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谋故事/中华文史故事第三辑》:
西门豹治邺之术
战国时期,魏文侯派西门豹为邯城的长官。
西门豹来到邺城,只见城郭破败,街市萧条,人烟稀少,十分奇怪:因为邺城是魏国的重要城市,此地应该人烟繁盛、街市繁华,几乎与都城不相上下。可为什么眼前所见,竟荒凉得像个鬼城?
时值春日,展目望去,只见漳河绕城而过,两岸田园荒芜、村庄冷落,坑坑洼洼的耕地杂草滋生,庄稼却稀稀落落,毫无生气。偶有一两个农民在田头出现,也手拄犁杖,发痴发呆,像僵尸一样。阵阵河风迎面吹来,西门豹耳中隐隐约约地似乎还听到了哭泣、哀怨与愤怒相混合的声音。
西门豹很是疑惑:此处近些年来既没有遭到战乱,也没有发生大的天灾,为什么是这般景象?他召来当地父老,询问原因。
“都是苦于为河神娶媳妇啊!”几位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诉起苦来。
“这可真是怪事!河神还要娶媳妇?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呢!你们详细讲讲,河神是怎么娶媳妇的?”西门豹问。
几个老人七嘴八舌地讲了起来:这条漳河水,从沽岭而来,经过沙城折向东,流经邺城。这河神就是漳河之神。这位河神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子,每年都要娶一个姑娘做他的媳妇。如果按期选好姑娘嫁给他,他就保佑百姓居家平安、庄稼丰收、风调雨顺。否则,他就大发雷霆,导致洪水泛滥、淹没庄稼、冲毁房屋、溺死人命。这些年,多亏给他选女送嫁,才多少减轻些水患,总算能勉强在此地生存。可另一方面呢,凡自家女儿被选中,有钱人家可以出钱寻个替身,贫穷人家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从小养大的女儿被河神领走。几年来,富人家怕出钱,穷人家怕失女,纷纷逃离此地,剩下的都是既没钱又没女还逃离不了的老弱病残,这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
“这里的老百姓都真信河神吗?”西门豹皱起眉头,又问。
“谁敢不信呀?有一年没选到合适的女子,晚送了几天,河神就发怒,冲毁了河堤,几十个村子都被他卷走了呢!想起来好不吓人!”父老们战战兢兢地说。边说,边向漳河鞠躬,唯恐刚才的话对河神有所冲撞。
望着父老乡亲这种失魂落魄又坚信不疑的神色举止,西门豹久久没说话,两眼微微眯起来,长时间打量眼前这条神秘莫测的漳河。此时此刻,他已经十分清楚:要想治理好邺城,首先就必须和这个“河神”认真较量一回了。
他转过身来,问:“为河神娶亲的事由谁负责、组织?”
父老们回答:“由城中的大巫师发起、组织,大巫师安排一切活动。每年到了季节,这位大巫师便和乡里富豪及城中官吏一起。向大家摊派钱物,一年要用数百万钱。其中二三十万用于给河神找媳妇,其余用于各种活动。”
“都搞什么活动?”
“每年聚集乡人民众,在城外河边举行隆重的娶亲送女仪式,然后用苇席编成小船,让女子坐上去,推人河中……”
“这又能用多少钱呢?”西门豹问。
“剩下的钱,就由大巫师及为此事操劳奔走的乡绅、官吏们分用。大家也很辛苦呢,刚送走一个,又要寻找第二年的河神之妇.常常要跑很多地方、花费很长时间呢……”父老们说到这儿,含糊了一下,又接着说,“就是他们个人分了些钱.可这是敬神的大事,谁又敢说什么呢?”
“原来是这样。”西门豹暗自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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