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笔丹青/“一带一路”人物传奇》:
虽是深冬,但意大利的米兰平原却看不到一片雪花。
这是个温和多雨的季节,空气潮湿得像邻居芭特丽琦亚奶奶刚刚掀开锅灶的厨房;蜿蜒的波河像一条碧绿的巨蟒,从阿尔卑斯山静静地流淌下来,像母亲抱着怀里的婴儿,环绕着美丽的米兰小镇圣·马塞力诺。
十二年前,也就是公元1688年6月19日,一声落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小镇沉寂的黎明。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就出生在这里。
午后,金子般的阳光倾洒在小镇外的山顶上,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正向远处眺望。男孩肌肤白得像阿尔卑斯山顶的积雪,他那满头金发和一双深陷在眼窝内炯炯有神的碧眼,以及棱角分明的五官,都无一例外地显现他是个出类拔萃的美少年。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和碧绿的河水,从未走出过小镇的他在思索着,为什么远处的阿尔卑斯山顶的积雪常年不化,而他们这里,即便是冬天,也难得一见一小片洁白晶莹的雪花?常年奔流不息的波河水又是从哪儿来的呢?远山那边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奇思怪想每时每刻都充斥在少年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的脑海里。似乎,他的每个脑细胞都是跳跃的,以至于他的姐姐莉达总是一边扯着他的耳朵,一边对他们的妈妈伊莎贝拉说:“你的宝贝儿子就是个幻想家,真不知道他整天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竟然连晚饭都忘了吃!”每到这时,伊莎贝拉就说:“尼古拉斯神父不止一次对我说,您的儿子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与众不同,他是个聪明的孩子。我喜欢他。”
似乎,尼古拉斯神父是了解他的一个人,知道他的所思所想。可是,除了这个长着满脸胡子、慈祥可爱的大叔和他自己,整个圣·马塞力诺还有谁知道他的心思呢?
这时,一只美丽的云雀扑棱着翅膀,从前边的草丛中飞出,发出清脆嘹亮的鸣叫。这只长着美丽羽毛的小家伙在他的头顶绕了三匝,然后直冲云霄。男孩想,知道他的人,一定还有这只云雀。此时,他最羡慕的就是这个小生灵。他多么希望像它一样,有一双可以飞到山那边看世界的翅膀啊!以至于在以后的日子里,这只可爱的小鸟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中。
啊,故乡的云雀!当十几年后,在异乡的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梦到这只小精灵的时候,仍会在心中敞开歌喉。
云雀的影子越来越小,最后,没入云中,不见了。
男孩大声喊:“再见了,云雀!”
“朱塞佩·伽斯底里奥内!”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男孩回头,尼古拉斯神父正站在不远处向他招手呢!
“您好,尼古拉斯神父!”
“你好,我的孩子!”神父走了过来,满面慈爱地摩挲着他的头:“多美的午后啊!想不想把这些画下来?”
“想,当然想!”
男孩兴奋地看着尼古拉斯,但笑容只在他稚嫩的脸上逗留了一会儿,他的眼睑就垂了下来。他看着地面,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父亲几年前就过世了,他有三个姐姐,母亲像一头拉犁的老牛,承载着一家人的重担。他又怎么可能再给母亲增加负担呢?
“是不是为了画笔和颜料的费用发愁?”尼古拉斯神父说。
他的眼睛似乎有一种魔力,能看透少年的内心世界。
“……”男孩羞涩、紧张地点了点头。
尼古拉斯神父笑了。他拍了拍这个可爱的少年:“放心,所需的一切,我都准备好了!”
男孩高兴得跳了起来:“谢谢您,尼古拉斯神父。”
“别谢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神赐予的!明早,到教堂来找我吧!”尼古拉斯神父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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