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千万读者念念不忘的暗恋故事
大提琴少女情醉帅气正义律师
她这辈子就三个愿望:认识路迦和,相爱路迦和,嫁给路迦和。
而路迦和的回应是:予你!
从校服到婚纱,甜炸了!
1、“小幸运”系列是大鱼文学全新打造的现代暖爱深情的都市言情系列。愿世上每一个暗恋都有甜蜜幸福的应答!我悄悄喜欢你的时候,期待你也悄悄喜欢我!
2.作者卫好时,曾在《花信》等杂志上稿,黑马作者,文风唯美,剧情曲折,温暖有爱。仅凭一个短篇,即圈粉无数。
3.《而你情深似海》从校园到都市,长久的暗恋,满满的欢喜,灵动可爱。有校园青葱往事的心动与甜蜜,也有成年后,勇敢追爱的欢乐与执着。从年少到成年,时间跨度长,感情动人,故事饱满。先一眼迷恋,第二眼沉醉!
4.暗恋不是苦兮兮的,当你暗恋的人也爱着你时,暗恋是甜蜜而又情动的。
初中时,她为了看他,被球砸中了脑门,是他帮她惩罚了“祸首”解了围;
高中时,她在体育器材时趁黑行凶,偷偷作乱,吻了他;
毕业后,她趴在墙头偷苹果,远远看见了院子里苹果树下好整以暇的他……
糟糕,每次案发现场,都有他——
这一次,秦青葙的眼睛亮晶晶,从善如流道,“路迦和,我喜欢你。”
她说的很慢,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晰,“如果你是法官,我是犯人,我就当场就认了自己犯的罪行。”
世人皆有罪。
你与我同谋。
她有什么罪行,贪婪,对他的贪婪,情深似海。
他回应:“我亦是。”
能被喜欢的人喜欢会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第一章 嘘 轻点儿声 那是秘密呀
湖畔半岛,青山环绕,背靠着格姆女神山,这是里格。
秦青葙的小酒馆就开在泸沽湖的里格岛上,卖酒顺带做做家庭旅馆的生意,就她一个人,老板和店小二都是她。
这地方特别美,没有完全被商业开发,几乎都是原生态的自然景观,可到这,要从丽江市坐整整一天的大巴车,所以旅游旺季人很少,淡季人就更少了。
当初秦青葙在大巴车上行了一天的山路,下车后抱着齐人高的黑色行李包摇摇晃晃的蹲在地上吐个不停,本来只是抱着出来玩的心态见见世面,可听到别人说这里人少,生意不好做,她眼睛一亮,也不吐了,跳了起来,当下就拍板定下她要在这做生意,因为人少清闲。
她买的两层小楼,没抱着盈利的态度,也没有交租金的压力,钱够吃饭就行,于是这店开的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酒馆装修的极为简单,一楼墙面都没有粉刷过,只挂了两幅“画”:食品流通许可证和营业执照,柜台旁摆了两个黑釉土陶酒坛,酿酒看心情看天气,卖完就关门。
秦青葙酿酒的手艺是上学的时候在家跟她老爹秦树明学的,酿的是52°的蒸馏型白酒,秦家酿的酒在家乡的小镇都是出了名的,秦青葙更是把这个手艺学的十足十,只是这两个会酿酒的人都不嗜酒,也很少喝酒,只是单纯的喜欢酿酒的过程—平凡的一粒米,通过一连串的物质转化变成神奇的液体,这份历经时间沉淀的美妙,有着快时代中难得的踏实平和。秦青葙在里格除了酿酒外,大把时间用来刷英剧打联盟,可是生意却是出奇的好,除了本地人,连外地的游客都慕名来买酒。
秦青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跟路迦和在一起后,才听说了一个词,叫“饥饿营销”,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她先摸摸鼻子,然后很是尴尬的笑,她真的只是因为懒而已。
这会儿秦青葙开着门做生意。
她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卫衣的帽子从背后拉到额前,系了带子,挡住大半的太阳。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也没抬头,等到别人问道,“老板在吗?”也只是支着手浅浅的抬了眼,懒懒的说了声,“这不是在这吗,自己找位坐好了。”
