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花英烈狱中斗争/雨花英烈史料丛书》:
入狱前后
黄觉庵
1927年9月间,我进了上海大夏大学后不久,就加入了共青团。1928年3月,组织上调我到南京做团的工作。当我去团省委机关转关系时,团省委的同志见我没有用化名,就随便给我起了一个化名叫“黄一民”。那时,南京团市委书记由贺瑞麟担任,秦了君负责宣传,我负责组织。王汇百是团城中区委书记,负责学校工作。
我们经常在浦口、浦镇开会。那年“五一”前夕,我们参加了市委在浦镇召开的纪念“红五月”大会,地点是在一个山上,中共南京市委书记孙津川、团市委书记贺瑞麟等参加了会议,中大许多同志也来参加了会议,大约有100人,山头上还放了哨。孙津川在会上讲了话,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讲“五一”的意义和当时的形势,动员大家搞武装斗争,作暴动准备。会议的空气非常热烈,大家喊口号,唱《国际歌》,很激动人心。
5月5日,是马克思诞辰纪念日。这天上午,中央大学的党团员在鸡鸣寺台城城墙上开支部会,主要内容是讨论支部下一步的工作。我记得王崇典、齐国庆、刘德超、王汇百、王澄、曹庸方[芳]夫妇等参加了支部会,我和史砚芬也参加了。史砚芬当时是团省委巡视员,到南京来检查工作的。
那天会后,我们各自分散走开,我和史砚芬、王汇百下了山,从中大的侧门进去。进校以后,我们发现有个穿黄军衣的人跟踪我们,我们就站在布告栏前观察动静,肯定这人是在跟踪我们后,就决定走出校门后分散开来。谁知刚出校门,这人就叫门警将我们遭[逮]捕了。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人叫龙俊,是中央军校的学生。在警察分局讯问我们时,他在场作过证。被捕后,史砚芬改名余晨华,并从衣袋里取出印有余晨华三个字的名片来。看来,他是作好了被捕的准备的。我说我叫黄彝铭,是中央大学学生,住在某某斋、多少号。彝铭这个名字,从被捕开始用到出狱时止,后来未再用过。
我们被捕后先押到警察分局,后又押到市警察局,当时我身上还有一张条子,是史砚芬早晨刚交给我的,上面是国民党军事技术学校的两个共青团员的组织关系,在押送途中,我乘敌人不注意,将条子嚼烂、吐到一个桥下的流水中去了。我们被关在看守所的三间号房内,史砚芬居中,我和王汇百在两边。当天晚上八九点钟,我们被分别提审。敌人吊打我,用皮带抽,也使用了一些欺骗利诱的办法。看守所是用旧木板搭的房子,墙壁上有几处宽缝,我和史砚芬互相讲述了被审的经过。我说我们是经王汇百介绍才初次认识的;我只对敌人讲我们聚会是商量怎样办一个文艺刊物。史砚芬说他对敌人讲,他是由常熟到南京来治病的。又说王汇百已经叛变,因为王1927年被捕过,有旧案,顶不住敌人的威逼,就供出我们为一般党团员。史砚芬对王进行了批评教育。我们商量了以后,决定进一步教育王汇百,稳定他的情绪,防止他再出卖其他同志。对于王汇百所供出的情况,我们决定坚决不承认,只说是准备参加一个文艺团体,商量搞文艺刊物。
当天下半夜,王汇百就被放了出去,从此我们再未见到过他。以后我们受审时,敌人用王汇百做例子,引诱我们变节,说不承认是共产党,将要杀头;只要帮他们做事,就没有生命危险,可以受优待。我们没有理他们。5月6日清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窦昌熙被关进我住的号子里来。他告诉我,齐国庆、王崇典等一些中大同学被捕了。不久,我们被转到江苏省特别刑事法庭,这里关押了许多人,中大其他被捕的同志蒋玉珍、龙隐、刘德超、曹庸方[芳]和中学的章师培、钱懋猷等也关押在这儿。我们被提审时,是到距看守所二三里路的法庭上,我和史砚芬两个人戴一付手铐,一起提去,分别审讯。史砚芬被审了两次以后告诉我,他的案情复杂了,监狱里有人供出他参加过宜兴暴动,但在法庭上,他坚决否认。史砚芬是宜兴暴动时的副总指挥,我听他说有人供他参加过宜兴暴动,深深地为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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