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霾时代,关于生存的阅读
存在主义文学的典范
萨特、加缪的思想先驱
20世纪世界文学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生活好像一场迷雾。奥古斯托爱上了欧亨尼娅,但欧亨尼娅并不爱奥古斯托。对于奥古斯托来说,整个故事看起来是一个爱情悲剧。他反复思考,是“我爱故我在”,还是“我思故我在”?爱与思的困惑,正是上千年来欧洲哲学的迷雾。
但是,当作者乌纳穆诺亲自出现在文本之中时,我们遇上了淡淡的嘲讽。然而,这一切终究笼罩在更深的隐忧之中,因为作者明白:乌纳穆诺创造了奥古斯托,而上帝创造了乌纳穆诺。我们的生存,是一场不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迷雾。
男仆人给他开了门……
奥古斯托富有但孤独,因为在这些小事情发生之前六个月他的老母亲去世了。现在和一个男仆、一个厨娘住在一起。他们是他家的老佣人,是从前为他家做事的佣人的后代。他们已经结婚,但是没有孩子。
仆人开门后,奥古斯托问他是不是有人来过。
“没有人来,少爷。”
这样的问答是他们的习惯,因为奥古斯托几乎从不在家里接待客人。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拿来一个信封写道:“堂娜欧亨尼娅-多明戈·德尔-阿科小姐收。E.P.M.”接着,他面对白纸,双手托腮,合上了眼睛。“首先得想一下她,”他对自己说。于是他竭力想在黑暗中捕捉到随意拖着他走的那一双眼睛的光辉。
他这样想象了一会儿欧亨尼娅的形象。由于几乎没有看见她,他只好猜想了。多亏这样的思想活动,一个交织着梦幻的不定形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可是,他睡着了。他睡着是因为夜里焦虑不安,失眠了。
“少爷!”
“啊?”他叫道,被惊醒了。
“该吃午饭了。”
是仆人的叫声还是辘辘饥肠(那个声音只不过是回声)把他惊醒的呢?神秘的心理活动!奥古斯托这样想。他一边向餐厅走一边自言自语:“唉,心理活动!”
他津津有味地吃完他那千篇一律的午饭:两个炸鸡蛋,一个土豆牛排,还有一块瑞士干酪。然后喝了咖啡,躺在了摇椅上。接着点上一支雪茄,塞到嘴里,对自己说:“啊,我的欧亨尼娅!”他准备好好地想想她。
“我的欧亨尼娅,是的,我独自想象的这个是我的,”他自言自语。“不是另一个,不是那个活生生的,不是我看见从我家门前走过的那个偶然的幻影,不是看门妇说的那一个!偶然的幻影?什么幻影不是偶然的呢?幻影出现的逻辑何在呢?这些由烟雾形成的一系列形象的逻辑就是它的逻辑。偶然!偶然是世界的根本节奏,偶然是诗的灵魂。啊,我偶然的欧亨尼娅!我的这个平静、墨守成规、卑微的生命是用每天的千百件小事编织成的品达。式的颂歌。每天的!我们每天的面包今天得到了!上帝把每天的干百件琐事安排给我们做。我们这些男子汉忍受不了巨大的痛苦和巨大的快乐,因为这种痛苦和这种快乐笼罩着浓雾般的小事件。生活就是这个,就是雾。生活中弥漫着浓雾。现在从浓雾中出现了欧亨尼娅。那么欧亨尼娅是谁呢?啊!我意识到,很久以来我就是在找她。正当我找她的时候,她迎着我走来了。难道这不是找到了一种东西吗?当你发现了你所寻找的幻影的时候,不正是同情你的幻影自己走到你面前来的吗?不是美洲来找哥伦布的吗?不是欧亨尼娅来找我的吗?欧亨尼娅!欧亨尼娅!欧亨尼娅!”
奥古斯托这样大声叫着欧亨尼娅的名字。从餐厅门口经过的男仆人听见了他的喊声,走进来问:
“少爷,你叫我吗?”
“不,不是叫你!我说,请问,你是叫多明戈吗?”
“是,少爷,”多明戈回答,对少爷提的这个问题一点儿也不感到奇怪。
“你为什么叫多明戈?”
“因为人们这样叫我。”
“好,很好,”奥古斯托对自己说,“我们的名字就像人们叫的那样叫。在荷马时代,人和事物都有两个名字:人给起的名字和神给起的名字。神怎么叫我呢?为什么我不能像别人称呼我的那样称呼自己呢?为什么我不能给欧亨尼娅起个不同于别人给她起的,不同于看门妇玛格丽塔叫的名字呢?我该怎么称呼她呢?” “你去吧,”他对男仆人说。
……
序言
后序
《迷雾》的历史
迷雾
仿照尾声写的悼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