这午间最适合睡觉了,被人烦扰真是讨厌。
秦青葙丝毫没有作为老板忙来忙去招财进宝的自觉性,可等她扒拉两下帽子,抬眼看到这一行人的相貌时,却立马换了张面孔,一张热情的生意人的面孔。
她跳起来,袖口在桌子上擦了擦,主动的腾了位置,不复原本懒散的样子,“你们别站着了,快过来坐。”她笑。
人都喜欢好看的,她也不例外。
门口刚进来六个人,四男两女,打扮的朴素寻常,T恤,耐磨的浅色牛仔和运动鞋,是典型的游客装扮。
路溪之站在人群最后,可是却显眼的不得了,他二十岁上下,整个人好似一团洋溢的青春,可是穿的刻板,扣子一丝不苟的扣在最上方,架着金丝眼镜,看到秦青葙打量的眼神看过来,他皱了皱眉,更挺直了腰板,明明孩子气十足却故作成熟,不过这并不让人反感,好看的人总要别人不自觉的让步。
路溪之身边站着一个姑娘,相貌平平,穿的也不出彩,是丢进人堆里都不好分辨的人,非要找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温婉吧。
笑的温婉,举止也温婉,对上秦青葙的时候,眼角一弯,露出一口的小白牙,友好的对她点点头。
掀下帽子露出整张脸的秦青葙,此时正对着阳光,被太阳一照,骨子里的懒散又一丝一缕的顺着毛孔张牙舞爪的冒出来,她刚睡醒的眼角有些泛红,她食指支在上嘴唇上浅浅的打了个哈欠,眼里便氲着雾气。她晃晃脑袋,努力的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势来,“买酒还是住宿?”这是秦青葙的声音,语气中毫不遮掩的热情,“我这里的每间房都是独卫有厨房,而且都对着海。”
站在路溪之旁边的夏婧婧看了一眼路溪之,等他点头后才脆脆的说了句,“住宿,”她抬眼看了下秦青葙问道,“我们能先看看房间吗?”
“当然可以,”秦青葙率先迈开步子,上了楼梯,走了几步,看着夏婧婧仍站在原地,便朝她伸出手来,“你来呀,我带你去看房间。”
夏婧婧觉得这个老板太热情,不过也是,和气生财,思及此,她便跟了上去。
楼上没几间房间,这个时候还没有住房的客人,于是房门对敞着,通着风。房间里是黑胡桃的木床和茶几,蓝色格子的桌布和床单。墙壁上挂着几幅画,是印象派的作品,夏婧婧换了好几个角度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二楼的布局跟一楼的“简朴风”截然不同,看出主人是下了几分心思的。
床头柜上摆在干花,风从窗外吹进来,合着花香,湿漉漉的茶香,是一种闻起来让人安心的味道。
夏婧婧对房间很是满意,她对秦青葙说“就这几间了。”可一时没等到回应,等她回过头才发现秦青葙正依靠在门旁,她又恢复了懒散的模样,眯着眼吹着风。
夏婧婧喊了声,“老板?”
秦青葙才回过神,她先是眼睛眨了眨,随后勾起嘴角,“怎么样,很满意吧。”她说的自信,吃准了女孩子的心思。
“很满意,很漂亮,”夏婧婧夸赞道,可是随即她想到价钱,皱了皱眉,这样临海的房间一定很贵吧,“多少钱一间?我们都是学生,可不可以便宜些?”
秦青葙一愣,表现出很纠结的样子,“一直的价钱都是600元。”
夏婧婧砸砸舌,果然很贵,看来今晚她们还要去其他地方看看住宿了。
“可是,”秦青葙叹了口气,“看你特别合眼缘,就打个对折好了。”
对折的话就是三百,几个人住一间,又有学校活动的报销,剩下的钱几个人还能平摊,这个价格是可以接受的,夏婧婧眼里流露出欢喜,这样子秦青葙看在眼里,心里也得意,她的小心思也达成了,她就是想让这几个人留下来。
不过秦青葙表现的揪心,“我真是一点儿都赚不到钱,你们可要多住几晚,不然我这本钱都回不来,房租很贵的。”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一定一定!”夏婧婧笑眯眯的回答道,她对自己砍价的本事很满意。
秦青葙得偿所愿后弯弯眼,眼里的笑便漫出来,贴在下眼睑的睫毛随着笑声小幅度的颤了颤,嘴角的酒窝盛在蜜海里,同为女生的夏婧婧一时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秦青葙手臂环胸,看见她看过来,笑着睨了她一眼,“看什么?”
