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玛丽向来都习惯吃半生不熟的肉,现在,她几乎要吃纯生肉了。她只稍微烤一下,去掉冰箱的寒气,再让肉汁溶解不再冰冻就可以了。
从假期前的几周开始一直到整个假期结束,罗斯玛丽的心情都是忧郁阴沉的。疼痛也越来越厉害,折磨得她痛苦不堪,无以复加,她感觉自己已经麻木了。她忘却了反抗,也忘却了记忆中的幸福;也不愿意再向萨皮尔斯坦医生提起疼痛,甚至也不愿意再想起疼痛了。以前,疼痛隐藏在她的体内,如影相随,现在,疼痛把她给严严实实地包围了。对她来说,疼痛犹如天气一样无时不在,犹如时间一样无刻不存,一句话,她的整个世界里都是疼痛。她筋疲力尽、麻木不堪,开始睡得多,也吃得多——而且几乎都是纯生的肉。
她变得心慵意懒,极不情愿地做一些不得不做的事情:做饭,洗衣服,给家人寄圣诞卡片 ;连打电话的心情都没有了,把崭新的钱直接装进信封就派发给电梯工、公寓门卫、搬运工以及米克拉斯先生以表示新年问候。她漫不经心地浏览报纸,看到学生焚烧征兵卡和市区交通运输大罢工等威胁事件的报道,努力想对这些事件产生兴趣,却怎么也办不到 :这些新闻如同发生在虚拟世界里 ;她的世界里,除了疼痛,别无他物。凯为明妮和罗曼选购了圣诞礼物,至于夫妻之间,他们一致同意什么都不用买了 ;明妮和罗曼送给他们几个小托盘。
晚上的时候,他们去附近的电影院看过几次电影,不过,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家里,或是穿过楼道到明妮和罗曼家去坐坐。在那里,他们结识了一些上了年岁的人,有方廷夫妇、吉尔莫尔夫妇、维斯夫妇,经常抱着猫来的萨巴蒂尼夫人,还有山德医生,就是给罗斯玛丽戴的丹根护身符制作项链的那位退休牙医。这些人对罗斯玛丽都非常关心,显然,他们都觉察到罗斯玛丽的身体状态不太好。劳拉·路易斯也在那儿,有时候萨皮尔斯坦医生也过来。罗曼是一位热情、精力又充沛的主人,他总是忙着为客人们斟酒并不停地挑起新的话题。新年前夕这天,罗曼举杯提议客人们“为一九六六年,公元元年干杯”,这让罗斯玛丽大惑不解,但其他人似乎都心领神会并一致赞同。罗斯玛丽就琢磨,可能是他们哪天讨论了某个有关文艺或政治的事件,她给错过了——不过,这种话题她也没什么兴趣。一到这种聚会往往都是她和凯先离开,然后,凯看着她上床睡觉后,再回到他们那儿去。凯非常受女士们的欢迎,那些女人总爱把他团团围住,听他讲笑话。
哈奇还是老样子。昏睡不醒,而又不知原因。格雷斯·卡迪夫差不多每个星期都给罗斯玛丽打来电话,总是说:“根本就没有任何起色,一点儿都没有。医生们还是不知道病因。或许明天早晨就会醒来,或许昏迷得更厉害,甚至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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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金
一部关于现代暴行的天才黑色小说,诱使读者去相信难以相信的世界。我信了,而且是完全地沉迷其中。
——杜鲁门·卡波特
一连串扎实而又相当合理的意外。故事的悬疑性被极好地保留下来。
——《纽约客》
电影《罗斯玛丽的婴儿》有着里程碑式的意义:它是艾拉·雷文的恶魔惊悚小说的经典改编,是编剧兼导演波兰斯基在美国拍摄的第一部电影,获得了巨大成功利。它未使用任何血腥与暴力即抓住了观众的注意。
——《综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