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贝尔文学奖、普利策奖得主海明威长篇代表作
海明威“新闻体”写作与“冰山理论”实践之作
兰登书屋评选20世纪精品小说之一
迷惘一代文学的杰出成就
感人催泪的战争爱情小说
《永别了,武器》是诺贝尔文学奖、普利策奖获奖者海明威长篇代表作。故事的男女主角相识在战火中的意大利北部小镇,志愿加入意大利阵营的救护队美国中尉与红十字会苏格兰护士互生情愫,战争险些毁灭了他们的爱情,索性炮击中受伤的中尉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两人在米兰的医院中重逢并度过难得的甜蜜时光。回归战场的中尉对战争的意义产生怀疑,在撤退中亲眼目睹人性泯灭,他不息一切代价要回到爱人身边……这部海明威于巴黎时期动笔写作的作品,是海明威著名的“新闻体”写作和“冰山理论”的实践评论家福特·麦多克斯·福特评论这部作品“每一个字都直击人心。仿佛直接从小溪中取出鹅卵石,那般生气勃勃、闪闪发亮,恰如其分地待在各自的位置上。”
第 一 章
这一年的夏末,我们驻扎在临河的一个村子里。在村庄和与它遥遥相望的大山之间是一片平原。河床里的鹅卵石和圆石在阳光的照耀下,脱掉了水汽,泛着白色,它中间的河水清澈,湍急,水深处一片湛蓝。部队从我们住的屋前的大路上走过,他们扬起的尘土飘落在树的叶子上。连沿路树木的躯干也拂上了一层灰,这一年有些树已经过早地开始凋零,我们望着部队沿路行进,踏起阵阵的尘土,望着在微风的吹拂下,叶片的飘落;部队开过之后,路上只剩一些落叶,显得空荡荡、白晃晃的。
平原上是茂密的庄稼地,还有一片一片的果园,平原的尽头是呈褐色的光秃秃的山峦。山里正在打仗,在夜晚我们能看到炮火的闪光。它们划过黑漆漆的夜空,像是夏日里的闪电,只是这些凉爽的夜晚并没有带给我们暴风雨将要来临的感觉。
有时候在黑暗中,我们能听到部队从我们的窗前经过,还有摩托牵引车拖着大炮发出的声响。夜间的公路上运输繁忙,许多骡子的肚子两侧都驮着弹药箱,灰色的卡车上满载着士兵,有的卡车上放着装备,都用帆布罩着,在慢慢地行驶。白天也有牵引车拖着重型大炮经过,绿树枝遮掩住长长的炮筒,牵引车身上也覆满带绿叶的树枝和藤条。越过河谷向北眺望,可以看到一片栗树林,在林子后面、河岸的这一边又有一座大山。这座山也在争夺之中,还没有最终攻克。秋天雨季来临,栗树的叶子都已落光,枝条上显得光秃秃的,树干也被雨淋得黑黝黝的。葡萄园子也变得稀稀疏疏,藤条上的叶子早掉完了,整个原野都湿漉漉地浸在雨中,呈一片褐色,随着秋季的到来,万物都凋零了。河面上笼罩着雾气,大山里云雾缭绕,行驶的卡车溅起路上的泥浆,部队在泥泞中行进,雨水浸透了士兵身上的斗篷;肩头的来福枪也往下滴着水珠,每个人的腰带前面挂着两个子弹盒,那种灰色皮面的子弹盒,里面装满口径6.5的细长子弹,弹盒顶起他们肚子前面的斗篷,看去都像是已怀胎六个月的人。
间或道路上也有灰色的小汽车疾驰而过;通常总是有一个军官跟司机坐在前面,后排上坐着更多的军官。它们经过时甚至溅起比卡车更多的泥浆,偶尔会看到坐在后排、挤在两位将军中间的一个小个子军官,由于瘦小我们只能看到他帽子的顶端,如果是一辆开得特别快的小车驶过,那可能就是国王。国王住在乌迪内,他几乎天天要走这条路,去前方察看,前线的战事简直是糟透了。
在冬天到来的时候,更是下起了连绵的雨,雨水带来了霍乱的肆虐。不过,到后来疫情被控制住了,最终部队里只死了七千人。
第 二 章
第二年,部队打了不少的胜仗。位于河谷后面的大山和那片长着栗树林的山坡都被我们占领了,在南部那边较为平坦的高原上也频频传来捷报,我们于8月渡过了河,住到了戈里察1那儿的一幢房子里。这房子有个围着院墙的花园,园子里有个喷水池和不少枝繁叶茂的大树,房子的一侧有一棵很好看的紫藤。离我们一英里之外的山里还正进行着战斗。我们在的这个镇子很是怡人,我们住的这所房子也很好。河水就从我们的屋后流过,镇子几乎是完好无损地被我们夺了过来,只是它后面的大山还未能被拿下,不过,我又暗自庆幸,奥军并没有对这个小镇进行炮击,只是采取了一些很克制的军事行动,他们似乎是想在战后再回到这个镇子。镇上的人们还像往常那样地生活着,小街上有医院,咖啡馆和炮兵部队,还有两家妓院,一个是为士兵,另一个为军官提供服务。随着夏季的结束,迎来了凉爽的夜晚;后面大山里的枪炮声不时地传到镇子上,铁路桥上留下的炮弹的炸痕,河边先前打仗时被摧毁的隧道,都清晰可见;广场的周边都是树,又有一条长长的林荫路一直通向广场;这些再加上镇子上有姑娘,有国王间或坐着小车经过,有时能看到他坐在车子里,下巴上留着山羊髯般的灰胡子,不高的身躯上长着一个长长的脖子;那些被炮弹炸去了一面墙的房屋会蓦然间向路人呈现出它的内部,花园里甚至在有的街道上到处是房屋被炸塌时散落下来的灰泥和瓦砾,还有在卡索前线战事顺利推进的消息,所有这一切,都使得今年的秋天不同于我们去年待在乡下的秋季。战局也改变了。