夏婧婧愣了愣,脸片刻就红了,垂下眼,但又很快的偷偷掀起眼皮,真心实意的夸道,“你真好看。”
她表情真切极了,秦青葙有些忍俊不禁,她伸出手,笑着摸摸夏婧婧的头,“谢谢你,你学什么的,嘴这么甜。”
夏婧婧不好意思,“法律。”
“哇,大律师呀,高材生嘛。”
“哪有哪有,还在上学。”夏婧婧摆摆手。
“跟你一起的人也是?”秦青葙问。
“是的,”这时候她才羞涩一笑,“不过我们老师是真厉害,完全是独立办案,不用考勤,只有见客户的时候需要打领带,一年一半时间办案,一半时间游山玩水。”秦青葙对别人的事情兴致缺缺,但也随着话说,“听起来真不错。”
夏婧婧特别羡慕,“只有那种才能称得上大律师的!我真是羡慕,我什么时候也能这样啊!”
“会有一天的,”秦青葙一向在安慰和鼓励别人方面缺乏天赋,她说,“嗯,只要努力就会成功的,”她转转手中的钥匙,也觉得自己说的听起来有些敷衍,她收了钥匙揣在兜里,岔开话题,“走,我们下去吧。”
夏婧婧落在后面,她跟紧了几步,又问道,“你是不是学过艺术,”她自顾自的解释到,“你很有气质,我高中几个学艺术的同学也是这样,嗯...”她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就是看起来很特别的那种。”
秦青葙脚步顿了顿,很轻的笑了声,“也只是上过几年学,拉过几年琴而已,早就荒废了。”
下了楼,夏婧婧把几个人的身份证摞起来,递给秦青葙,“我跟他们商量了一下,先住三晚好了。”
秦青葙堆出作为老板合格的笑容,她拿过那一堆身份证,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再递回给夏婧婧的时候,身子倾向夏婧婧,对着她耳边神秘的说,“我这些房间是大师算过的,能成全姻缘的。”
“真的?”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正是最相信爱情的时候,夏婧婧也不例外,只是她觉得怎么听起来这么玄乎,顺口回问了一句。
“真的真的,”秦青葙一本正经的摆出神棍的样子,看向夏婧婧的时候,眼神落在她手中最上面的身份证,姓名那一栏写着三个字——路溪之,秦青葙顿了顿,片刻后又笑了,然后她的眼神又落在路溪之身上,看了一圈后,又回到夏婧婧身上,严肃的说,“这个,你得相信我。”
夏婧婧随着她的眼神转了一圈,看到路溪之的时候,耳尖都红了起来,“没有没有,”她着急的摆摆手。
欲盖弥彰这个词用在这合适极了。
秦青葙耸耸肩,从钥匙串上取出三把钥匙,递给他们,“楼上右手边的三间房,洗漱用品都在柜子里,有什么问题再下来找我。”
一行人拿了钥匙,拽着行李箱,嘻嘻哈哈的上了楼,收拾东西的声音半响都没有消停。
真是年轻人,秦青葙感叹一句,“唉。”
那些人上了楼,秦青葙端着的老板架子一下子放了下来,她脚搭在椅子上,大幅度的晃晃脖子,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账本,懒散的老板嘴里嘀咕着,“为什么现在挣钱这么难。”闲着的手朝柜台深处摸了摸,没能如愿摸到居家常备的瓜子,她撇撇嘴,抓耳挠腮的继续看着账本。
账本总共没几页,她看了会儿,在页脚歪歪斜斜的画起了乌龟,画到尾巴的时候,听到楼梯上传来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秦青葙轻咳了下嗓子,正襟危坐起来,收起笔,眨巴着眼睛看着这来人,堆起笑,“怎么了?”
路溪之站在楼梯口,听到她说话,便停住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房间里有味道。”
这是一句陈述句,干脆利落,叙述者皱着鼻子表达了对这味道的不喜欢,“跟我哥用的洗衣粉的味道一模一样,闻了多少年的味儿……”
他哥路迦和偏爱lux茶香洗衣粉,也只用那一种,时间长了,路溪之简直再熟悉不过了。
“真是巧了,”秦青葙眼睛没有看向她,她低着头,轻飘飘的回应道,“是干花的味道,你要是不喜欢,我上去换掉,”可是她的神态却不像她说的这么放松,她眉毛皱在一起,嘴巴紧张的抿成一条直线。
路溪之没注意到秦青葙的反应,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真是……”他突然停住话,在空气里嗅了嗅,鼻子上的纹路皱的更深,“这又是什么味儿?”
