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养食之斜桥镇、儒兴乡
在清乾隆时期,斜桥镇沿塘一带既已市房辐辏,货轴相连,乃城北重镇。清末沪杭铁路在斜桥镇设站,其各业随之发展,成为一座小型工业集镇。①乡镇有便利的交通,所产和所需物资就可顺利流通,从而带动当地经济的发展。斜桥镇即是借助交通,恢复经济。
斜桥镇地处沪杭铁路沿线,汽船可达海宁、硖石、桐乡、郭店、丰镇等处。借助这种优越的交通条件,斜桥镇成为大宗绵羊、蚕豆等物的集散地。每班火车或汽船一到,总有大批小贩上车或下车。当地农妇擅长织白棉布,每日在镇市集上出售,人来人往,甚为拥挤,十分热闹。不过镇民大多忙于经商,很少关注当地的教育、经济和政治发展。镇公所利用商店中的伙计组成民众自卫队,军纪颇为良好;加之设有警察所,社会环境较为安定,同时各种组织也较健全。②
儒兴乡地处县境边陲,南临沪杭铁道,西滨运河,东北两面均与崇德县境留良乡接壤,南界安周镇,东南濒斜桥镇。横贯县境之辛江海塘河与运河汇合于此,境内港岐交错,纵横十余里,乃一典型水乡。儒兴乡与斜桥乡相邻,交通也都便利,但儒兴乡的发展却不如斜桥乡那样繁盛。
虽然儒兴乡也有大宗丝、豆、大麦、小麦、棉花、桑苗出产,尤以桑苗为最著,但儒兴乡的大部分乡民以从事农业为主,很少经商。⑧乡内有手工打索、织布及油厂各一所,是唯一的工业,仅供乡民自用。全乡仅博儒桥略有市集买卖,商铺不到50家,而茶店酒铺却占40%,每日附近乡民均至店铺喝茶饮酒作为消遣。④
抗日战争期问儒兴乡处于长安、周镇、崇德敌伪据点之间,直至抗战胜利后还时常受匪寇骚扰。乡公所设立自卫队,大力整顿治安,才得以安定民生。⑧乡公所的统辖能力非常薄弱。抗战胜利后,乡镇公所组织农民疏浚郭塘河。1946年1月19日,博儒镇农民因土方分配不均,捣毁乡公所。次日又聚集数百人步行赴杭,拟向省政府请愿。经县政府两度调解,才获解决。④如前所述,并乡后乡公所内部矛盾丛生,无形中乡公所的行政效率大大降低。
斜桥镇和儒兴乡可以作为江南普通乡镇的代表,它们无政治地位可以借助;虽建镇时间亦不迟,但基础不如四大镇雄厚。它们不能像斜桥镇一样凭借当地的自然条件发展成中型市镇,就会如儒兴乡一样基本处于自生自灭的状态。
明清江南农村形成了以大市镇为中心,以中型市镇为主干,以广泛散布在乡村的村市为基础的市镇群。江南乡镇多占据城乡交通要道,居于河流两岸,成为商贾云集的水陆码头。②直至近代,处于发展前列的主要仍是传统时期属于中间市场的市镇,如海宁的四大镇。近代铁路、公路的兴建,虽然是江南乡镇交通史的盛事,但在实际生活中对乡镇的影响远未达到翻天覆地的程度。
即使是硖石镇也基本维持着传统格局,镇区仍以水运而不是以陆运为中心。硖石镇虽设有铁路车站,粮食运输却一直依赖水路,几乎所有从江苏、安徽进口的食粮都是从内河用木帆船运来的,只有从上海购进的洋米是由沪杭铁路运载而来。公路货运和客运的费用远远高于火车,江南市镇中只有一些中高层商人可以支付得起,能够享受其方便快捷的优点。现代轮运虽然仍穿行于原有天然的河道,但轮运航线主要深入县城和属于中间市场的市镇,而没有深入到更低一级的基层市场。③如斜桥镇可以借助汽轮、公路发展商业;而境内同样河道交错的儒兴乡却仅仅依靠农业糊口。
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硖石镇等这些历来处于发展前列的市镇变成了地方行政的中心,成为国家地方行政的基础,并逐步在农民的心目中确立起作为一方政治中心的地位。④这些乡镇街区经济繁盛,人们思想较为开放,政府推行政令较为容易。与街区相比,此类乡镇下辖乡村情况则改善不大,经济尚不发达,人们的政治认识也就相对薄弱。如兴福乡农民仅知耕种度日而不知人民应享权利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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