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与归来:钱学森回国历程(1950-1955)》:
钱学森还说,在他来到美国之前,对共产主义理论也只是有一些偶然的、零零碎碎的了解,或者只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但在与威因鲍姆或马林纳的谈话中,从他们使用的词语不难分辨出来,和他交往的一些朋友确实表达了左倾倾向,但是也不能或者不希望从中得出什么结论。会见中,钱学森多次申明,由于他不能确认那些朋友的共产党员身份,所以他也不能对朋友们的信仰作出任何推测。
当调查人员询问钱学森是否于1938一1939年间订阅了《人民世界日报》时,钱学森回答说,这一期间他的确订购了这份报纸,但是不记得是谁向他推荐了这份报纸。钱学森说,订这份报纸,只是因为相对于其他报纸而言,这份报纸更多地表达了对中国的同情。
接下来,调查人员问钱学森:“在你的朋友当中,谁有可能提议你加入共产党?”钱学森回答说:“威因鲍姆、马林纳和萨摩菲尔德都有可能。”但是钱学森再次强调,那仅仅是一种推测。他说,那是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朋友现在或者过去是共产党员。关于钱学森与这些朋友之间的关系,钱学森说,与这些朋友都可以进行坦诚、直率的交谈。钱学森还说,就他看来,这些朋友的信仰与共产主义的路线一致,但是他认为在没有全面确凿的证据面前,他仍然不能说他的朋友可能就是共产党员。
关于威因鲍姆,钱学森再次指出,是他推荐威因鲍姆担任这样一个职位,让威因鲍姆得以进入喷气推进实验室工作,从而可能接触涉密研究。但是他可以毫不犹豫地证明,就他所了解的情况来看,威因鲍姆对美国是十分忠诚的。
在这次访问中,调查人员再次紧紧抓住钱学森的党员身份不放,询问钱学森,为什么他的名字出现在党员登记簿上。钱学森回答说,他的名字出现在党员证上完全是可能的,他也不怀疑那份记录现实存在的真实性,但是他的确不知道他的名字是怎样出现在党员证上的,如果对这个问题做一些推测也没有什么意义。
关于从加州理工学院辞职一事,调查人员也是关注有加。对此,戋学森回答说,他目前没有从林德瓦尔博士那里就辞职问题得到进一步的消息。调查人员询问钱学森:“是什么力量或者是什么动因使你乍出这样一个重大的决定?”调查人员还问钱学森:“是否还有什么乓他因素促使作出回国的决定,难道是机密研究许可证被吊销?”钱学森回答说:“据我所知,许可证仍然有,是一个临时许可证。我只黾想尽快知道对我的案件接下来有什么处置意见。”
当加州理工学院收到吊销钱学森从事机密研究许可证的通知时,担任学院教工委员会主席的欧内斯特·华森(Eamest Watson)博士并不在学校。不仅辞掉教员要报告教工委员会主席,就是所有教工的汉利受到影响也要向他报告。直到6月20日华森博士出差归来,担任学院人事主管的詹姆斯·N.尤尔特(.James N.Ewart)才将军方吊销钱学森从事机密研究许可证的消息报告给他。当天,钱学森也拜会了华森博士。1969年1月20日,华森在接受加州理工学院档案馆馆员拉里·雪莉(Larry Shirley)采访时专门谈及钱学森的这次来访。华森说:“有一天,他来找到我,说:‘我准备回国’。我说:‘天哪,为什么你想回国?你在这里不是很快乐吗?’他说:‘我从小就接受这样的教育:如果你是客人,你没有理由冒犯主人。在这个国家,我是客人,现在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客人,所以我准备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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