他顺着味道看见了秦青葙摆在手边的小鱼干,抬起食指堵住鼻子。路二少爷生平最讨厌两个味道,第一是大哥用的lux,二是海鲜味儿,前者完全是因为长年迫于大哥的淫威,闻到相似的味道心惊胆战,后者是海鲜过敏,他曾不信邪的吃掉海鲜蒸蛋上的几粒虾米,结果肿成了《东成西就》里的梁朝伟,让他的颜值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大打折扣,从此他对这个味道避之三里。
此时路溪之恨不得夺路而逃。
焦黄脆香的小鱼干多么可爱,秦青葙拿出一个,晃了晃,“厨房里还有,你要是想吃可以…”
她话还没说完,路溪之就觉得这味道扑面而来,顺着鼻孔钻进胃里,“不了!”
他跑了几步,想起更重要的事情,“也不要上楼来撤掉花。”他想的是这个吃了半盘小鱼干的女人,衣服上当然会沾上味道。
简直不敢想象!
一头雾水的秦青葙盯着无辜的小鱼干看了看,摸摸鼻子,“多好吃啊。小黄鱼含有丰富的蛋白质、钙、铁、磷、钾,钠多种微量元素,适宜养生。”她默念道,然后一口咬掉鱼尾巴。
等她吃完一整盘小鱼干,又把纸上乌龟的尾巴补完,心满意足的瘫在沙发椅上,食指和拇指放在嘴角擦拭两下,然后顺手扯出一张抽纸,手指在上面蹭了蹭,稍微的弯下腰,手伸了出去,然后精准的投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抬头的时候,眼神扫到桌子上的台历,这一天的日期用红笔圈了起来,秦青葙想起来今天要做的事情,眯着的眼睛睁大了些。
每周的周五,她都会去李阿婆家去探望她,那个独居的老人腿脚不方便,常年坐在轮椅上,是以前这栋房子的上任房东,当年看秦青葙样子讨喜,嘴也甜,便把这房子低价出售给她。
老人并不图什么,可是秦青葙却把这人情礼节做的到位,每周都去陪陪她,说说话,念念书,时间长了,两人倒成了忘年交。
李阿婆家的房子有着半高的围墙,围墙里面是颗苹果树,这树长势喜人,这几年越发有直冲云霄的架势,果实也沉甸甸的。
秦青葙几下就翻上墙头,伸手就摘了两个来,捧在卫衣里,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隔着衣摆随意擦了两下,张口便咬下去,一边对着院里说,“阿婆,我又来看你了。”她只顾着吃苹果,也没往院里看,等了半天没有回音,才拨开树枝伸了脑袋,这一看不打紧,看到了一个美青年。
两相一楞,她摸摸鼻子,估计被人当成了贼。
男人剑眉星目,整个人看起来正气十足,他剪了一个板寸,头发根根分明的立着。
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秦青葙这样想着,但是他看到秦青葙看过来,突然就朝着她笑了一下,软和的神情,那短的能看见青青头皮的板寸越发衬的人精神起来。
真是俊朗,秦青葙搜肠刮肚的从没几两墨水的肚里捞出这么一个词。
莫不是这苹果树成了精,化成这么好看的人物来。
秦青葙晃晃脑袋,看看日间最热的太阳,一定是这午间的太阳太灼热了,晒的自己大白天的做了梦。
两看相楞中,她又吧唧的咬了口苹果,丝毫没有觉得尴尬,“阿婆呢?”
“搬家了,”他说的简短,看秦青葙皱起眉嘀咕道,“真是,搬家了也不告诉我。”于是他又补充,“阿婆被他的儿子接走了,走的匆忙,不过留下了张便签,说是给来看望她的一个女孩儿,我想着,应该就是你了。”
“还有便签?”
“对,你现在要不要看?”
秦青葙在心里估量了从墙头到他面前的途径,无非是两种,一是从这直接跳进院子里拿到便签,二是跳到墙外再从门口进去,拿到便签。可是两种途径都不太优雅,“你念给我听吧。”
他愣了愣,打开了便签开始念,看到头一句就笑出声,“这个苹果树的归属权全权属于你,”他看头看了她一眼,秦青葙又被晃了眼,真说不清是太阳耀眼,那是他看过来的那一眼更耀眼。
他继续说,“所以你就不要再翻墙头了。”
秦青葙脸红,用手里的苹果遮掩,“阿婆才不会这样说话,你别逗我了,这苹果我不是还没吃完嘛。”她偏着脑袋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一个苹果,瞄了准头扔了过去,那人也接的也准,长手一捞,苹果就握在掌心里。
“你尝尝,这苹果可甜了。”秦青葙说道,说的坦然,像自家苹果一样。
青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却随了她的意思咬了一口,“甜,”他挑挑眉,伸手把咬过的一面对着她晃了晃,示意自己真的吃了,而且是真的甜。
真给面子,她又问,“那便签上到底写的什么?”
