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音乐与毒品的历史》是一个关于毒品与百年来英美流行音乐史的故事。在其中间,我们会发现大麻、鸦片、安非他明、迷幻药、海洛因和可卡因等令人害怕的名字。但是,阅读本书之后,得知它们的身世和“被定罪”的历史,得知英美流行音乐如何与之纠缠不休,我们就会发现,其实自己从未真正认识它们。
如果不明白毒品的作用,就无法理解近百年来的英美流行音乐史。毒品和流行音乐的纠葛,早在唱片工业尚未发明的年代便已存在。
对英雄的贪婪需求,是毒品/音乐动力学的核心。观众渴望摇滚疯子提供替代体验,乐手开始被自身的神话、缺乏安全感和音乐业暗盘交易困住,而音乐业本身只向钱看。此外,毒品既能帮忙开发创造力和灵感,也能让最优秀的乐手走到世界边线,甚至越线。
《流行音乐与毒品的历史》融合乐手故事、新闻报导、史料、第一场现场直击,将流行音乐与毒品的百年纠缠史娓娓道来:黑奴解放运动之后,黑人巡回透艺人染上专利止痛药瘾;爵士乐兴起时,大麻和海洛因先后渗透进音乐圈;二战后,安非他命伴随退伍军人渗入摇滚音乐圈,1960年代嬉皮音乐与迷幻药、LSD结合,以及1970年代朋客摇滚与海洛因的关系等。
今天,公众对海洛因和可卡因的看法是:它们是危险的、奴役人的毒品,摧毁了年轻人的生活,又为支持它们的邪恶之人提供了大量钱财,这些邪恶之人经常被认为比杀人犯还要坏。大麻的形象不像过去般具有毁灭性,但是人们仍坚信使用大麻必将导致海洛因成瘾之路。
任何一个人都可以从有名望的医生、药剂师,甚至街头商店和销售成药的商人处自由购买鸦片、吗啡、海洛因和可卡因,很难想象这种现象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前还没有丝毫改变。著名的草药师尼古拉斯·卡尔佩珀(Nicholas Culpeper)在其《草药大全》(Complete Herbal)一书中指出,英国的家庭主妇对大麻非常熟悉,因此他不会再特意列举大麻所有的家庭用途。
对19世纪的大多数人来说,医学仍然与古希腊的理论结合在一起,被所谓“英勇疗法”(heroic therapy)的野蛮行为修改。其指导原则就是,以更让人不舒服的医疗方式驱赶让人不舒服的疾病。病人“可能会被用水蛭放血、拔罐、起水泡、截肢、发汗、行环锯手术、鞭打、痛斥等方式摆脱病痛” 。因而这一事实就不足为奇了:18世纪和19世纪早期时髦的草药学让医生失去很多富有的病人,直至鸦片制剂毒品的优点变得明显。
在对身体如何工作的知识所知甚少的情况下,医生们只能治标,无法治本。疼痛是最使人痛苦的症状,而作为全世界最好的止痛药,鸦片及其衍生物对于陷入苦恼的医生而言无异天赐良药,在传统观念中,医生的形象比屠夫和江湖术士好不了多少。著名的英国医生托马斯·西德纳姆(Thomas Sydenham)代表其所有同僚发声:“在所有全能的上帝欣然赐予人类减轻痛苦的救济之中,没有比鸦片更万能和有效的。”医生为大大小小的疾病开出鸦片的处方, “列举鸦片的每一种可能性医疗用途,还没有列出那些领域尚未使用鸦片来得简单” 。
今天,一个“典型”的海洛因成瘾者,可能是住在贫困、缺乏教育的贫民窟中失业的年轻男子(黑人或白人)。而19世纪的成瘾者更可能是一个中层阶级的中年白人女子,她可能依赖于自己处方里的鸦片酊(加了酒精的鸦片)或注射用吗啡。长期使用鸦片导致的问题众所周知,但多半只被看做使用另外一种神奇毒品的副作用而已。在一个自制力成为社会必然性的时代里,一些成瘾者感受到一定程度的羞耻,被认为是自我放纵或软弱之人,但绝非罪犯或社会贱民。事实上,注射用的吗啡只有看得起医生之人才能得到,在19世纪,这是一项稀有而昂贵的服务。
