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继澳大利亚、英国、法国文学特辑之后,《单读》的世界环游之旅来到文学传统丰厚且依然富有文学活力的爱尔兰,邀请曾旅居爱尔兰、现居英国的作家颜歌、群岛图书出版人彭伦客座主编,首次在中文世界译介十二位独具一格的当代爱尔兰作家的小说新作——乔伊斯、王尔德、叶芝、贝克特、萧伯纳等作家构成了我们对爱尔兰文学的传统印象,而爱尔兰的当代文学界同样灿若星辰,书写着新一代人的爱与痛。本辑《单读》引进、翻译在本地文学读者里备受推崇、但中文世界很陌生的爱尔兰作家及其作品:凯茜·斯威尼、露西·考德威尔(获BBC国家短篇小说奖)、温迪·厄斯金(获《卫报》年度好书)、妮科尔·弗拉特里(获《白色评论》短篇小说奖)、约恩·麦克纳米(入围布克奖)、科林·巴雷特(获《卫报》首作奖)、莉萨·麦金纳尼(获英国女性小说奖)、凯文·巴里(入围布克奖)、路易斯·肯尼迪(入围《星期日泰晤士报》短篇小说奖)、丹妮尔·麦克劳克林(获《星期日泰晤士报》短篇小说奖)、简·卡森(获欧盟文学奖)、梅拉图·乌切·奥科里;并集结周嘉宁、亚可、何雨珈、于是等译者推出精良译本,打破对爱尔兰传统小说的刻板印象,引你走进爱尔兰文学新的“黄金时代”。
★ 以文学的视角定格大时代阴影下漂泊着的个体命运,回望“北爱尔兰问题”留下的历史创伤,关怀全球化进程中挣扎生存的底层命运——路易斯·肯尼迪的《剪影》和莉萨·麦金纳尼的《埋了我父亲你会死吗?》以“北爱冲突”为背景,让我们看到流血冲突和社会动荡之下一个个小家庭的碎裂、人与人之间的敌对和个人无法挽回的失丧;从东欧、非洲来到爱尔兰的移民依旧为生存所困、受难,约恩·麦克纳米的《马》中在劳动时丧命的黑工、非裔作家梅拉图·乌切·奥科里的《旅馆的这日子》中喧闹的临时安置所,揭示出移民带来的新冲突和不平等问题;破败的乡镇正逐渐淡出主流的视野,而这群爱尔兰作家仍然在书写这片土地上迷信的老人、生活单调的护工、满嘴胡话的酒鬼、基层的警察、走投无路的小偷……写他们的苦难、忏悔和救赎。
★ 描绘一代人的心灵困境,如何在生命的空虚中寻找激情和意义,如何对抗爱欲的消散与对生活的倦怠,如何面对个人的孤独、人与人之间的不可交流,探寻当代人普遍的精神危机——露西·考德威尔的《所有人都刻薄又邪恶》关于一位婚姻陷入瓶颈、为育儿焦头烂额的母亲,在飞机上与一位陌生男人的邂逅,“人们不再了解彼此,不再真正相爱,婚姻是失败还是原本有可能维持变得不再重要;而这一切怎么可能不重要呢?”;妮科尔·弗拉特里的《欢迎光临》描绘了晚期资本主义下的都柏林青年颓废、迷失自我、无所适从的样貌,“我们早已熟悉了失望和被利用的喜悦”;凯文·巴里的《基拉里峡湾》中一个中年危机的诗人欲图通过在海边开旅馆摆脱精神危机,直到有一天遭遇世界末日般的暴雨,“生命彼岸的大门正缓缓开启,而我在不惑之年终于意识到:一个人必须学会接受”……
★ 收录摄影师游莉的代表作、爱尔兰视觉艺术家倪芙瑞莲(Niamh Cunningham)以《尤利西斯》为原型的肖像画作,在游走中思考时间、记忆与人的关系——2007至2009年,游莉离开北方六年后重返故地,在中国北方国境线一带拍摄了“寂静的维度”这组照片,重新审视自我与故土的距离与关系;倪芙瑞莲《游岩》这组肖像画作中的人物大多是画家本人在北京和爱尔兰生活时结识的——家人、朋友、学生、艺术家同行和策展人,然后被重新塑造成《尤利西斯》第十章“游岩”中的不同角色,角色们在都柏林普通一日中不停地移动,描绘出人与人在支离破碎的生活中散点、不连贯的关系。
撰文:颜歌
去年年底,《单读》和彭伦联系到我,问我是否有兴趣客座主编一期爱尔兰文学特辑。我即刻为这个提议兴奋不已,但又马上感到十分焦虑。我说我并不是短篇小说的评论专家,无法统筹全局,高屋建瓴,仅能根据个人口味做出选择,还有,这一辑能选多少篇小说?三十篇可以吗?五十篇?
