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的广州
一大早碰到个卖秋葵的阿姨,五六十岁的样子,一脸的亲切善良,称好了菜又再多抓了几个给我。秋葵,好久不见。许是我脸上过于的惊喜让她有些好奇。她问:“你知道怎么做这道菜吗?”
老实讲,我不会,可是不会做菜实在是很丢脸的事儿。瞅着那些绿色的、紫色的像辣椒一样的小东西,脑海里急智浮现出“酿辣椒”来,随口答:“秋葵夹肉末啊。”
结果阿姨惊叹:“哎呀你可真能干!这种做法我都还没做过呢!回去我也试试!”
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这,不小心吹了牛皮会不会莫名其妙烧糊菜?
想问“度娘”,“度娘”临时罢工。好气哦,想踹“度娘”一脚!
莫名有些慌张。叹着气,难道我要在这样一个美丽的周末随口欺骗一个卖菜的阿姨么?她看不见我,我却觉得我不能没有诚信,即使为了她多送的那几个秋葵。
本能地想起阿妈,又猛地醒悟妈来了也救不了我,老家根本没有秋葵。
就当这是一次美丽的冒险吧,不就一个没做过的菜么?我决定试试。
将秋葵仔细清洗干净,放进烧开的水里焯几秒钟,去蒂,切开成相连的两半儿。剁肉末,拌上蒜泥、手磨黑胡椒粉。怕不够黏稠,调了一匙玉米淀粉。
“故乡的山坡坡
勾起我回忆那么多
山坡上的小木屋
伴随我的童年度过”
期间,居然紧张到哼了一首小时候学的歌儿。一边摇着马尾把那些拌好的肉末耐心地放进秋葵夹子里去。
夹完的时候,又为是蒸还是煎犯了难。最终,在循环了几遍“山坡坡”后决定少油慢煎。
本可以不放辣椒的,可是辣椒的记忆跟着哼哼唧唧的“山坡坡”一下子泛滥成灾,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想念那一抹辣味了。
记忆里,辣椒不仅仅是辣。把辣椒放灶孔里,用冒着红色火星子的灰烬搅拌搅拌,一会儿就烧得黑不溜秋炸开皮来。阿妈会趁热剥去外皮,把绿色的嫩绿辣椒肉扔进石头擂钵里和着蒜瓣捣烂,浇以热油,拌上酱油芝麻香菜,最后滴几滴香油增香。舀一勺拌饭,哗,三大碗瞬间吃光光,连带米饭也成了一念再念的美食。
这么和着口水想着,边用剩下的油煎了一颗切碎的小辣椒,佐以两小匙酱油烧开,趁热浇上煎好摆盘的秋葵肉夹。
哇哦,秋葵丝滑,蒜香浓郁,肉香迷人。咬一口,手磨黑胡椒与味蕾碰撞对话。
一道菜而已,当终于如愿以偿,夕阳爬上窗台和我暖暖地打了个招呼。我眯着眼,将盘子里的最后一个秋葵塞进嘴里,心里开始弥漫着一种柔软的叫作满足的情绪。
不知道最终爱上一个城市的理由是什么?是因为一个人?还是因为这些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好吃食物?行走在这里,我会认真看每一朵相遇的花,会对每一个和我打招呼的人报以微笑,会欣喜地观察这里每一个角落的美丽变化,会元气满满地上好每一天班,会惊喜地期待别人的喜欢。 我知道,对于这个城市,我叫外来妹;但是对于我,我会说:“嗨!我的广州!”蜂蛹,童年,林叔叔
对蜂蛹的最初记忆,是来自林叔叔。
现在想来,我觉得我打小就是吃货根基深厚。
那时候的林叔叔是个超级帅的小伙儿,而我是个扎着两条冲天羊角辫的黄毛丫头。
那时的夏天傍晚是最快乐的时光。
萤火虫在院子旁的树叶边飞来飞去,娃娃们在草垛里钻进钻出,蛐蛐儿躲在草丛里高低起伏地叫着,姑姑婶婶们或是纳着鞋底或是织着毛衣,叔叔爷爷们摇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家常……太阳彻底从院子朝门偏下去的时候,满头草屑或者满脚湿泥的林叔叔就会披着星光从朝门口走进来。眼尖的娃娃们欢叫着围上去,使得林叔叔几乎迈不开脚,如果不展示点什么,根本别想脱身。他拿着手电,像变戏法似的,从蛇皮袋子里掏出各种有趣的玩意儿:黄鳝、泥鳅、田螺、小河蟹、草编的蚱蜢或者竹扎的蜻蜓……其中就包括蜂蛹。蜂蛹还一个个好好地藏在蜂巢里,有胆大的娃娃用手指轻轻去碰,然后又猛地受惊缩回,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当然,不是每天都有,林叔叔说,野蜂蛹非常难找到呢。
那会儿的林叔叔简直就是吴家院子最强大的磁场,一溜儿的小屁娃即使拿了草蚱蜢和竹蜻蜓还是粘在他身边怎么都不肯离去。他总是搂搂这个的肩膀,又摸摸那个的脑壳,再拔拔我的冲天辫,宠溺地看着大家说:“洗好手排排坐好哦,我给你们做油炸蜂蛹去。” 于是我们很自觉地洗手坐好,只是脖子伸得老长老长时不时往灶屋方向瞄,甚至,有些不淡定的娃已经开始吮手指了。更有娃娃像情报员一样一会儿汇报一次:“看,叔叔的烟囱冒烟儿了。”“听,叔叔开始刷锅了。”“看,叔叔的烟囱烟儿没了。”
不过才一会儿工夫,却又觉得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林叔叔从那个厨房端着小瓷盘走出来。他笑眯眯的样子仿佛是刻在脸上的不曾淡去。在我们眼里,端着金黄色、喷喷香蜂蛹的林叔叔比自己阿爸可帅多了。
他挨个走到我们面前,我们怯怯地又毫不犹豫地抓住那些蜂蛹往小嘴里塞去,嘎嘣脆呢,简直好吃到呜呜讲不出话。他会忍不住叮嘱:“慢点慢点,还有还有呢!”然后冲我眨眨眼:“小馋猫,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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