头一个大哥，下面还有个妹妹，也都不过清秀而已，偏偏她漂亮地惊人，是真的漂亮，眉目娟秀动人，天生骨架小巧，zui难得骨美皮又美。刚刚传出他们婚礼消息那会，他的狐朋狗友都没听说过罗一这姑娘，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竟能一手降住这个花花公子的心，纷纷起哄要见一见本人，他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口风很紧，将她护得严丝合密，直到婚礼当天那些人才真正见到新娘本人，当下哑口无言，心悦诚服。
见多了所谓艳光四射的美人，所有参加婚礼的人对罗一的评价都是端庄大方，因为笑得很少，酒店摆出来的婚纱照都是凝眸静谧的姿态，竟是薄含轻愁，可能所有即将嫁为人妇的女孩子都是忧伤不安的吧。
倒是李栗一直笑，笑到zui后都喝高了，他酒量其实很好，伴郎个顶个又能喝，难得有一回被灌醉，参加他婚礼的朋友里面有个叫张容博的，还当众打趣他：“都别拦着他，娶了这么漂亮一个老婆，能不多喝几杯么？”
听得他又是哈哈大笑，倒好像真的快活极了。
转冷的水汽阻止不了欲望的蒸腾，呼吸吐纳在几秒之内变得密集急促，瞳仁转而幽深，显得水汽格外丰富，波光粼粼地倒影进去。她吓得动也不敢动，眼睛平视的时候刚刚才到他喉结的位置，一滑一落之间，周围顿时变得危机四伏。
罗一与他生活快一年，焉会不知这些危险的信号代表什么，只是用力攥紧手中浴巾，低下头去，耳朵到底还是红了一红，白蘑菇似的切面，红得近乎半透明，说不出的可爱可怜。
他克制着，也隐忍着，知道她跟外面的女人不同，不能开那些下三滥的玩笑，那吻zui后落在她额头，不过轻轻一触，手顺势扶住她肩头，觉出了她的发抖。顿时于心不忍，将她轻轻往外一推，嘴里轻描淡写道：“笨手笨脚的，动作还这么慢。”
她在这大赦下做了一个孩子气的动作，手臂蒙住脸，弯腰从他悬空的手臂下钻出，头也不回往浴室外跑，当下逃之夭夭。
他笑起来。
等他洗完澡吹干头发已经将近十点，他向来zui注重仪表，披了浴袍慢腾腾地在衣帽间挑衣服，一边挑一边还回头征询她的意见。罗一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拿着手机坐在床脚的贵妃榻上发呆，他叫了两声才唤回她的注意。
她啊了一声，傻呆呆地看着他。他于是耐心地又问了一遍：“两件衬衫你觉得哪一件好？”
她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他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卧室墙壁上悬着的石英钟，十点一刻，也没再继续问她的意见，掀开浴巾果断把衬衫换上。他一直都有健身的习惯，身材保持得很好，麦色肌肉壁理分明，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那种，出于礼貌她垂下眼睛，浓长的睫羽静悄悄地覆盖在眼脸上，落下两片暗色的阴影，显得格外心事重重。
他只当她因为来不及回娘家而忧心，假装看不到更深的原因。
他嘴上不说，动作明显加快，换好衬衫，毛衣，穿上风衣，又主动替她拿了手包，礼物都放在一楼客厅，临走前交代阿姨晚上不用过来给他们做饭。
罗家的祖宅在城北国定路那边，幸好大年初一也不算堵，只是红灯多，开开停停，她大概是累了，头一直靠在车窗上小憩，只在手机震动的时候才直起来看——今天她收到的短信似乎有点多。
他也不作声，年纪上面她比他还要小几岁，对她的态度中纵容大过宽容，总觉得就跟养小孩一个道理，别拘着她就行，于是随口提醒她道：“别总玩手机，伤眼睛。”不过寻常的一句，却惹来罗一敏感的一瞥，她很快解释：“都是同学的新年短信。”她本科毕业后保了本校的研，还在念书。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他逗她。
