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漱溟、马一浮、熊十力教育思想与实践研究》:
二 青少年教育
《礼记·昏义》指出:“婚礼者,礼之本也。”首先是要敬慎和,婚礼的仪式性要求男女双方持“敬”,是为了体现婚礼的神圣性,其恭敬的对象是祖先、家族,以至于自己所承担下来的责任。不过婚礼毕竟只是短时的、一次性的,如何使夫妇感情和顺相亲爱,则需要在漫长的生活过程中尊重对方、体谅对方、郑重以待。“敬”是“亲”的基础。《礼记》将夫妻关系作为人伦之始,将婚礼看作礼之根本,也是因为夫妻是教育下一代的最小的单位,懂得礼义的家庭,可以教导出懂得礼义的孩子,尤应以指引性为主,所谓言传身教,而非强制性的过分要求。现代心理学重视研究“原生家庭”,父母的修养以及彼此的夫妻关系对亲子关系影响深远,原生家庭对于一个人感情的熏陶、人格的培养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梁漱溟、马一浮、熊十力都受到了他们父亲人格和学问的深刻影响,梁漱溟的母亲是具有社会责任感,积极办女学的人,马一浮、熊十力的母亲都是具有传统美德的持家者。家庭的和睦对孩子的健康成长有着重要的影响,家长对子女所寄予的社会意义上的、功成名就的期待是外在于人的,而寄望于一个人人格的养成与奋发进取精神的培育才更为重要,另外在情感上,更要注重协调关系与尊重对方。
梁漱溟、马一浮、熊十力对儿童教育论述不多,但梁漱溟对青少年教育十分关心,也对现代中学教育提供了十分重要的启示。儿童进入青春期,其生命力是高扬的,是旺盛的,有活泼开展生活的自然需求,如何使青少年生活合理,情志协调,依然是困扰现代中国教育的一个重大课题。青少年犯罪、校园欺凌、冷漠残忍、自杀自残等现象不容忽视。这不仅仅是心理问题,或者是爱的缺失,其中还有作为个体与他人或社会接触时,生命力量的缺失或暴乱。自己的挫折、失败是一个原因,而对社会、他人的失望则更有推动力,所产生的空虚、烦闷、疲乏只是程度深浅的问题,所谓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并不是一个训诫式的指令,应是建立在家庭与学校共同的努力中,在师友共同的生活之上,有感情的真挚交流,有对生命正确的认识与郑重的反省。
梁漱溟认为中学教育还有两个重要的因素,一是合理地引导学生找到用力的地方,而不是以单一的价值观来评价学生;二是培养学生过自治的团体生活,使他们形成有原则、有秩序的自我管理能力,而不是无条件的服从。这些教育理念在今天看来毫不过时,依然值得学习和思考。
三 书院教育与大学教育
马一浮的复性书院,梁漱溟、熊十力的勉仁书院,新儒家的另一代表人物张君劢同时在大理主持了民族文化书院。其后,钱穆、唐君毅等先生在香港开办了新亚书院。书院作为中国文化象征性的一个载体,依然有其生命力。从20世纪90年代起,学界对在传统教育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书院的历史、学规、精神等方面的研究和讨论逐渐热烈,同时,作为一种教育形态,书院如雨后春笋般兴起在大江南北。大体可分为古典书院的复兴和新型书院的创办两大类型。
古典书院的复兴以岳麓书院为代表。岳麓书院自创立伊始,即以传播学术为己任.尤以“会讲”制度闻名天下。所谓“会讲”即让不同学术观点的学派在或大或小的范围里进行探讨和论辩。宋代张栻、朱熹、陆九渊、吕祖谦,明代王阳明、湛若水,清代惠栋、卢文弨、钱大昕等人都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讲学于书院,他们的重要学术研究成果不少是在书院讲学过程中完成的。岳麓书院在中国古代文化史、教育史、学术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在文化传承、人才培养、学术研究等方面创造过辉煌的成就。自20世纪初,岳麓书院先后改制为湖南高等学堂、湖南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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