就算能选五十篇,面对灿若星辰的爱尔兰当代文学界、那些组成了“爱尔兰文学的黄金时代”的小说家们,我就像个只拿了一只口袋的大盗,站在堆积成巨山的宝物前面,瞠目结舌,不知道该把哪个往袋子里放。
我是在2015年搬到了都柏林以后开始广读爱尔兰小说的,归根结底,是为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世界发生一些联系。我写小说写了二十多年,读小说的时间就更久,因此,比起现实世界,文学世界似乎和我的关系更近——如果我无法从文学里进入爱尔兰,那现实的爱尔兰对我来说就是虚无缥缈、远若幻境的。只有拿起书,读了《死者》(“The Dead”),才觉得阿伦码头(Arran Quay)边上不再只有荒秃秃的红房子,反而充满了小圣诞夜车马往来的宾客欢笑;读了《基拉里峡湾》(“Fjord of Killary”),才发现梅奥郡(County Mayo)酒吧里酒鬼的呓语不再晦涩难解,倒成了末世荒诞的长短句;读了《欢迎光临》(“Show Them a Good Time”),才会在每次开长途车路过马林加(Mullingar)时不再抱怨寡淡的风景和索然的服务站,而是去仔细看这空旷的大地和在这份空洞里寻找意义的人们——对我来说,只有通过爱尔兰的小说,现实的爱尔兰才变得具体而意味深长,现实中人的话语才音律飞扬。 这片土地被剥削和压迫了多年,这里的人永远都在苦难里爬行,永远在忏悔自己的罪,祈求无法降临的救赎;与此同时,他们又以无与伦比的方式向外敞开着自己,去感受,去表达,滔滔不绝,醉话连篇,诅咒,歌唱,吐出来最是引人捧腹又催人落泪的句子。
在某种程度上,这是一个诗人的国度,因此,也是短篇小说家的国度 — 整个爱尔兰岛上到底有多少人在写作,具体数字不详,但是作家所占的人口比例一定是惊人地高。
刚刚过去的七月,在西科克文学节(West Cork Literary Festival)上,我在本地酒吧遇到了刚刚被任命为《刺人虻》(The Stinging Fly)新主编的莉萨·麦金纳尼(Lisa Mclnerney)。她跟我讲起她来之前终于看完了夏季刊的征稿。这次征稿特别面向之前没有发表过作品的文学新人。“我本来以为不会有多少稿子,”莉萨跟我说,“你猜猜 我们收到多少份短篇小说?”
我摇摇头。“一千两百多份。”她说。
而她需要从这一千两百多份投稿中选出十四篇来发表。“不可能的任务。”莉萨叹口气,嘬一口啤酒。
这一次给《单读》编爱尔兰文学特辑的任务,虽然不如莉萨的任务那样不可能,但也谈不上轻而易举。我的想法是选一些新的、之前没有在中文世界被介绍过,或者相关信息还很少的作家和作品;此外,比起那些因为强化爱尔兰的刻板印象而在海外得到广泛传播的作品,我更愿意选一些在本地的文学读者里受到推崇的作品——但这样的选择思路也可能会带来一个难题。
“很多爱尔兰作家尤其喜欢用本地话、土语,甚至自己造些新词,所以我感觉翻译起来可能会很有难度,我是应该选一些好翻的,还是就选我喜欢的?”我问彭伦。
“就选你觉得好的,翻译的问题我们来解决。”彭伦说。
得到了这样的保证,我第一个就把凯文·巴里(Kevin Barry)的小说放上了我的单子。凯文·巴里是爱尔兰最具影响力的当代作家之一,他充满了方言、俗语、粗话的文学表达深深影响了现在爱尔兰的青年写作者,也是西爱尔 兰作家群体中的核心人物。
故事里的世界/颜歌
三个爱情故事/凯茜·斯威尼
所有人都刻薄又邪恶/露西·考德威尔
格洛丽亚和马克斯/温迪·厄斯金
欢迎光临/妮科尔·弗拉特里
寂静的纬度/游莉
马/约恩·麦克纳米
拉思克里丹枪击案/科林·巴雷特
埋了我父亲你会死吗?/莉萨·麦金纳尼
基拉里峡湾/凯文·巴里
游岩/倪芙瑞莲
剪影/路易斯·肯尼迪
部分获救者名单/丹妮尔·麦克劳克林
搅动池水/简·卡森
小旅馆的这日子/梅拉图·乌切·奥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