其实她班里的同学他都见得七七八八，因为经常开车去接她，专门恭候在教学楼下。那时候结婚没多久，被狐朋狗友张容博的话吓出了冷汗，老婆太漂亮，不得不防，所以有事没事去溜一圈，他哄女孩子的花招向来多，经久不衰，开学没几天连导师都知道她已经结婚，老公是小开，家里开公司，长得也帅气。
她轻声道：“是同系的一个师兄。”
他哼了一声，半响才道：“手机拿来我看看，我看哪个不要命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当然不会去翻她的手机，罗一却在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惊出了一身汗，手机里相关的短信早就删得一干二净，却还是本能地按下homo键，将界面调回桌面。脸上笑意微微一绽，从嘴角一点点蔓延至眉梢，他真的很喜欢看她跟自己撒娇，单手架在她的座椅背后，此刻摩挲着她的手臂，倾斜着缓缓靠近，眼中的笑只差要溢出来。她哼了一声，活泼地偏开头，避开zui后跟他四目相对的结局：“我才不给你看。”
夫妻交流时她鲜少有主动的时刻，他看着她笑，不由自主也笑了起来。
到罗家的时候恰好是开饭的钟点，大哥罗棠妹妹罗嘉都已经到了，就等他们俩。罗父罗母都是高知分子，家里规矩大，zui恨迟到这回事，免不了就要一通说教，罗母没等父亲发作立刻让保姆去浴室倒开水，又是拿拖鞋又是递热毛巾，给他们擦手擦脸，一边问：“路上是不是很堵，刚刚看新闻，私家车堵得哟，两三个钟头都有。”看了看李栗手里提着的东西，半是埋怨半是责怪，“回自己家，拿这么些个东西做什么？”
罗母有意替他们找台阶下，李栗立刻接茬：“是啊，大年初一，都赶着去潭柘寺上香，别说车了，人都动不了。”
她不知道他可以这样信口雌黄，又觉好笑，咬着嘴唇忍笑瞥了他一眼，他其实也在笑，心里笑，牵着她的手忽然轻轻捏了一下。
客厅里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冷笑声，来自罗嘉，众人回头，她慢条斯理地从沙发上起身，手臂抱着肩，很阴阳怪气的语调：“新闻里说堵的是高速，没说堵了市内交通。迟到就迟到，弄这么多花头，当我们傻啊？”话未说完，罗母先狠狠瞪了她一眼。
罗嘉别开头，冷哼了一声。
罗父生平zui恨子女说话这种腔调，气顿时不打一处来，重重一拍桌案，震得桌上瓷碗四下弹跳，指着她道：“你母亲跟你说话，你就是这种态度？”
罗嘉素来就跟这所谓的姐姐罗一不和。太漂亮的女人不太容易获得同性的友情，换之亲情也同理，同性的嫉妒永远都是对容貌zui直接的分数。从少女到如今，大人们将所有夸赞的词语都用在了罗一身上，致使罗嘉成长的很大一部分是缺失的，如何弥补，只有比她做得更好，学业，成绩，功课，分数，暗中较劲，却总是在zui在意的角落被她云淡风轻地比了下去，比如，伴侣。
李栗一直都是罗母中意的女婿人选，漂亮有钱又有派头，她曾一力撮合他跟罗嘉在一起。但无论他娶了谁，不会改变的都是罗母的身份地位，以及这个地位能给她带来的一切实惠好处。
知识分子精明起来，比普通人还要势利三分。
罗嘉一向被母娇纵，遭父亲指责，更觉无法忍受，满心怨怼倾囊而出，猛地甩开哥哥罗棠劝阻的手臂，冷冷道：“女儿女婿都回来了，终于趁了你们的心，你们当然高兴，还要我这个女儿干嘛，让我一个人在北京自生自灭好了。”话到后来几乎隐带哭腔，控诉父母偏心爱护，大哭着推开哥哥转身奔向楼上，蹬蹬蹬的脚步声后传来卧室房门被重重摔上的动静。
身后是罗父大骂忤逆的声音和罗母追随而来的忧心忡忡的目光。于是使了记眼色给罗棠，叫他上去看看千万别出意外。
面对新年第Yi场家庭风波，李栗全程都表现得云淡风轻若无其事，拉着窘迫到手足无措的罗一闲闲坐下，等待开饭。
