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盼望已久的星期天终于来到了。可我和弟弟此时此刻才真正意识到我们的做法既漏洞百出又愚蠢可笑,肯定会被人识破。这天,姐姐看起来分外漂亮,这使我俩内心更加感到不安,差点儿就要当众承认错误了。可我们到底还是守口如瓶,未向她吐露真情。将近四点,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我和弟弟吓得脸色煞白,妈妈三步并作两步赶快前去开门。首先我们听见一个男子洪亮的嗓音,然后是妈妈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奇怪的是,这位陌生青年始终不曾通报姓名。我和弟弟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真希望家里人干脆就把这位不速之客当成是斯查弗兰斯基先生算了。爸爸妈妈似乎对此毫不怀疑,姐姐更不用说了,可没一个人敢用斯查弗兰斯基称呼来人。大概生怕把这个古怪难叫的名字发错了音,叫走了调儿。
喝咖啡时大家才弄清楚,这位青年是地方法院一名陪审法官兼某慈善团体负责人,近来正在为孤儿筹措一笔款项。他说着还拿出捐款人名单让爸爸妈妈过目。爸爸颇感惊讶,说捐款之事容日后再议。来人微笑着站起身,答应改日再来,然后告辞离去。
客人走后,我和弟弟好歹松了一口气。可是姐姐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弄得不知所措,飞也似的跑进自己的房间。爸爸的肺都给气炸了。“真是个古怪的人!”他愤愤地说,“明明是来向我女儿求婚,可到家后却要我们为孤儿捐什么款。说不定我们上了这个骗子的当了!”妈妈认为爸爸言之有理,还说最好到警察局去告发这个骗子。我和弟弟听了十分害怕,只好把化名写信的事和盘托出。出乎意料的是,爸爸非但没有责怪我们,脸上反而隐约浮现出一丝微笑。他认为姐姐的终身大事有朝一日总会水到渠成、自行解决的。他再三叮嘱莫将真情透露给姐姐。我们当着妈妈的面提到那本《尺牍大全》时,爸爸似乎显得挺尴尬。第二天姐姐没来吃饭,她躲在闺房里拒不见人。爸爸对她说,昨天那客人大概不是斯查弗兰斯基先生,斯查弗兰斯基先生准是有急事耽搁了才没来。不管怎么劝说,姐姐也不肯走出房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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