这次青年人没有再开玩笑,他念下便签上的话,“好姑娘,不用担心我这个老人家,我去颐养天年了……没了,”本身就没有几句话,他很快就念完了,他合上便签。
秦青葙果然舒展了眉头,问,“那你现在住在这?”
那青年嗯了一声。
秦青葙挠挠头,“这苹果真不错哈,嗯...那...那我们下次再见咯。”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一双腿放回墙外,话音刚落自己也几下顺着墙面滑回屋子外,她脚落到实处,才舒了口气,隔着墙懊恼的跺着脚,果然应了那句“蓬头垢面必遇男神”的定律,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嫌弃上衣服的随意,只想“以头抢地尔”。
不过他是真好看,好看到自己想立刻抢回家当压店老板娘,秦青葙就这一面,就深深地把青年的样子记到脑海里,连同他拿的那本书,那本书名是《中国法制史》,他该是名律师吧,她胡思乱想着,转眼就忘了自己刚才还那么丢人,哼着歌回到店里。
她托着腮盘算着,要怎么样才能把他拐回家呢。
秦青葙今年21岁,很少有心动的感觉,活到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大多数还沉迷于爱情,卿卿我我或撕撕扯扯。
可是她,心里的老鹿叼着一根烟,看见各色的男人面对面的走过来时,摇头晃脑的叹气,然后老鹿吸了几口烟,吐出烟圈来,云雾缭绕,在秦青葙耳边唠叨,“就这样?不撞不撞。”
长此以往,这鹿老的快到死掉,都没有再撞开过少女的心扉,跟以前遇到那个人时,完全不一样。
那会儿这鹿还年轻,每天在心头横冲直撞,砰砰砰的不停歇,她要捂着心头,大幅度的喘着气,才能压住心头的悸动,然后佯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仰着头,神色冷淡的从他面前经过,攥着校服的手心的被汗浸的湿润润。
这一次,久违的鹿好不容易撞了撞,秦青葙想,如果再一次见到他,就扑过去,扛回家好了。
秦青葙走了很久,路迦和仍站在原地,他手里捧着苹果,眼神勾在果肉的齿印上,神色不明。
距离最上次见到她,已经是很多年前的时候了,她样子没多大变化,她不记得自己了,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和她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交集。
可是路迦和心里却很不舒服,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却还是意难平。
因为路迦和还记得与她有关的每一个细节:她笑着弯起眼睛,露出嘴角酒窝的样子;她意气风发在台上拉大提琴的样子;她咬着笔皱着眉做数学题的样子;连同她贴近自己时,耳垂上那个小小的棕色的痣都那么清晰。
他咬在果肉上,那湿漉漉的甘甜,像那年在狭逼的器材室里,她落在自己脸上然后滑向嘴角的那个吻。
路迦和一时有些舍不得吃掉手中的这个苹果。
直到汁液滴到手指上,他才后知后觉的擦了擦,怎么都擦不干净,像缠绕的回忆,越发的粘稠,可他却丝毫没有感到烦躁,反而眉目舒展开来。
这是第二次她递给自己苹果。
第一次是高中时代参加社区活动时,那一次的主题是《爱与意义》,对路迦和来说,这实在是太无聊的活动,题目空大且空泛,没有人参与互动,也起不到什么宣传或者契合主题的意义。
如果不是因为在名单上看到秦青葙的名字,路迦和宁愿把这个周末用在补习班上。
秦青葙不知从哪里借来一件玩偶的衣服。又蠢又大的头罩,把她整个人都罩在其中,连眼睛的轮廓都看的不分明,只能看见黝黑的眼珠子,像星辰落了进去,她每一次眨眼,群星就飞到路迦和的面前。
秦青葙穿着胖熊的衣服,对着每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都开心的晃着脑袋,招招手,然后递上一个苹果,等她看见他时,走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来,把苹果塞到路伽和的手里。
路迦和接过苹果,看着她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于是就这样打量着她的样子,这样子真不好看,他看不清整个的她,就像抓不住什么东西一样,心里有着落空感,这滋味儿有些不好受。
