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紧跟在我身后,当我们到达楼梯底部时,楼梯和楼梯平台在我们身后变成白热化的木材,伴随火花和橙色的火焰以雷鸣般的声音倒塌了。大火此刻已经完全席卷了整个处所,烈焰飞舞到新的高度,爱抚着它们的战利品。要不了多久,屋顶就会被大火吞噬。
当福尔摩斯和我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充满喜悦的寒冷夜色中时,我们的大衣都着火了。我们脱下大衣,扑灭了灼人的火焰。
“华生,”福尔摩斯喊道,“我们在这里不安全,整个房子随时会化为灰烬。”他拉着我的胳膊,“快点,去街对面的安全地带。”
在对面的人行道上,一群人已然早就出现在夜色中,站在那里为火势感到惊诧。我们加入了他们,不一会儿,正如福尔摩斯所预测的,伦敦花园1号楼在吱嘎作响的抗议呻吟中被大火完全降服。
在对面街道的安全制高点上,福尔摩斯拍了拍我的后背。“华生,”他喘着气,大口地吞着冷空气,“以后当我指示你不要跟着我,我相信你会无视我的命令。”
他笑了:“今晚你救了我的性命,老兄。”
“我有很好的理由忽视你的指令,福尔摩斯。”
“凭古老的直觉,是吗?华生?”
“是比这更明确的东西。有人警告我,你处于危险之中。”
“警告?”我可以看出,我的朋友因我说出的真相完全感到惊喜。
“谁?”他问。
我将利德盖特小姐叙述的所有故事,用简洁的语言细致地讲给他听。福尔摩斯专注地听着,他脸上的神情没有透露出任何情绪,直到我结束了叙述他才发表评论:“的确很有启发,现在,这个年轻女孩正在贝克街等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
“那我们别浪费更多的时间,立刻返回吧。”说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正在街上等我的出租车,跳上了车。我跟在他身后,告诉一脸茫然的马车司机我们的目的地。福尔摩斯一路上都保持沉默,尽管我提示过,他却没有透露导致他被困着火房屋的任何信息。
一到贝克街,他急忙在我之前冲上楼梯,猛力地推开我们的客厅门。
“啊哈!”他大声喊道,“这位女士已经走了。”
“走了吗?”我吃惊地问道。
“恐怕如此,”福尔摩斯指着我们的空宿舍说道,“看来比起我们,利德盖特小姐对格伦费尔取胜的能力更有信心。”
“你的意思是,她太害怕了,所以不敢留下来。”
福尔摩斯点点头:“根据你所告诉我的,很显然,这个残忍的格伦费尔已经完全地掌控了她。今晚,她必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来这里的。她很清楚,如果让这个恶棍知道她以某种方式影响我的逃生,他会杀了她。”
“天哪,你的意思是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了吗?”
“应该是这样的,她还能去哪里?”
“这个可怜的姑娘。福尔摩斯,我们必须为此做些什么。我们一定要救她。”
“别急,华生。首先,让我们照料一下伤患,然后我非常需要喝一杯。”
我从福尔摩斯的表情可以看出,跟他争辩没有用。一旦他下定了决心,我说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所以,我无奈地同意了他的计划—照料我们轻微烧伤的双手。除了这些,我们在这九死一生中几乎毫发无损。
半小时后,福尔摩斯和我围坐在我们重新点燃的炉火旁,反思晚上发生的事件。福尔摩斯的天性适合过这种弹性很大的生活,看到他穿着睡袍懒洋洋地舒展身子,一口一口地吸着古老的陶土烟斗,真是难以相信就在很短的时间之前,他差点葬身于烈火熊熊的建筑物中。
“这个女孩的故事非常符合我对那本《远大前程》的推测。”他带着满意的神情说。
“你曾怀疑涉及一个女人?”
我的朋友露出了一个简短的笑容,“你的用词是恰当的,我的确‘怀疑’过,但我的数据太少,没法肯定。我知道,我的那位神秘刺客对女性一定有种几乎称得上催眠的力量,用不了多久,他就期望能行使这种力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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