英国和美国的成药工业供应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毒品需求。托马斯·西德纳姆调配的鸦片酊是17世纪后半期第一个有影响力的成药,主导着市场长达150年。后来,它面临着来自戈弗雷甜香酒(Godfrey’s Cordial)、巴特利镇静剂(Battley’s Sedative Solution)、斯夸尔万能药(Squire’s Elixir)、温斯洛夫人安慰糖浆(Mrs Winslow’s Soothing Syrup)、达菲万能药(Daffy’s Elixir)及其他毒品的广泛竞争,这些都含有鸦片,销售不受限制。
成药销售是个大生意。制药商是第一个了解到广告潜在利益的人,铁路开通为报纸发行打开大量发行的销售网络之时,药物销售者在广告上投注了数千英镑。对很多报纸而言,药物行业是其广告收益的主要来源。
在美国,同样的故事也上演了,规模更大。美国第一个成药塞缪尔·李肝胆丸(Samual Lee’s Bilious Pills)在1796年注册,该药从治疗寄生虫到“妇女病”都有良好效果。三年之后,另一个被称为萨缪尔·李的医生(Dr Samual Lee)开始销售他配制的肝胆丸,还通过报纸广告开始一场销售战争。双方都称对方为骗子,双方都获得了可观收益,奠定了该工业在未来几十年的基调:多大的谎、多离谱都无所谓,多不诚实的诡计都无所谓。到1900年,市场上出现了约50000种调配剂,这为制药商带来将近8000万美元的收益。跟英国的药物情况一样,鸦片是一种常见的药物原料。
1898年,一个在弗里德里希·拜耳(Friedrich Bayer)制药研究室工作的德国科学家,制造出一种新的吗啡衍生物——二乙酰吗啡(Diacetyl morphine)。根据试验结果,这种新的药物在处理几个棘手的呼吸道病例时获得极好的效果。拜耳将这种奇特的新药命名为“海洛因”(heroin),在德语中它指从少量中产生巨大的能量。使研究小组满意的是,使用海洛因似乎不会产生使用吗啡时常有的副作用,如恶心和便秘。他们设想其依赖性并不存在,但一旦有关药物的负面报道开始出现,海洛因作为一种广泛传播的合法药物的生涯就中止了。大约在同一时间,一种取自于南美丛林的新药物突然出现在市场上,被视为“货真价实之物”。
001 导论
007 第一部
009 第一章 挺身走向上帝的药
020 第二章 从“桑博”到撒旦
028 第三章 放出光芒,展现魅力——梅兹与大麻
047 第四章 毒蛇的圣歌
055 第五章 喂,喂,哈里•J:你今天抓了多少人?
075 第六章 金色号角,金色手臂
099 第七章 黛女士们
113 第二部
118 第八章 为声音通电
150 第九章 今天做了太多梦
181 第十章 明星之战
209 第十一章 越界的一步
227 第十二章 比红色更红
243 第十三章 买药……
257 第十四章 ……和应对
284 第十五章 只说不吗?
291 附录
292 嗑药过度
295 据报道直接死于毒品中毒的乐手
301 死因与毒品有关的乐手
305 参考书目
305 Official Sources
305 Articles
309 Books
入围BBC的“史上最棒的20本音乐书”。
入选《卫报》“史上最棒的10本音乐书”。
这本书生动地论述了不同的“药”对不同时代的音乐风格、乃至于乐手的人格与生活起了哪些具体作用,也让我们知道了这些年来,“药”与“毒”的界线,是如何随著政客的口水、舆论的风向而与时俱变、此消彼长。它让我们明白“药”从来都不只是“个人选择”、“误入歧途”,而永远都和巨大的“文化图景”有着盘根错节的牵扯。流行音乐作品中的“药物风景”,则往往诚实地映照出音乐人的逞强、脆弱和矛盾,它们有时坦白得令人不忍,有时“编码”成“自己人”才懂的语言。这本书可以是一把“解码”的钥匙,让你我得以近身窥看那些音乐所从出的情境,这里没有口号式的标准答案,却有远比神话传奇更复杂、更生动的人间实景。
——《开卷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