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于顾先生,我们也没有必要曲护其短。我们应看到,疑古派在使古书成为理性思考的对象的同时,也因师心自用,造成许多流弊。它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疑古派对古史形成的复杂过程理解过于简单,以为其传述既出于年代较晚的古书,则必属后人造作,只能算是“伪古史、真神话”。从而把原有的古史系统一笔勾销,完全让位给考古学,形成“考古自考古,神话自神话”的局面。这不仅曲解了古史的性质,而且从长远的观点看,对考古学也有不利影响(详后文)。
(二)把先秦古书的年代普遍拉后,往往把它们说成是刘歆伪造或更晚的伪造。这不仅对古书的形成过程是一种曲解,而且对古书的流传和整理也是一种曲解,在目录学史和秦汉学术史的研究上也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三)沿袭了经今文派对经古文派的偏见,曾把《左传》、《周礼》等古文经本一概斥为伪作,这对信史的研究造成极大妨碍。《左传》对春秋史实和制度记载最为详尽,而《周礼》则是现存唯一系统讲古代典章制度的书。如果我们把这两部书否定掉,那么不仅现在的东周史会出现很大空白,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还失去了向上做进一步追溯的起点。因为没有晚期“制度史”的知识作“模拟系统”和“参照物”,我们将不可能使支撑商代、西周史的考古资料“开口讲话”,也不可能把当时的古文字材料串连成一种有框架可以范围的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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