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葛朗台》
内容概述
位于法国中部的索漠老城,有一条不长的起伏不平的大街,它的尽头连着一所破败的房子,故事的主人公葛朗台就生活在这所房子里。1789年。这个富裕的箍桶匠正好40岁,娶了有钱的木板商的女儿。他把岳父的400路易送给共和党人的标卖监督官,以极低的价格买下了全区最好的葡萄园、一所老修道院和几块田地。葛朗台自己也是一个共和党人,他当上了索漠区的行政委员、区长。1806年,拿破仑执政后,他因有“红帽子”被免职,但他已经在任内为自己的庄园修了几条大路。也正在这时,他得到了几笔不小的遗产,就这样,葛朗台成了新兴的贵族,成了“州里纳税最多的人”。整个索漠只有两人能估计出他的财产,一个是替他放债的公证人克罗旭,一个是城里最有钱的银行家格拉珊。
葛朗台的发家致富,除了那几笔不小的遗产外,还因为他在葡萄园种植和经营方面的能力以及他在各种商业投机上的屡屡得手和异乎寻常的吝啬。在生活上,他从来不买蔬菜和肉,它们都是由佃户送来的。面也由家里唯一的女仆拿侬去做,他什么都节约,包括动作,而对于食品和蜡烛等生活用品,也亲自分发绝对不肯多用一丁点儿。
1819年11月的一天,是欧也妮的生日。克罗旭公证人、克罗旭神甫和他的侄子、33岁的索漠初级裁判所所长蓬风先生,抢先一步来给欧也妮祝寿,而格拉珊一家则来迟了些,但都带来了索漠少有的鲜花和其他礼物。而葛朗台对他们的目的洞若观火,他不动声色;只是在心中筹划怎样利用他们获得更多的利益。正当他们兴致勃勃地打牌时,葛朗台的侄子夏尔?葛朗台来了。他带来了巴黎的猎装、猎枪、刀子、刀鞘和全套最新的背心和当时风行的时装。他的出现,如一股虽不清新却也与众不同的清风,使欧也妮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开始感觉到生命的意义,她开始注意自己的打扮了,并瞒着父亲张罗夏尔的饮食。
然而夏尔并不知道父亲让自己来伯伯家的用意,他满脑子想的只是热闹的场面和众多的宾客以及到森林里去打猎,而他给伯父带来的那封长信,是他父亲的遗言,信中说自己因债务达400多万,不得不接受即将破产的惨剧,为了给儿子留条后路,想让儿子到外省来避避风头。并在信中恳求葛朗台为夏尔安排一个去处。次日,报上登出了商界巨子葛朗台自杀的消息,夏尔哭得死去活来,欧也妮也为夏尔深感不幸,想尽了种种办法劝慰他,想方设法帮助他。但葛朗台却说:“这个孩子真没出息,把死人看得比钱还重要。”
就在这时,欧也妮听说葛朗台的葡萄酒卖得非常好,1000桶酒卖了20万,在阿尔邦的木材卖了60万,加上出售白杨的收入一共是90万,就请求父亲帮助夏尔,却被葛朗台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并警告说:“你再提到他。我就把你跟拿侬送到修道院里去。”为了既不让夏尔家破产,又不必自己出一分钱,他足足动了整整一晚上的脑子。
第二天,葛朗台请克罗旭吃饭,和他商量他兄弟破产的事情。在谈判过程中,葛朗台假装口吃、耳聋,经过一番戏剧性的表演后,决定由商事裁判所出面阻止他弟弟破产的事件。虽然判决破产人名誉扫地,但宣告是清白的;再把期票打折扣从市场上收回来,只要欠人的债券到手,事情就不了了之了。葛朗台让正想巴结自己的格拉珊去办理此事,格拉珊一口答应了。
欧也妮趁父亲睡觉后,偷偷来到夏尔的房间,夏尔正在熟睡,欧也妮读到了夏尔与情人分手的信。欧也妮又惊又喜,决定将自己的积蓄6000法郎送给夏尔,而夏尔在得到这笔财产后,感动得热泪盈眶,把自己珍藏了多年的母亲的纯金像框托付给欧也妮保管。在葛朗台的安排下,夏尔把自己身上唯一值钱的装饰物都变卖作为经商的资金,而就在这时候,葛朗台仍然没忘记狠狠地捞一笔,贱价买进了这些金制饰品。而夏尔在临行前,和欧也妮悄悄地订下了海誓山盟。
夏尔走后,欧也妮每天都要看看那个金匣子,吻着上面的每一部分。这一年的元旦,对欧也妮和葛朗台太太来说,意味着一场巨大的灾难。因为葛朗台给欧也妮的金币,每到年关都要检查的。尽管她们想了许多办法,但葛朗台最终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他勃然大怒,认为妻子和女儿都在掠夺自己的财产甚至是生命。由于问不到金币的去向,他气急败坏,将女儿囚禁起来,每天只给她吃面包,喝清水。这种残酷的惩罚使葛朗台太太气得病倒了,身体一天天坏了下去。
就在这时,克罗旭公证人告诉葛朗台,如果葛朗台太太一旦死去,欧也妮就可以以继承人的身份继承她母亲那部分财产,而分割财产对葛朗台来说是无法忍受的,于是他不得不向太太和女儿屈服。当他来到太太房间里时,她们正好在看夏尔母亲的肖像。葛朗台一看到金匣子,眼睛里就冒出了金子的光芒,像一只老虎扑到睡着的婴儿身上那样抱着不放,并想用刀子从上面撬一块金子下来。欧也妮忍无可忍,抓起一把刀子说:“父亲,如果您的刀子刮掉哪怕一丁点儿金子,我就用这把刀子自杀!”“来吧,一刀换一刀!”而葛朗台太太也气得晕了过去。葛朗台见状放下了匣子,拥抱了女儿,和妻子女儿讲和,并同意女儿嫁给夏尔。
