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慕容拓单手托腮，贪婪地看着桑玥，似要将她拆吃入腹。
桑玥抿了抿被吻得红肿的唇，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低头一看，大惊失色！又那么多吻痕，他就不能别那么用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刚好触碰到他那意犹未尽的眼神，只能气急败坏地错开视线，随随便便端了杯茶就要喝。
慕容拓夺了她的茶杯，半哄半骗道：“这个不好喝。”
再次吻住她的唇，霸道地撬开她的牙关，再次拼命地采撷着独属于她的甜蜜花汁，桑玥头皮一麻，酥酥软软的感觉自舌尖一直漫延到四肢百骸，她甚至连搂着他的气力都没了。
半个时辰了！整整半个时辰，他一会儿就吻上一段，不嫌腻？
慕容拓与她唇舌相依的同时，大掌摸上了她纤细的腰，轻轻抚着，很想就那么滑入云裳之中，又怕太过孟浪吓着她，只得堪堪忍住。
桑玥微微仰起头，喘息着道：“你的伤势如何了？给我看看。”
“不用，我好着呢，碧洛终于死了，真是大快人心。”慕容拓抱起桑玥坐在自己的腿上，心里诽谤着：灵慧那个老秃驴，又瞎告状！
桑玥将头埋进了他的颈窝。
慕容拓亲吻着她的秀发，蹙眉道：“不过这里有点难受。”
桑玥面色一凛：“哪里？”
慕容拓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拉过她的手放在心口，故作疼痛：“它老是想你，弄得我难受。”
桑玥脸一红，抽回手，低喝道：“一个多月不见，竟多了些风流本事！”
慕容拓坏坏一笑，修长的手指动了动，大掌握住了她的温软。柔韧而饱满的触感激起阵阵电流，强势轰袭着他的大脑，他咽下口水：“大了好多啊！”
桑玥沉声道：“慕容拓，你再耍流氓，我就宰了你！”
说着，拿起一本书拍上他的脑门。
慕容拓轻松夺了她手里并不构成半分威胁的武器，搂着她的纤腰，低头呼吸着她脖颈间的海棠香，呢喃道：“桑玥，我们成亲吧，好不好？”
桑玥身子倏然一冷，推开慕容拓的脑袋，话锋一转：“说正经事，我有话问你呢。”
慕容拓咬了咬她的雪颈，赖皮道：“还有什么事比我们的终身大事更正经？”
桑玥扶额，坚决避过这个话题：“是你拿到了赫连风的降书吧，为什么把功劳让给慕容锦？”
丁山传回消息，慕容锦一直镇守军营，并未与北齐皇帝进行任何洽谈。倒是慕容拓消失了好一阵子，随后就有暗卫带回了降书和玉玺。
慕容拓略微失落，嘴角却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我现在是朝廷命官，偷偷远离京城北上，很容易被文臣揪住把柄，说我心怀不轨的。”
“撒谎，你父王随随便便就能拟一道密旨。”桑玥幽静深邃的眸子微眯，“慕容拓，你该不会是故意将这个功劳送给慕容锦的吧？抑或是你在北齐发生了什么不能公之于众的事？”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慕容拓轻咳一声，道：“我大哥保护了你父亲，我感谢他一下，没什么不妥的。”
桑玥明了，慕容拓是在帮她还人情，最后，弄得她只欠他一个人，一辈子都还不清。不过，瞧他的神色，在北齐发生难以启齿的事也是真的。该不会……
桑玥眉梢微挑，笑得意味深长：“北齐公主美不美啊？”
“不美，丑死了！”慕容拓扬眉浅笑，眸子里波光潋滟，“我给曲修宜寻了门好亲事，也不枉他追随我那么久。”
“你不动心？听闻赫连颖比恬郡主还美上三分呢。”
慕容拓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种无耻的女人，我可没兴趣。”
说着，又开始对桑玥上下其手。
桑玥制止了他的动作：“无耻？她对你做了什么会让你骂她无耻？你没少占人家便宜吧？”
慕容拓暗骂自己一时口快说漏了嘴，很快换上一副委屈到极点的苦楚表情：“我整天想着占你的便宜倒是真的，别的女人我看都懒得看一眼，是她非要自荐枕席，不过我发誓，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是学会卖萌了？偏自己铁石心肠，唯独对着他，越来越没抵抗力。桑玥徐徐叹了口气，道：“不说她了，对了，我听说碧洛是你的同门小师妹？”
