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博吉斯他们踢完一场球,我急急忙忙赶回家,因为我们一家要到特里切利海湾海滩过新年,妈妈在等着我帮忙收拾行李,然后把行李搬到车上去。
每年的新年,我们都会在那里度过,妈妈把这戏称为“家族传统的新年恶作剧”,非常有意思。还有,今晚我们还会在船上过夜呢。博吉斯就比较可怜了,他只能待在家里,还要熬夜陪妈妈和奶奶看9点钟电视转播的烟花节目。
快到家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吓人的背影正在我家门前的大街上慢慢走着。那人穿着一件乱糟糟的黑色斗篷,斗篷里灌满了风,被吹得飘来飘去,看上去很像死神的样子!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走近了才看清原来是一个穿着一件深色睡袍的男人,不知道是因为平衡感太差还是头脑发晕,他走路的姿势很古怪,看起来摇摇晃晃的。他脸色苍白,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
我正想穿过马路躲开他,他却朝着我尖叫起来:“卡龙,卡龙·奥蒙德!”
怎么?他竟然是来找我的?!
我被吓坏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他却跌跌撞撞地向我冲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四下胡乱挥舞着胳膊,眼睛里射出疯狂的火焰,眼珠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他几乎要贴到我身上了,一股臭烘烘的带着霉味的口臭扑面而来。
“离它远一点儿,卡龙!”他语无伦次地说,口水从他大张的嘴里喷出来,“他们杀了你父亲,现在还要谋杀我!”
远处传来了警笛声,眨眼间,一辆闪着灯的救护车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然后飞快地向我们驶过来。
“你是谁?”我一边喊一边把他推开,“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认识我爸爸?”
救护车一个急刹车停在我们身边,两个医护人员从救护车里跳出来,一下子把那个男人按倒在地,其中一个医护人员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来。
那个疯狂的家伙倒在地上,死死抓住我的脚。
“你是谁?”我再次问道,“没有人要杀我爸爸一他只是病了。”
“让我们来处理,小伙子,”第一个医护人员说,他声音粗哑,体格如拳击手一般健壮,“他在胡言乱语,你别挡道。”
那个男人被死死地按在地上,但当第二个医护人员强行将针筒刺进他虚弱的胳膊时,他竟然努力挣扎着朝我的方向翻过身来,面孔扭曲,脖子上青筋暴出,还突突地跳着,非常吓人。
他紧紧地盯着我,气喘吁吁地叫着:“奥蒙德之谜!孩子,别让它也把你害死!赶快离开!躲起来,逃得远远的!直到明年12月31日午夜。你不知道你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有多可怕!一定要听我的话!卡龙,365天,你要躲365天!”
“直到什么?我会发生什么事?”这个疯子的话让我从心底阵阵发凉。 “你在说什么?”我急切地问,“那个奥蒙德之谜又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的?快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那个拳击手似的医护人员拿着一副担架毫无声息地来到我身边,将我推到一边,然后迅速朝这个疯子扑去:“别听他胡说,他病得很厉害,神志不清。交给我们来处理好了,你少管闲事!”
那个病人以一种超人的力量挣脱了医护人员的手,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得大大的:“如果你不想消失,你就必须比他们活得久,挺过整整一年!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他们会365天地追捕你!每一天都不会放过你!”我更加迷惑,更加害怕了。
他们?“他们”是谁?
“你说什么?”我又一次问道,“到底是谁在追捕我?”
病人突然爆发的力量消失了,他被两个医护人员迅速地绑到了担架上。他偏着头望向我,眨着眼睛,拼命和他血液里的镇静剂对抗着。他继续以一种飘忽疹人的声音低声说:“卡龙,奥蒙德之谜!别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知道你父亲联系过你。他们要杀掉你。你必须躲起来,一直躲到明年的12月31日,明年的最后一天……那个时候奥蒙德之谜才会失效,你到那时才会安全。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活下去。”
他的眼睛不转了,身体无力地瘫倒,那两个医护人员把他抬了起来。
“别理他,这个可怜的家伙出现幻觉已经好几天了,并且越来越严重。”第二个医护人员大声说,“千万别被他吓到了。”
当那个男人被推进救护车后面时,他最后一次抬起头,呻吟着说:“卡龙,365天。一旦他们……天使……你必须……为了汤姆……”
车门砰地关上,救护车风驰电掣般开走了。
我一头雾水地站在那里,周围一片寂静,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只听到远处的狗叫声,还有街道两边风吹叶子发出的沙沙声。
……
展开
——《南伯内特时代》
结构紧凑、情节协调
——《悉尼先驱早报》
悬念迭起的情节反映了我们身处的这个时代。
——《澳洲女士周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