葛朗台太太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摧毁了,临终前她对女儿说:“幸福只有在天上,你将来会知道的。”葛朗台此后在女儿面前的态度发生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他常常在女儿面前?唆。一天,克罗旭受葛朗台之托,告诉欧也妮,她父亲不愿将财产分开,也不愿将财产出卖,想让欧也妮放弃对母亲财产的继承权,在一张协议上签字,让葛朗台管理全部财产。
欧也妮对自己放弃继承权并不在意,当公证人告诉她这样会“一无所有”时,她说:“那有什么关系!”在协议上签了字。葛朗台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说:“好孩子,你救了父亲一命!不过你只是把父亲给你的东西还给父亲,咱们现在两讫了。买卖就得这样做。生活就是一种买卖。”他许诺每年给欧也妮1200法郎,可到了年底,却一个子儿都不拿出来。
尽管葛朗台的身子还很硬朗,但毕竟已经快80了,他不得不让女儿参与田产的管理。不久,他带着对金钱的恋恋不舍离开了这个世界,临终前他的最后一个动作是努力去抓神父手里镀金的十字架;最后一句话是:“把一切都照顾得好好的!到那边来向我交账!”
欧也妮从公证人那里知道,她的总资产达到1700万法郎之巨。但欧也妮并没有因为富比王侯的金钱而得到幸福,她的精神极端空虚而寂寞,她唯一的寄托便是夏尔。但人海茫茫,他在哪里呢?
原来夏尔从葛朗台家里被扫地出门后,刚开始还能想起欧也妮,但在贩卖人口、收买海盗的赃物等犯罪行为中早已淡忘了这些。他所想的只是利用自己的钱财去结识权贵,让自己在官场里也能有立足之地。他认识了奥勃里翁,奥勃里翁太太也想使他成为自己女儿的丈夫。
这年8月初,欧也妮收到夏尔的信,夏尔告诉她自己已和奥勃里翁小姐联姻,并附上8000法郎,让欧也妮寄回母亲的像框。这如同一盆冷水泼到了欧也妮的头上,她觉得彻底绝望了,她代为偿还了夏尔父亲的400万法郎债务,免除了夏尔会因为父亲破产而造成的婚姻流产;同时还决定和蓬风所长结婚,可是要保持自己的童贞。由于有了大笔财产,蓬风所长仕途顺利,可是在当上索漠议员8天后就死了。
33岁的蓬风太太虽然广有家产,但看上去已经像40多岁的人了,她做了不少善事,但一位天生的贤妻良母,却既无丈夫,又无子女,独自一人寂寞地生活着。索漠人正开始包围并向这个有钱的寡妇进攻,正如当年克罗旭他们一样。
艺术特色
作品以真实的笔触,向读者描绘了一幅法国大革命前后的社会历史图卷。在这里,有阴暗陈旧的老宅子,有毫无生机的大街,有革命和非革命的交替,有投机商、公证人、神甫、裁判所所长,有来自巴黎的少不更事的公子哥儿,也有软弱顺从的“贤妻孝女”,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我们默默地诉说着当时的历史。
现实主义的一个有力武器就是逼真的细节,巴尔扎克深谙此理。在这部小说的开头,作者就以一种沉重的笔调,为我们介绍了索漠的大致情况。“走过这些房子的人很难不欣赏那些两头刻着奇怪图形的巨大梁木,横亘在底层之上,仿佛一溜黑色的浮雕。这里,椽子上盖着青石板,描出一条条蓝线,墙不很牢固,木板的房顶因年深日久,已经腐朽; 日晒雨淋,木条早已腐烂变形。”这样细腻逼真的描写,仿佛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展现在我们眼前,使我们在小说的开头就感到一种透骨的阴暗和沉闷,从而为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担心。
当然,小说的细节不限于环境方面,在对葛朗台的刻画上,细节描写同样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如葛朗台猥琐的外表,和人谈判时装聋作哑的神态,尤其是他看到金子时的眼光和动作,简直是入木三分地描写出了他肮脏的灵魂。
这部小说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人物也不是很多,主要线索是葛朗台的发家史和他女儿苦难的历程。其中也穿插了夏尔、克罗旭、神甫等人和事,但都没有影响故事的主线发展。而葛朗台的性格完成和欧也妮悲惨的遭遇,都是在这一系列以时间为顺序的故事里体现出来的。古典名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力图在作品中体现出一种魅力,即通过作品中人物自己的语言和行动来告诉读者他是谁,他有什么样的性格和爱好。“这孩子真没出息,把死人看得比钱还重要。”在自己的兄弟死了后还能说出这种话的只能是葛朗台,而能和自己亲生女儿大谈“人生就是一场买卖”的,也只能是他。同样,葛朗台太太的软弱顺从,欧也妮的胆怯、寂寞以及对爱情的渴望,也能从她们的言语中鲜明地体现出来。甚至连女仆拿侬不多的话语也精确地表明了她作为吝啬鬼管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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