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元钱”的思念
语文课上,再依热的手一会儿放在课桌上,一会儿伸进桌洞里;她一会儿抬头看看老师,一会儿低头瞧瞧桌洞。看得出,她身不定,心不静,神不安。飘忽的眼神遮不住她内心的异动。她一直在“忙碌”着:手里有东西,拿出来了,用手遮掩着。再依热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眼角的余光里。
我一边讲课一边观察,故意投去一个眼神,停留在她的脸上,再依热察觉到了。当我靠近她时,她本能地向前挺了挺身体;当我的眼睛即将要瞥见她时,带着紧张与害怕的表情,她两手慢慢靠拢,在藏着什么。
我若无其事地走过她的身边,看到她的双肩稍稍抖动了一下。我猜她一定松了一口气:躲过一劫。我斜跨一步,故意留出一个观察的夹角。我已经猜到了,并做好了“人赃并获”的准备。直觉告诉我,她要有动作。我一个半转身,她一个半侧身,眼神在空中相遇,恰如其分地“碰”在了半空中。此时,她的手停留在桌边上,再有半个眼神的距离,就会安全逃脱。我不动声色地把手伸到了她面前,再依热明白这意思,乖乖地把还没来得及隐藏的“东西”放到了我的手上。一打眼,是两个小纸团,皱皱巴巴的,我没在意,顺手夹在了课本里。
下课了,我把再依热喊到身边。
“再依热,今天怎么了?上课不认真听讲,还做小动作。”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再依热将一只手的手背放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搓来搓去,显得有点紧张。
“有什么事,或者哪里不舒服,告诉老师,我可以帮助你的。”
“需不需要,给妈妈打个电话?”
再依热一直低着头、搓着手,一声不吭。一段时间以来,再依热一直心不在焉,经常走神,一堂课需要老师多次提醒。我猜她有“心”事。接着,我打开课本,把没收的“东西”亮给她看,打算还给她。咦!仔细一看,这并非两个随意蜷缩的纸团,而是用一元钱纸币精心折制的——一个爱心形状,左右镶着一个“心房”,“心房”上嵌着两朵“花朵”,似鲜花盛开、心花怒放,形态逼真,惟妙惟肖,那花的线条和美感跃然纸上。
“再依热,这是什么呀?你在哪里弄的?同学给你的吗?”
“开学以来,你的成绩一直不稳定,忽高忽低,有时还完不成作业。上课走神,怎么提高成绩呢?”我扶着再依热的肩膀,缓声低语地安抚道。
“妈妈和老师都很喜欢你,你要做个好孩子,听话的好孩子。”“这是谁给你的,等会儿还给人家,听话!我们要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好吗?”再依热的眼睛眨巴眨巴地闪着,委屈的泪水一点点积聚。
“老师,这是我自己叠的,准备送给妈妈的!”此时,再依热的眼泪再也兜不住了,簌簌地流了下来! “准备送给妈妈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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