镇子后面山上的橡树林现在已经没有了。当夏天我们来到镇上时,这里还是绿绿的一片树林,可如今被炸得只剩下了树墩、断桩,连地皮都炸得到处是陷下去的大坑。秋末的一天,我步出屋外,当我来到以前是林地的这面山坡上时,我看到一大片云彩飘到了大山这边。云来得很快,刹那间太阳遮挡得只剩下了淡淡的黄色,眼前的一切都变得灰蒙蒙的,天空被罩住,云层从山顶上降了下来,突然将我也置于它的中间,原来这云里裹挟着雪。雪片在风中斜着飘落下来,覆盖了光秃秃的土地,高出地面的树桩凸显了出来,大炮身上也披上了雪花,在雪地中踏出了几条通向战壕后面茅厕的小径。
后来我回到镇上,来到为军官开设的妓院,在那里我一边跟一个朋友喝着一瓶阿斯蒂,一边注视着窗外鹅毛般的雪花缓缓地落下,我们都知道今年的战事结束了。位于河水上游的那座山还没有拿下;在河那边的大山更是没有一座被攻下来的。这都得等到来年再说了。我的朋友看见牧师从食堂出来走到街上,在雪水中小心地举着步,就砰砰地敲着窗子,想引起他的注意。牧师抬起头来。他看到是我们,便笑了笑。我的朋友招手让他进来。牧师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了。那晚在食堂我们吃的是意大利细面条,每个人吃得都很快,很专心,先是用叉子把面条挑起来,直到它高高地离开了盘子,然后再把它放低塞到嘴里,或者是不断地用叉子叉起来往嘴里吸,我们也从用干草盖着的加仑酒瓶里斟酒喝;这个长颈酒瓶被置在一个金属架上,当你用食指把它长长的瓶颈摁下来时,那带着丹宁酸味的红色美酒,便流进同一只手拿着的杯子里;在喝过酒之后,大尉开始逗弄起牧师来。
牧师很年轻,他腼腆,容易脸红,穿着和我们一样的军服,只是在他灰制服胸前左面的口袋上,多了一个用深红色丝绒缝制的十字架。为了能让我完全听懂,不至于漏掉了任何东西或是留下什么疑虑,上尉操起一口洋泾浜意大利语。
“今天牧师玩姑娘了,”大尉一边说,一边看着牧师和我。牧师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脸唰的一下红了,不住地摇着他的脑袋。这个大尉常常开牧师的玩笑。
“不是吗?”大尉问,“今天我看见牧师和女孩们混在一起。”
“我没有,”牧师说。对这调笑,旁边的军官们来了兴致。
“牧师不玩女孩,”大尉继续道,“牧师从来也不玩弄女孩。”他对着我说,一边拿过我的杯子,斟上了酒,虽然他的眼睛一直在望着我,可也没有漏掉了我身边的牧师。
第一部
第 一 章
第 二 章
第 三 章
第 四 章
第 五 章
第 六 章
第 七 章
第 八 章
第 九 章
第 十 章
第 十 一 章
第 十 二 章
第二部
第 十 三 章
第 十 四 章
第 十 五 章
第 十 六 章
第 十 七 章
第 十 八 章
第 十 九 章
第 二 十 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三部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 三 十 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四部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五部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第 四 十 章
第四十一章
每一个字都直击人心。仿佛直接从小溪中取出鹅卵石,那般生气勃勃、闪闪发亮,恰如其分地待在各自的位置上。
——福特·麦多克斯·福特
作家的工作就是揭露真相。他对真相的忠诚应该高于一切。因此,他的创作都源于亲身经历。描写应比真实的事物更加真实。因为,虽然观察到的真相可能很糟糕,但一名优秀的作家若要写作,就一定有时间和眼界,创造出ZUI真实的事物。
——海明威
《永别了,武器》问世八十年余年后,仍在文坛上占据重要地位。
——《华盛顿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