“谁有她那种恶毒师妹？”慕容拓哼了哼，“你听说过大周的国师没有？”
“苍鹤？”
听荀义朗提过，此人高深莫测，懂奇门遁甲之术，多年来一直尽心辅佐云傲，在大周威望极高。
慕容拓的神色肃然了几分：“他也会老秃驴的剑法，我猜，碧洛和他关系匪浅，极有可能跟老秃驴和我一样，是师徒。”
桑玥忍俊不禁地笑了，如果碧洛真是苍鹤的徒弟，那么她还没回大周呢，就得罪了一个泰斗，真是太有意思了！
突然，马车在郊外停住，慕容拓挑开帘幕睨了一眼，嘴角一勾，将桑玥抱下马车。
桑玥只觉得眼前一亮，各种色彩刺得她睁不开眸，扭过头，在慕容拓的怀里将息了一会儿，直到适应了前方的光亮，她才悠悠睁眼。
这一眼，简直望尽了人世风华。
微波粼粼的湖面清晰倒映着摇曳多姿的彩灯，像偷了一地的珍珠，耀得这一方天地如仙宫般敞亮。红毯上的一担担、一杠杠箱子都朱漆髹金，流光溢彩，虽未开封，已能猜到其中的宝物定然价值不菲。
她捂住胸口，清秀的面庞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五姨娘曾开玩笑地说，谁想娶她，就必须铺上十里红妆。她只笑笑，并未当真，这个男人在不知道五姨娘心思的情况下，就这么不顾后果地做了！
她真的……可以嫁人吗？
这个问题一闪过脑海，便如同瑞雪骤降，凉薄了她有些心猿意马的情绪。
它是红毯，亦是溺水天堑，她……没有勇气跨过去！
慕容拓牵着桑玥的手，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温柔：“桑玥，你只要踏出第一步，剩下的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由我来走就好。”
桑玥静立，沉默无言。
一刻钟。
两刻钟。
三刻钟。
……
慕容拓的心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中渐欲下沉，等了那么久、做了那么多，仍是无法让她下定决心吗？
“啊——”桑玥低呼一声，双脚一轻，已被他拦腰抱起。
“既然你懒得走，我便抱着你走，前方有多少血雨腥风、明枪暗箭，我都给你挡着扛着。”慕容拓抱着她娇柔的身躯，一步一步地走在红毯上，彩灯映着他，在身后投下无数斑驳的光影，他的声音力透苍穹。
“我没多大本事，你能看上我，是我有生以来最大的荣幸。”
“我虽不贪生怕死，但一定会为了你珍爱自己，好好地活着。”
“复仇的血路很长很长，但我们的未来会更久……更久。”
“不管你是桑家的庶女还是大周的公主，”真正的活人，还是一缕冤魂，“我既然找到了，就不会放手。”
“南越、大周，你要去哪儿，我都陪着，但你记住，没有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
桑玥呆呆地仰头，凝视他俊秀的面庞，听着他许下的每一句诺言，这样沉着冷静、稳重内敛的慕容拓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的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撕烂他的裘袍。
这一刻，是什么堵住了她的喉头？
十里红妆，走出个一生一世。
走完最后一步，他缓缓转身，满意地吻了吻怀中的人儿，唇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桑玥，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未婚妻。”
私定终身，完毕！
私定终身吗？在慕容拓看不见的地方，桑玥的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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