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愁如烟
那年春节,喜庆热闹的鞭炮声犹在耳际,就需转学到三姐家附近的枣子村小念书,年仅9岁的我只得别离故土。
外出求学或工作的漫漫长路,我一走就是36载,总有一缕淡淡的乡愁,如烟似雾,萦绕心头。
我的老家在泸州市合江县老泸州——神臂城,紧邻奔腾浩荡的万里长江。在外人看来,我的家乡或许并不起眼,但每每自己向同学、同事、朋友聊起,都是同样的话语:“那儿可是著名的蒙宋战争遗址保护地。持续近34年的拉锯战,蒙宋战争的焦点就是争夺神臂城的控制权。昔日铁打的泸州,今天的鱼米之乡哦!”话语里洋溢着自豪之情。
丝丝乡愁,荡漾在清澈的溪水、奶奶的身影和无边的静夜。
小溪
十来户农家围成一团,村庄四周是一块又一块水田,水里倒映着云影天光,附近是一条斗折蛇行的潺潺小溪。每当夕阳亲吻山林,袅袅炊烟便次第升起,悠闲漫步。
小溪发源于我的第一所母校——沙土村小旁的水库,溪水一路吟唱着,绕竹林,越草丛,穿过那道弓着身子、爬满苔藓的石桥,汇入一口“Y”字形的河塘。
步出房门,走过一条长长的田埂,便到溪边。热心的乡邻挑选了两块平整、宽大的石板,在溪边铺成一个洗衣台,从此,洗衣裳、话家常、谈农事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
小时候,我也学着大人的样子,寻一细棍,找来棉线,弯枚钓钩,在翠林修竹旁那又黑又湿的地里挖些蚯蚓,然后呼朋引伴,去清澈见底的小溪边钓鱼。
有时,风一吹,鱼漂便开始散步;有时,扁扁的“菜板鱼”来捣乱,一次又一次地偷尝美食,当它咬住鱼饵想“转移阵地”时,鱼漂就会明显移动。我满怀兴奋拉起鱼竿,却收获失望,嘀咕几句,埋怨“捣蛋鬼”一番,又继续守候。运气好的话,能钓十来条肥美的土鲫鱼哩。
回到家,我麻溜地将鱼收拾干净。二嫂照例会用自家的菜油把鱼煎炸成“二面黄”,放入泡姜、泡椒、蒜末,掺点汁水,撒些葱花,热气腾腾地起锅,“小馋猫们”的童年美食就出炉了!
记得一个春天,暮色朦胧了远山。
二哥干农活收工回家途中,听见石桥下有鲤鱼溯游上来觅食的细微声,便回家弄了些糠皮,撒在古桥上方狭长的溪水里。
第二天一早,二哥就截取桥旁竹林附近水较深的一段,两头“砌”好泥坎,让我和侄儿春文舀水。一个多小时后,溪底渐渐露出肚皮,隐约能看见鱼儿的背脊。我们欢呼起来,二哥却并不着急,示意我们继续“战斗”。
直到鱼儿都乖乖地游进那密密匝匝的竹林底部的水洼,二哥才信心满满地开始教我们捉鱼。不多久,单是鲤鱼就装了大半桶,笑语欢声洒满归途。
奶奶
那年清明节,天空居然放晴了。我一早就去坐中巴,到焦滩乡(今神臂城镇)街上,再坐摩的回到老家,去祭奠先辈。
三爹家狭长的水泥院坝边,密密的青草缀满奶奶的坟茔,在春风里摇曳。我的记忆长河便又荡起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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