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珍珠魔咒》:
那是一个男孩,看上去比凯厄斯年长一点,长着一头黑色的卷发、深棕色的眼睛和大大的鹰钩鼻。他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袍、一双皮革凉鞋,胳膊上戴着金手镯。在男孩旁边,站着一个士兵,穿着的衣服和攻城的那一方一样,不过他看起来更像个军官。
那个男孩喊道:“你在这儿干什么?不想活了吗?”他拉着凯厄斯的胳膊,“跟我来!我们得离开这儿!”凯厄斯顺从地跟着他,向丛林那边走去。当他们登上一个小山坡时,凯厄斯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成百的营帐、成千的战马、拉着武器的公牛、忙忙碌碌的男女,绵延向北,铺满了一大片空地。
另一个衣着简朴的男孩跑了过来。他有着棕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皮肤苍白,脸上还有一道疤。他打量着凯厄斯,好奇地问:“这是谁啊,卡利斯提尼斯①?一个新来的奴隶吗?”“赫黑拉斯,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呆呆地待在战场上呢!”卡利斯提尼斯转向凯厄斯问道,“你是谁?”凯厄斯沉默着,他的脑海里仍然塞满了战场上那些厮杀的巨响,一时听东西有点儿费劲。
“我看他听不懂,”卡利斯提尼斯下了结论,“不过这没关系,我们就让他当个侍从吧。”“啊!”赫黑拉斯说,“我的祈祷总算有了回应!终于有人能帮我做那些琐碎事务了。自从亚历山大杀了我的侍从,我的工作量一下子多了起来!”说着,他冷冷地看着卡利斯提尼斯。
“怎么?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你还认为我该为你的侍从之死而负责吗?是他们密谋反对亚历山大的,这事跟我没关系!”“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你要责备谁,那就责备你自己吧!是你自己告发了他们!你那个恶心人的侍从竟然恶毒地诽谤我是他们的领头人!”卡利斯提尼斯疯狂地还击道。
“他说得没错!你自己心里明白,此事你难逃干系。是你往他们脑袋里’灌输些没用的废话,说亚历山大强迫人对自己朝拜有多可恶什么的。”“难道我说错了吗?那是波斯人的传统,希腊人是不会朝拜国王的,更不用说对着他下跪了。礼敬神灵时才要下跪呢。”“可我的侍从、我的朋友死了!”赫黑拉斯坚持道。
“你的侍从都是马其顿贵族的孩子,他们以侍候国王为荣。亚历山大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耻辱!”“但是你能拿他怎么样呢?难道你不知道亚历山大面对别人反对时非常暴躁吗?你自己也差点儿因此送命。”“走开,赫黑拉斯,我不想再提那些了。”赫黑拉斯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而是转向凯厄斯,仔细地打量起来。
“他一定有点儿什么用……看他那怪里怪气的凉鞋!”他指着凯厄斯泥糊糊的运动鞋叫了起来。
“那些也与众不同,赫黑拉斯,”卡利斯提尼斯说,“这裤子像是波斯人穿的,可是长度却只到膝盖,上身嘛,套了好几件衣服……而且还很肥。看他头上的装饰品!”他指着凯厄斯的帽子。
“这头盔真是蠢死了!”赫黑拉斯说。
“别犯傻,赫黑拉斯,那只是一种帽子而已。他肯定是从我们不熟悉的哪个城市来的。”“要我说,那看起来真像个破头盔。”赫黑拉斯围着凯厄斯走来走去,“这孩子有舌头吗?”他两手抓住凯厄斯的下巴,想让他张开嘴。
凯厄斯使劲儿地摇头,想挣脱他。
“冷静点儿行吗,”赫黑拉斯嘀咕着,“我不会伤着你的。”“噢!宙斯啊!”卡利斯提尼斯说,“我们在这片蛮荒之地发现了另一种游荡的生物!”“唔,至少他只是脏兮兮罢了,我们用不着给他找新衣服。这儿简直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了!如果马其顿军队再不送补给来,我们恐怕就得光着身子到战场上厮杀了,就像运动会那样!”“亚历山大?马其顿军队?”凯厄斯想,“天哪!我这是到什么时代来了?看他们的衣服,应该是古罗马或古希腊和中东国家作战时穿的吧?”“不管他是谁,反正是个站在战场中央的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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