饭吃得不能说愉快，因为罗嘉不肯下来，罗父焉能忍受子女这样娇纵任性，将筷子一摔，惊得罗母也不敢亲自上去叫人，到底牵肠挂肚食不下咽，于是又看了看罗一，下颌朝楼上一偏。
母亲偏爱幼女，从来也没有想过去掩饰。
是不是所有家庭都如此，姐妹或者兄弟发生争执，被父母安排率先低头的从来都是年长的那位。罗一也不争，温顺地搁了筷子起身，要离席的时候被李栗捉住了手，不轻不重地往下一按，带着她不得不重新坐了下来，他凑到她耳边去讲话，声音十分温柔，却足够叫在座各位都耳闻：“饭吃了一半还要去哪里？”
罗母脸色当时就不怎么好看，罗一低声解释：“我去厨房倒杯水。”
“那给我也倒一杯，好不好？”
他这样堂而皇之地差遣她，罗母也没旁的话好讲，她便拿了两个杯子去厨房。阿姨见她进来主动接过玻璃杯，倒了两杯开水，因为烫，晾在料理台上，杯上水汽盈盈，在杯口聚成一团白色的雾，又飘渺地散去，却在她的手指中段留下一滴浑圆的水珠。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听到身后门口仿佛疑惑却心知肚明的声音：“怎么了？”
她这才意识到那并不是水汽凝结所致，而是她无意识的一滴泪珠。
落泪被人撞破，罗一大概觉得害羞，不敢转身，想找借口，找来找去十分蹩脚，又是羞又是别扭，窘迫之下竟真的落下眼泪去，一边哭一边用手背揩去，一时源源不竭，理所当然地发展成了抽噎。
“哭什么？”李栗叹了口气，按住她肩膀将她转了个个儿，拉过来环在自己两臂中间，低下头去找她泪眼朦胧的眼睛，根本就是哄小孩的架势，“发生了什么事？”
“烫，”她止住了抽噎，却无法控制身体断断续续的颤栗，一下跟着一下，竟真的成了小孩子，“水很烫。”
他用手背试了试杯壁的温度：“确实有点烫，为什么这么不小心？”
她不哭了，隔了好久才在他手里又抽噎了一下，说不出的柔弱可怜。
他用指腹把她脸上那些残留的泪渍揩去，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过了年我就老了一岁，却时常怀疑我的妻子每年都要小一岁，要不然怎么会越来越孩子气？”
英文里baby也是孩子的意思，在李栗看来，罗一就是一个小孩子，敏感纤细，多愁多病，他得精心照料，小心呵护，她当然能体察到，却无法使自己习惯丈夫李栗的入微观察跟体贴呵护。
他状似无奈实则心满意足地要将她揽入自己怀中，从悲伤情绪脱身的罗一几乎是下意识地，垂头避开了他的怀抱和他因此沉淀幽深的眼睛。然后越过他，朝厨房隔断门走去。他站在料理台边，叫了一声罗一，声音中融进了一丝沉重跟严厉，状似某种警告。她背对着他，惯性地一抖，并没有回头。
她怕他，不光她明白，他也一目了然，从他们婚姻的第Yi天开始。
源自猎物对猎人本能的惧怕跟驯服。
他们都清楚源头在哪里。
吃过饭，李栗陪着父亲在客厅下棋，罗一帮阿姨收拾厨房。将苹果西瓜片成小块，端着果盘出来搁在客厅茶几，她因为李栗坐在那里，本来不愿意过去，只是看见父亲的茶杯空了，走过去替他将水续上，与李栗还是隔了一段距离，他仿若不觉，只是擒着一枚棋子低头思索。
她看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事情，便悄无声息地从棋盘边走开，走之前打开了电视，将音量调到zui低，然后出了客厅。翁婿二人又过了十数子，白子已大面积地落入颓势，李栗一看回天无力也不再多做困兽之争，将白棋一撒，心服口服道：“我输了。”
罗父审视棋面，一言点明他失利的主要原因：“你看看，开始还好好的，后面心一乱，你这布的局就散了。下围棋一定要注意棋子的气，这是棋子生存在棋盘上的要素，无气就要从棋盘上拿走。”
他低头受训，态度恭谨，罗父将棋子一粒粒捡回棋瓮中去，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一笑，颇为感慨地道：“你们两个孩子……从前罗一跟我下棋，从来没赢过我，即便输了也不过是几子之间。她让着我，却不想让我知道她故意让着我。”