秦青葙也盯着他看了半响,然后一拍头,反应过来,迈开步子,摇摇晃晃的往回跑,跑了几步,转过身,很不好意思的说,“等一下。”
她的声音从头罩里闷闷的传出了,这是路迦和熟悉的声音。
他站在原地等着她。
秦青葙很快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这一次她手里抱着一个纸板,上面写着,“为了世界和平,请给我一个拥抱。”
真是蠢,路迦和想。
于是他皱着眉头,犹豫着,半天手还放在兜里,没有伸出来。
她用胖乎乎的熊爪在纸板上拍了拍,很有几分力度,然后又指了指自己,没等路迦和反应过来,她就扑了过来,路迦和被胖熊拥在怀里,还狠命的拍了几巴掌,没顾得上说什么话,这只胖熊就又扭动着身子跑到其他地方了,连纸板都没顾得拿。
少年还站在原地,他盯着地面想,那只愚蠢的笨熊。
怎么能再去找别人,跟别人拥抱呢。
真是蠢。
路迦和记得她,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她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概率实在很高,虽然这概率的80%都是他亲手创造出来的。
动者恒动,静者横静。
人的惰性和任何物体完全一样,一旦习惯了就根植了。
秦青葙的懒惰就是在很早前埋进骨子里的,生了根发了芽,拔不出来。
所以她常常最后一个晃悠进食堂,晚自习也是,等教室里人都走得差不多,她才拖拉着一个书包从他面前的窗旁走过去。她以前不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的这个“恶习”,路迦和想不明白。
她总踢啦着鞋,不抱着琴的时候,丝毫没有艺术生的气质。裙子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往上剪短了几寸,她规规矩矩的穿着,后脑勺扎着一根小啾啾,头发不是很长,也扎不完全,于是很多时候,总有几缕头发不规矩的落到颈部,随着动作,前后的浮动。
她没有打耳洞,没有涂乱七八糟的指甲油,看上去很是乖巧,毫无过界的打扮,可是,路迦和见过她低下头,然后把头发从后脑勺全部的掀到额前,挑染的七色彩虹便出现在大家面前,她挑着眉,听着周围女生的惊叹和夸赞,明明神采飞扬高兴的不得了,却还是装出波澜不惊的样子,摆着手说,“哎呀,一般一般啦。”
他每次为了等着她,看她一眼,等到教室的灯一盏盏的熄掉,等的很不耐烦,路迦和的性子到后期越发的沉稳,大概就是那三年如一日等她,磨砺出来的。
他有时候经过她的教室,她坐在板凳上晃晃悠悠,她握着笔的手,白皙修长,指甲很干净,剪得短,留出了好看的弧形,她对着课本龇牙咧嘴,咬着笔头半天画不出一条辅助线来。
她那段时间头发剪短了几寸,偏着脑袋的时候,白皙的颈部就露了出来,太阳打在玻璃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她耳垂上那个棕色的痣调皮的落进他的眼里,他盯着看太久,久的步伐迈的越来越慢,久到她像是感受到那条视线,转过身对准他看过来。
路迦和猛地低下头,走了几步,却忍不住的往回看,可是她已经收回了目光,又继续的盯着课本。
路迦和的情绪有些复杂,后来的每一次经过她的窗前,他便赌气,他要忍住不去看她,可是每一次他都没有管住自己的眼睛,一次次回头去看,期待着什么,可是她的目光从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除了有一次,在拥挤的走廊面对面的经过时,她说,“同学,借过一下好吗?”
那一次她不小心的碰触了他的衣袖,于是他第一次把一件衣服连穿了三天。
也是那一次她对自己说了最多的话。
他究竟喜欢她什么呢,她不是最好看的,不是最有趣的,可是所有的特质放在一起,却出奇的合适。
他对她的喜欢也是早就生了根发了芽,拔不出去的。
喜欢这个世上唯一的她。
第一章 嘘,轻点儿声,那是秘密呀
第一章 偷偷看着你 想来又欢喜
第二章 喜欢这个世上唯一的她
第三章 越过山丘握住你的手
第四章 谋杀与创造之时
第五章 安徒生的美人鱼
第六章 唯一 最特别 最心爱的月亮
第七章 舒窈纠兮 劳心悄兮
第八章 念念不忘之后
番外:
少年一梦——遇见十六岁的路迦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