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孩,暗恋邻家女孩,却不知如何开口,饱受煎熬;
一个女孩,她找到了理想的另一半,渴望拥有新生活,却缺乏改变现状的勇气;
一个男人,眼看已经三十多岁,却一事无成,整日面对乏味的工作和鸡飞狗跳的家庭;
……
15个故事,15种深深的孤独。
从少年、青年、壮年直至暮年,这本书照见了人生各阶段无处安放的孤独。
无论你是谁、多少岁、在哪里,你能从中找到自己。
她陷入了熟睡。
加布里尔倚着胳膊,平和地望着她蓬乱的头发和半张的嘴,听着她深沉的呼吸。原来她在和他之前还有过这么一段浪漫史:一个男人为她死去。想到自己作为丈夫,在她的人生中扮演的是多么无足轻重的角色,他此时不再感到痛苦。他望着她熟睡的样子,仿佛他俩从未以丈夫和妻子的身份在一起生活过。他好奇的目光久久注视着她的脸和头发:当他想象她曾经的样子,她还是少女的第一抹美丽,一种奇异的、和善的怜悯在他心头升起。他不愿告诉自己她的脸庞已不再美丽,但他清楚这已不是迈克尔·福瑞曾经为之殉情的那张脸庞了。
也许她没有把全部情况告诉他。他的目光挪向了椅子,上面扔着她的衣服。一条衬裙的带子垂落在地板上;一只靴子直立着,软靴筒耷拉下去,另一只靴子躺在旁边。他对自己一个小时前的汹涌激情感到不解。它是由什么促发的呢?是姨妈家的晚宴,他自己愚蠢的讲话,喝酒跳舞,在门厅处互道晚安时的欢快说笑,还有在雪中沿河漫步的惬意。可怜的朱莉娅姨妈!她不久也会和帕特里克·莫肯,还有他那匹马的魂灵相见的。她唱《盛装待嫁》时,他从她的脸上瞥见了形容枯槁的神色。也许,很快他又坐在那间客厅,身着黑色丧服,膝上搁着丝绒礼帽。那时百叶窗将低垂,凯特姨妈会坐在他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讲朱莉娅逝世的经过。他会绞尽脑汁想些能安慰她的话,但可能也只会说出些苍白无力的字句。是啊,是啊,这一切很快就会到来了。
房间的空气使他的肩膀感到一阵寒意。他在床单下小心翼翼地展直了身子,躺在妻子身边。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都要变成阴魂。与其随着年华枯萎消逝,不如带着激情的荣光果敢地跃进另一个世界。他想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这么多年来在心里定格了情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告诉她他不想活了。
大量的泪水盈满加布里尔的眼眶。他从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他知道这感觉必然出自爱。他的眼里积了更多的泪水,半明半暗之中,他想象自己看到一个站在湿淋淋树下的年轻男子,附近还有其他一些身影。他的灵魂靠近了许多死者栖居的地域。他意识到他们扑朔迷离、忽隐忽现的存在,却无法理解。他自身也在向一个不可捉摸的灰色地带隐退,这实实在在的世界曾是死者们一度生息和居住过的地方,它正在收缩和溶解。
他听见什么东西拍打窗格的声音,便转头去看窗户。又开始下雪了。他睡眼蒙眬地望着银色和黑色的雪花斜斜地飘落在街灯上。他们该动身向西启程了。是的,报纸上说得没错,爱尔兰会迎来普遍的降雪。雪落在乌黑的中部平原每一片土地上,落在没有树木的山丘上,轻落在艾伦沼泽地,再往西去,还轻落在沙浓河里波涛汹涌的暗流之中。这雪还落在山丘上那孤零零的教堂墓地的每一寸土地上,迈克尔·福瑞就葬在那里。厚厚的积雪堆积在歪歪扭扭的十字架和墓碑上,堆积在小门栅栏的栏杆尖儿上,还堆积在荒芜的荆棘丛上。他听着雪花隐隐地飘落,昏昏睡去,雪花穿越宇宙悄然降落,落向它们的最终归宿,也落在所有生者和逝者身上。
姐妹
一次偶遇
阿拉比
伊芙琳
赛车之后
护花使者
寄宿公寓
一小片阴云
无独有偶
泥土
悲痛事件
办公室里的常青藤日
一位母亲
神的恩典
逝者
乔伊斯是一个想要揭示内心深处火焰的作家,火焰中携带着大量信息,在脑海中稍纵即逝。
--弗吉尼亚·伍尔夫
绝妙!
--博尔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