李栗笑了笑：“我跟罗一不同，我输，是因为我赢不过您，她输，是为了让您高兴。”
衔棋的手一顿，罗父抬起头，从老花镜下射出的目光威严凝重，他做了三十多年大学教授，zui令人闻风丧胆的并非他治学冷酷严厉，而是他这一对看人的眼睛，锐利无比，在校内论坛被誉为监考的四大神器。李栗不躲不闪，淡定应视他的目光，点明事实：“因为她不是你们钟爱的孩子，她没有任性妄为的权利。”
“所以你替她不平。”罗父声音一沉。
“我只是觉得，”他笑了笑，“老天是公平的。”
罗一在二楼经过罗嘉的房间，无意撞见罗母在她房里，两人背对着她坐在床沿，断断续续说了很久的话，无形之中软化了罗嘉的怨气跟妒意，她半是委屈半是难过地依偎在罗母怀中啜泣，母亲轻拍着她的肩，将她散落的鬓发挽到她耳后，轻声细语地劝：“你也真是，这么沉不住气，你是我养的女儿，我怎么会偏心到别人身上去。”
罗一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她不羡慕，是真的不羡慕，她得到过很多，也舍去过太多，她相信人生所获得的一切都是定值，人生的去路总跟来处相关。
靠着墙发了片刻的呆，zui后静悄悄地移步回了自己出嫁前的房间。原来是书房，自从她来以后就劈作她的卧室，仍旧保留了大面的书墙，窗户下抵着檀木书桌，书桌边就是她的床，还铺着素色的床单，一只陪着她度过数年求学生涯的毛绒兔子还躺在枕边。阿姨例行会来清扫，书桌几乎纤尘不染，连放着的唯一一个魔方也是。念书的时候她功课zui出色的就是立体几何。
她在窗外射进来的一脉金色阳光里安静地坐着，微尘浮在光线中，也仿佛是静止不定的状态，四周清得让她十分安心。有人前来叩门，她轻声道：“请进。”
推门而来的是长兄罗棠，他自己经营一家外贸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却没有成功商人颓然庸俗的气质，并不算高大俊朗，但因为眉眼细长，下颌较窄，体态容貌方面偏向女性化，显得温柔可亲，周到细致。他动作幅度很小地拉开书桌前的一把椅子，看着旋转在她指尖的方块，不觉轻笑出声：“还跟小时候一样，你刚来我们家那会儿也是这样，一个人躲起来一声不吭地玩魔方，你真是我见过玩得zui好的小姑娘了。”
她十六岁来罗家住，正值青春期zui敏感细微的几年，周围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使她惴惴不安，像个受惊的兔子，恨不得立刻缩回自己的领地。那时候罗棠作为大哥很照顾她，是这个家里唯一主动亲近她的人，跟叫罗嘉一样叫她妹妹，开车载她出去买学习用品，背后塞钱给她花，努力使她觉得安耽自在。
她也笑：“是么，我都想不起来了。”
他并不觉得失落，而是仔细问了她这一年的近况，学业，生活，是否遭遇过什么麻烦，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有哪些他可以代为解决的烦恼，作为兄长他稳重称职，无可挑剔，她一一道来，两人低声交谈，说的都是生活上的琐事。
他们都已是zui通达明练的成年人。
第一章 霜雪落满头，也算到白首
第二章 可否抽空想这张旧模样
第三章 我一厢情愿，我荒唐可笑
第四章 她有双动人的眼眸
第五章 逢时
第六章 情到深处人孤独
第七章 世界好搞笑世界好小
第八章 十字开头的年龄就想共度余生吗
第九章 八千米深海
第十章 眼底下着雨，心里却为她打着伞
第十一章 没错我要做你一生的土匪
第十二章 我们可否闭口不谈，我们假作波澜不惊
第十三章 熬完山头不知霜雪的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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